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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海域都翻腾起来,在音果身前,水面骤然凸起,像是被什么顶了起来,一直到了七八米的高度,水才哗啦一声的向四周散开,顷刻间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噼里啪啦的将音果浑身淋的湿透。
“是你!!”达贡充满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心底炸响。除了音果外,其余人听到的不过是声若雷霆的巨吼声,犹如绵延数里山峦!特别是这吼声带着一丝震慑脑海的效果,类似与精神上的攻击,濑户几人纷纷捂着耳朵,头疼欲裂,一丝丝鲜血从耳孔中流了出来。
直接与达贡对话的音果脸上更是浮现不自然的殷红,他晃了晃身子,眼前一阵发黑,半跪在地上,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达贡半个身子还藏于水下,露出的只是小半个身体,但也足够让人仰视。从外观来看,它有着一个大大头,和一张更大的嘴,两只蔚蓝色的眼睛分布在头部两侧,皮肤非常的腻滑,有着一层极薄的油脂覆盖在上面,身上还长着许多的藻类植物和大片鳍翼,能看到不少深潜者借此在上面攀爬。
“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达贡用雷霆般的声音问。
音果耳朵嗡嗡的作响,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其实我也不想……”
达贡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一样说,“你踏进我的领地,还屠杀我的子民!”
“我怎么知道你又扩张了自己的领地……”音果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至于屠杀你的子民……大半都是他们干的。”他遥指了濑户几人。
达贡转动眼珠,音果尚有资格与它对话,岸边的人对它来说和虫子没什么区别。几只直系血统的深潜者接收到了父神的意志,从它的身上跳下,对岸边冲杀了过去。
“哈哈。”音果笑了两声。濑户几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打算目睹达贡的模样,接触有关古老者更深层的秘密,然后献上茂京回到现实世界,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立刻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中。
濑户的反应不所谓不快,刚见深潜者过来,脸色一变,一言不发的就开始逃跑。舞会面具男的处事观变的能力还不错,紧跟其后,女舞者背着男舞者,与老头和中年男人搀扶的一起往村庄的方向跑,而死神没有动,很明显被留下来断了后。
食尸鬼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会也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在三四只深潜者的围攻下,很快就将死神表面裹着的厚皮撕了下来,露出内部银色的金属结构。不过和音果想的不一样的是,这不完全是一具金属傀儡,在它的脑袋里居然有着一颗粉嫩的鲜活的大脑!关节处也是人的关节,不难想象,死神其实是由一个人被改造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种改造人体的方法他也曾听过,将科学与炼金术结合,在百年前有过这样的例子,但改造后的人会非常痛苦,寿命也会降到两三年,获得的则是超越常人的力量。
不过在直系深潜者的面前,这就是一个硬一点的人而已,它们仅靠蛮力,就把死神的身体扯得变形扭曲,细缝处爆开大捧火花。不过几分钟而已,死神装纳大脑的玻璃器物就被砸开,那颗大脑被硬生生的扯了出来,摔在地上,踩成一滩肉泥。
解决死神后,深潜者转眼就消失在了视野里,继续追杀濑户等人。
达贡看都没打算看那边一眼,滚滚雷霆的说,“把我的孩子归还与我,你可以离开!”
自从达贡的出现,茂京的身体就开始急速的产生变化,他的双臂脸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鳞片,耳后开始长出了瓣状的鱼鳃,那块人鱼皮也扩张起来,覆盖到了胸膛的位置。
现在他变得三分像人,七分更像是深潜者了。
“他还没到年龄呢,要不等成年了在来找你?”音果想试着谈谈条件。深潜者的年龄与人类不同,三十岁才算是正式成年,如果是混血者的话,一般都是过了中年才会显露出一些非人的特征。
“不可能!”达贡咆哮起来,“他已经接受了我另一名子嗣的殊荣,既代表着新生,也代表了复活!我要他时时刻刻与我作伴,享受所有子民的敬仰!”
“啊……是这样吗?”音果抓了抓头发,另一只手拿着那把M500转轮枪,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着茂京,“可是梦魇世界开启的话,你会让我很麻烦的。”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人类的世界我不感兴趣。”达贡语气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其余的深潜者也皆都上前了一步,不过又被喝退回去。它又说,“我的子民也不会离开的,以克苏鲁的名义起誓!”
“真是庄重的誓言啊。”音果微笑的赞许,“那我也以某个人的名义起誓———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们这些东西的所谓誓言!”
他望着达贡,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但枪口却直指着茂京,指尖连扣两下,震耳欲聋的枪声也响了两下。
一刹那,达贡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整个海面涌起了一阵海啸,扬起了数十米之高,排山倒海般的向音果倒去!
茂京的腹部被打出了两个巨大的窟窿,在这个距离下,M500的威力将那块覆着的人鱼皮几乎被彻底打烂,连同的还有他的大部分器官。
达贡已然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它从水中站了起来。仅仅一个动作就使得海面彻底沸腾!它那如山一般大小的体积足以遮天盖日,围着音果的深潜者全都惊慌失措的逃散开来,父神的怒火绝不是它们能承受的起的!
达贡身上的水流瀑布般的顺流而下,它抬起了一只手掌,一时间周围的都暗了下来,音果望着上空,突然有了种孙悟空要被五指山压在下面的既视感。
“呵。”
他笑了笑,尽管达贡弄死自己不会比弄死一只蚂蚁难多少,但还是拿着枪,将最后一颗子弹射了出去。
枪声几乎被海浪声所淹没,但在达贡耳里,这一声枪响却充满了说不清楚的意味。
嘲讽、讥笑,或者说是玩弄。音果至始至终都只是在戏耍它而已,从见面开始他就打算杀掉茂京,根本没有想要与它谈什么条件。
古老者对人类来说始终都是天敌,代表着内心最深层次的恐惧与未知,像一个诅咒,早已深刻到了基因中,世代传承都会在梦中见到属于那些远古的支离破碎的画面。而角色俱乐部这个组织源自人类,却讨厌人类,与古老者为伍,却更憎恨古老者。
明白了这点后,达贡的双眼充血,内心充满了屈辱感。他手握拳,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吼叫,朝着音果狠狠砸落下去。
整个大地都像是震动了一下,水花飞溅起近百米之高!这一拳后,海水分离,只留下了一个陨石坑般的大坑!几秒后才重新被海水所填盖。
“角色俱乐部!!”
达贡仰天狂嚎起来,连天地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