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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王云买药而归,急忙熬药做饭,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赵清上前帮忙,王云虽然拒绝,可拗不过赵清。
母慈子孝,做事事半功倍,很快,几盘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惹得赵清干吞了口唾沫。
两人入座,赵清见只有一副碗筷。知道这位母亲每次都要等自己儿子先吃完她才肯吃。
“娘,一起吃吧。”赵清说道
“你吃吧,别管娘,吃饱点才有力气作画,等你吃完我再吃。”王云微笑拒绝。
“娘,是不是家里粮食不多?”赵清问道
“没有没有,粮食多着呢,我这会儿不饿,等你吃了我再吃。”
王云脸色微变,急忙解释。
“娘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赵清放下已经端起的碗筷,有些执拗的说道。
他可不是以前那赵清的木讷脑袋,聪明的他一猜就知道她怕自己儿子吃不饱。
家里粮食不多,每次做饭必须按着分量煮,不然月底只能喝西北风。而这个分量显然不够两人饭饱,所以这位母亲每次都要等待儿子吃饱自己才吃剩下的。
王云一听,愣了片刻,见赵清真的不吃,眼眶红了几分,擦了擦眼睛,无奈说道:“行,娘吃,清儿别倔了,吃吧。”说着拿出一副碗筷只舀了小半碗清粥。
赵清见状,这才拿起碗筷,认真说道:“娘,以后我们都要一起吃。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带您过上好日子,不会让您受苦。”
“娘相信你,有你这番话,娘心里着实开心。”王云脸上笑容绽放,温柔说道。这一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几岁。心里则是感叹自己儿子真的长大了,以前可说不出这一番话。
看着赵清脸上的那股认真自信,王云恍惚觉得如今的赵清已经脱胎换骨,赵清说的话,让她感觉一点也不像是说大话,反而让人极其相信,且极其期待.....
这顿饭虽然只有野菜粗粮,油水稀少,只有那野菜上浮着零星几滴,但却异常可口。赵清吃得津津有味,大快朵颐,暗道母亲好手艺。
吃过饭后,赵清在王云的一再阻止下将碗筷收好洗完后,已是黄昏。红日西坠,晚霞染红半边天,将院子里赵清的面庞都印得霞红。
王云在屋内看着赵清的清瘦背影发呆,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时的露出微笑,又或微微摇头。
许久之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冲赵清喊道:“清儿,天快黑了,你不是要去教秋香画画吗,别让别人姑娘家等急了。”
赵清身形一怔,想到记忆中那道曼妙的身影,绝美清纯的面容,脸上露出微微笑意,经王云提起,他也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急忙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因这个世界男尊女卑观念深入人心,所以女子不能研习画道,但秋香与赵清一起久了,耳目渲染,便想学习,所以那位赵清答应教她,每晚一个时辰。
赵清进屋将画筒背上,又将那几斤重的毛笔别在腰上,这才和王云打了个招呼出门。
那毛笔别在腰上极其别扭,不过据赵清所知,这个世界研习画道的人几乎都是这身打扮。画筒背身后,毛笔别腰间,一个意义是代表身份,而另一个意义则是笔不离身,倒是有些像古代剑客剑不离身。
秋香家隔赵清家不远,约十分钟的路程,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还有婚约在身。
赵清父母与秋香父母年轻时是要好的朋友,两家交好,两家一同怀上孩子时便约定,若为男女,不论谁家男,谁家女,未来都要结成亲家,所以当即便指腹为婚,定下娃娃亲。
在秋香十岁时他父母便因意外双双死去,秋香便与她奶奶同住,生活比起赵清家还要不易。
但幸在秋香从小就吃苦耐劳,懂事勤快,一人承担起养育奶奶的义务,加上她父母生前有些积蓄,日子也还能过。
而且因为两家的关系,王云时不时也会接济一下她们,如今,秋香奶奶已经尘归黄土,家中便只有秋香一人。
那个赵清曾多次提出让秋香搬到他家一同居住,但被秋香婉然拒绝。
说是两人虽有婚约,却无夫妻之实,要等赵清什么时候上门娶她她才愿意到赵家。
想到秋香,赵清脑中就会闪出那绝美精致的脸庞,如一朵绝世白莲般清雅脱俗。
虽生于穷苦人家,但秋香却生的貌美如花,如今十五岁,已经有沉鱼落雁之姿,却又不失纯洁矜持,如今在和县也算小有名气。
甚至不少富家弟子闻名而来,皆被她的容颜惊服,上门提亲。但秋香性格贞烈,纯洁,一心只认赵家一门婚事,将这些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单凭这一点,赵清就不能负她。
没多久,赵清已到秋香家院子外,可还未踏入院中,便听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
“你答应过不伤害秋香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的笑声又传来:“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言而有信,不伤害她,我只是要带她走而已。”
赵清顿时听出前者是好友周忠的声音,而后者并不知晓,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听这话赵清便觉得此人非善。
加快脚步,赵清急忙进入院子。
踏进院门,赵清一眼看见正对面五六米处的周忠和秋香两人,秋香正躲在周忠之后,神色惊慌,眼眶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两人对面,站着三个男子,中间个衣着华丽锦袍,容貌俊朗,手拿折扇,腰别红头毛笔,而他旁边则站着两个奴仆一样的男子。
双眼放在那红头毛笔上,赵清眼神微咪,知道这毛笔不是凡物,应该是一件画宝。
画宝是画道之人所用法宝,乃是画尊或画尊以上的大能用自身精血加精纯丹青之力炼化而成,可对画作增幅。炼化者实力越强,则画宝威能越大。并且因为炼化画宝的成功率极小,所以画宝很是难得。
这俊朗男子赵清也认识,是和县三大家族之一李家二少爷李文轩,其天赋不凡,十二岁便考上画童,并且位列和县画童考第五名。
十五岁便考上画者,如今二十,已是画匠,虽然和顶尖天才无法相比,但他的天赋,也可见一斑。
如今他有身份有地位,风光无限,多少人望尘莫及。
当然,赵清知晓,这李文轩还有一个身份,便是秋香的追求者,曾多次上门提亲遭到拒绝,赵清猜想,此时恐怕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而当赵清踏进门的那刻起,院内众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他身上,神色各异。
“清哥!”
看到赵清,秋香一时间怔住了神,之后便泪如泉涌,脸上的惊慌也被冲散,夹杂着惊喜,绕过周忠,她急忙朝赵清跑来,一把扑到赵清怀中。
看着扑到自己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秋香,再看了看周忠,赵清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儿,擦了擦秋香那精致脸蛋上的晶莹泪珠,赵清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怎么了,秋香?谁惹你哭得这么厉害。”
“清哥,你去哪儿了?他们怎么说你死了?秋香差点信以为真。”
轻轻擦拭脸颊,秋香有些哽咽的说道,声音婉转动听,让人心旷神怡,不过赵清总觉得这里面带着一股小媳妇的幽怨。
“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快别哭了,这么多外人在这儿呢。”
细声安慰着秋香,赵清扫了扫周围的人,眼神落在周忠身上停下来,仿佛要将周忠看透。
周忠此刻满脸难以置信,像被抽了魂魄一般愣在原地,但随之脸露喜色,但感受到赵清略带寒意的眼神,脸色又变得愧疚起来。
“啊清,我,,我对不起你!”
脸上带着深深愧疚,周忠将头低下说道。
随后,他猛的抬头,怒指着李文轩吼道:
“但这一切都是这李文轩逼的!”说着周忠神色渐渐黯淡“他用我家人和秋香威胁我,让我想办法害死你,我也是被逼无奈。”
“忠哥.,你与清哥从小一起长大,你怎能听他人指挥害清哥性命呢!”
赵清还未说话,秋香却是恍然大悟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忠率先愤愤说道。
她之前在周忠处听说赵清摔下山崖死去,当即痛不欲生,却被周忠死死拦住,此时听周忠说出实情,秋香不禁有些怒意。
看了周忠一眼,赵清对周忠的话并未怀疑,因为他深知这位发小的秉性如何。此时他将头缓缓的朝向李文轩等人说道:
“行了秋香,他也是身不由己,我赵清命大,如今安然归来,便别怪罪他了,我与他从小为伴,知晓他不是恶人,此事要追究!也要追究那背后使卑鄙手段之人!”
安抚了一下秋香略带愤怒的情绪,此时听闻缘由,赵清略一思索便知肯定是周忠被人当箭使了,对方以家人性命与秋香性命做威胁。
赵清心里一直都知道周忠对秋香心存喜欢,知道内情后,他心里对周忠的恨意也减淡一些,而将矛头指向了这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