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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蓝没有立即开口，看了几秒才指着素描画说，“房子。”
“恩。”沈一点头，“请翻到第二页。”
他翻动书本，上面同样是素描画，不过更为传神，内容是一片悬崖，崖顶站着一个黑影，而另一个黑影正落入水中。
“凭你的第一反应，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上的人把另一个人推了下去。”
沈一看着文件夹，“非常符合逻辑，请翻下一页。”
第三页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一只死蜘蛛仰躺在地上，周边是一片黑暗。
陈蓝说，“蜘蛛死了？”
“显而易见。”他转了转笔，“继续。”
第四页和第一页是同一个场景，不过上了色，能感觉到天空晴朗，更为的写实。
“如果给你个机会，你会住在那个别墅中吗？”他问。
陈蓝点头，“会的。”
“看起来你喜欢这种风格。”沈一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请继续。”
第五页画风突变，是一幅血腥的屠宰场，无数剖开的死猪被挂在铁钩上，地面是一片血污。
“告诉我，你希望走进这个地方吗？”
陈蓝迟疑了半响，他并不喜欢画中的内容，可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向往，但最后还是摇头，“不。”
沈一笑了笑，“理所当然，下一页。”
第六页依旧是田野，不过画风非常阴沉，天空乌云密布，上面的稻草人仿佛被刻意描过一遍，格外的显眼，面部也有了五官，虽然模糊，但依旧能看出在狰狞的笑。
“如果你在画中的田野里，见到这个稻草人会绕开吗？”他问。
“也许会去查看一下，不过……”陈蓝伸出手指，“这房子里好像有个人？”
画中的别墅窗口，的确隐约有个黑影在站立。沈一哦了一声，仿佛对这个回答仿佛很满意，拿笔快速的写下一行字，“出色的观察力，请翻到下一页。”
第七页分为两格，分别是一株藤蔓和一块石头，他问，“你更喜欢其中的那个？”
“藤蔓。”陈蓝在书上点了点，继续往后翻。
第八页是一幅以波浪线组成的图形，看上去像是海浪，又像是云朵，陈蓝看向沈一，对方却一言不发的等着他回答。
“这……有点像大海。”陈蓝选择了一个更具象的回答。
“更偏向现实。”他依旧点评，示意翻到下一页。
第九页上是一滩鲜红的颜料，像是有人用手在上面胡乱的抹了几把，呈现不规则的涂痕。
“红色的颜料……”
沈一支着下巴问道，“有没有觉的像什么。”
陈蓝盯着看了一会，“像是……一个怪物？”
“怪物？”他用笔敲了敲自己额头，不置可否，“那翻到下一页吧。”
第十页满是杂乱的线条，粗细不同，每一根都用了不同的颜色，像是现代艺术作品，陈蓝盯了一会，居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扭过头去，喘息说，“这我看不出来是什么。”
“不必看全部的，只要挑有你喜欢颜色的线条就可以了。”沈一说道。
陈蓝抿了抿嘴唇，再次看过去，然后惊异的发现如果单看其中一种色彩，这些线条居然能够组成一个东西，而别的颜色线条则成为了完美契合的背景。
“……这是一个人？”他指间顺着翠绿的颜色划过，勾勒出一个长长的人形。
“是个人？”沈一低头重复一遍，像是在思考什么，“恩……不必往下翻了，测试结束。”
陈蓝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书本就他被拿走，同时，测试室的房间门被打开。
“你可以回去了。”沈一整理了一下东西，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陈蓝连忙叫住了他，“那个……我，我精神有问题吗？”
他停下脚步，转过来的脸上毫无表情。
正当陈蓝以为被测出什么问题的时候，却见对方绽开一个笑容，“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沈一将文件夹展开竖在他面前，上面是一列列的评测记录，而纸的末端的写着合格二字。
“呼……”陈蓝松了口气，恢复常态的道了声谢。
沈一拿着文件夹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何惧正在那等着。
“怎么样？”他问。
“勉强及格。”沈一推了推眼镜。
“勉强吗？”
“我的测试分为良好、合格、危险以及疯狂，他的思维还在正常人的范围内。”他平缓的说，“在测试前我不让让任何人打扰他，就是为这个测试做好准备。这么多天的独处，足以放大许多负面情绪，这个时候测试的准确度是很高的。”
“真是滴水不漏啊。”何惧叹了口气，“被万古教徒喂下血液而不陷入疯狂，这可是第一例啊……这家伙身上的秘密肯定不止一点，可他表现的太正常了，还总是隐瞒关键信息，你说我接下来是让专门的审讯员对他拷问呢，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呢？”
“我的建议是长时间的观察他。”沈一说道，“他有什么秘密我们还不清楚，用特殊手段拷问的话，就算把全部事情都知晓了，也只是解开了自身的疑惑而已。而且这样会使他对我们产生仇视心理，假设他背后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那么无疑是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敌人。”
“对。”何惧赞同他的观点，“他不是个反人类的疯子，没必要这么对他。”
“那就这样吧。”沈一说完就要走。
“你去哪啊？”
“实验室。”他头也不回的说，“顺便给你个建议，在调查万古教派的时候，把这个陈蓝也带上。”
“为什么？”
“在充满危险的情况下，人与人的共同协作会使感情会直线上升，产生不同程度的依赖，这能对发掘他的秘密有很大的帮助。”
“这……要是他想跑呢？这事他干得出来啊。”
“亏你还是A级特事人员，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吗？”沈一已经走远了，在现代科技下，这点小事他能想出十几个应对方法，所以根本懒得回答何惧这个问题。
“好吧。”何惧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蠢，他的后台可是政府，只要想，先不说各种的追踪用具，就算把陈蓝放到深山老林先跑个几天，也能地毯式的把他搜出来……
打定主意后，何惧按着沈一的说法去做。他对沈一也算知根知底了，虽然在华中分部他不算起眼，但私下里却给过自己很多建议，多次的事实也证明这些建议无比的正确，所以难以决策时找沈一也几乎成了何惧的一个习惯。
陈蓝还在测试房间的门口待着，正对着两名看守说着话，虽然没人理他，但依旧滔滔不绝，颇有点要把病房关着那几天的话都补回来的样子。
两个看守表情像是遇到到了唐僧，看着天花板，眼神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