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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奇怪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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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这天天气闷热,天空的云层低压,隐隐有轻雷传来。

    “这简直不像考试,像在开会一样……什么时候开始呀?”史伦嘀咕着。他忍不住想弄出一只冰淇淋来,但周围坐满了整齐的考生,都在静静等待仪式的开始。

    “每一届考试前,都会有个典礼的啦。很快就开始啦,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啦。”乔乔在旁边得意的说道,仿佛她已经胸有成竹。

    周卓就坐在史伦身后,他四面瞭望着这独特的建筑。

    他们正坐在待考区,下面是一个类似罗马斗兽场一样的巨大弧形场地,坐满了观众。

    不远处北面是主席台,桌椅都是象牙白,看上去古朴简拙,似乎是某种巨型骸骨制作而成,已经有人落座。

    他看到昨晚那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也坐在主席台,喉结突出,面无表情的皱着眉头,看着场下一大片空地。

    “他就是卫森,”乔乔发现周卓在看他,就介绍道,“他负责维持岛上生物的纯洁性,他这个人很严肃,眼睛里容不下半点异虫……当然,他也很公正。你可以把他看成蜻蜓队长……你知道蜻蜓队长吧?”

    “知道,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周卓笑着说。

    这时他注意到左衍,他是考官,自然也在主席台上。他就坐在卫森身边,表情却正好相反,一脸慈善温润,显得极有涵养。

    其余的席位周卓不认识,而中间的座位一直空着,这大概就是还没开始的原因。

    “快看,你老妈也来了!”乔乔忽然说。

    周卓大奇,以为她在对自己说话,心想我都不知道我老妈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又听乔舒在旁边说:“第一,她不是我妈。第二,她不老。你要是想认妈自己认去,可别扯上我!”

    周卓顺着她们目光扫向嘉宾席,一个丰姿绰约的女子,大概未满30岁的样子。一身暗纹黑衣,斜顶着一盏镂空花纹遮风帽,意态安闲地放空望着,仿佛望着每一个人。

    因为周卓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无处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嘉宾席位人数不少,但周卓感觉她们讨论的很可能就是她。

    “可是,她就是你老妈啊。你看她的那身黑色衣服,那顶帽子……再看看你的,”

    乔乔假装特意回头,仔细打量乔舒的一身黑衣和风帽:“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她不是你老妈,别人都不敢相信。”

    这句话表明周卓的猜想是对的,嘉宾席位确实只有那个人如此穿戴。不过她们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史伦也忍不住发问:“话说,你们不是一个妈的么,怎么还分你妈我妈的?”

    乔乔得意道:“死胖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姐姐要是当了左家的儿媳妇,那左迪的老妈可不就是她的老妈了么。”

    乔舒怒嗔道:“净瞎胡扯,还不静下心来好好准备考试。待会要是淘汰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哎呀,这就已经默认自己能考过,还能留下来当人家媳妇了……好好好,我这就滚回去报喜去,老爹他们肯定高兴坏了……对啦,要不要我和你换个位置,你这个位置看不见心上人哟。前面的让一下,让我们的公主看见王子……”乔乔调皮的拿腔捏调的取笑着。

    乔舒的耳根隐隐变红,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远处,又低斥道:“别吵啦,快开始了!”

    周卓随着她的目光向远处扫去,果然见到一个年轻人的背影,坐的端正又安闲,不似周围人要么坐的随意不修边幅,要么坐的紧张刻意、手脚无处安放。

    周卓有种感觉,那个人就是她们在讨论的左迪。也就是他们那晚巨虫宴的食材作者。

    乔乔待要回击,但是她的声音被一种更为巨大的音乐给覆盖了。

    一阵嘹亮的风笛声忽然从场下传来,由低而高,渐渐攀升,音色由暗到明,像是一颗彗星横穿宇宙,突破天际,直到最巅峰……

    轰……

    炸裂成无数鼓点雷动,四面爆裂,像是风雷滚动,听得人热血燃烧。

    紧接着一阵糅合着钢琴、簧管、提琴、古筝等等众多乐器,渐次鸣奏,音乐边的绵柔起伏……犹如复调交响乐团在耳边轰鸣……

    周卓以为有乐队在奏乐,暗想这种宏大的气势,怕是得有上百人的大乐团,才能奏出这种效果吧。

    不过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乐团。而这声音十分真切,毫无杂音,像是当场奏出一样,应该不是广播喇叭传出来的。

    这时掌声响起,一半是分给音乐,一半是分给那个缓步而来的人。

    一个老人,略有短白胡须,脸上是灰暗的老年斑。

    主席台上的人也在鼓掌,而且他们站起来了,周卓看到左衍的手掌柔和自然,卫森的手掌则像生硬的机器一样在律动。

    他们侧身让开位置,把中间的席位留给那个老人。

    周卓听到掌声中夹杂着欢呼声中,他听出来这个人是会长。

    “看上去年龄有些大啊……”周卓暗暗想。

    此时场下,一个悬空的巨大圆盘缓缓升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停着一群蟋蟀蚱蜢之类的昆虫。

    而此时音乐声越来越响亮……

    周卓看到那些昆虫有的挥舞着肢节,有的扇动着翅膀,还有的触须倒立,肚子膨胀起来一鼓作气的吞吐空气……

    这支宏大的交响乐,竟然是从它们身上发出的!

    周卓简直觉得难以置信。发出这种音色已经足够奇怪了,居然还能这么无间的配合,宛若有人在指挥一个超大型管弦乐团一样。

    会长缓缓走到席位中央,稍微抬手致意。掌声欢呼声停下来了,圆盘上的音乐奏鸣曲也立刻停止,以一个浑厚的重音收尾。

    会长微微点头道:“谢谢高先生的音乐,谢谢大家。”

    这时周卓才留意到,台下一角,有个矮矮的大胡子,正先向会长鞠躬致意,再向台下观众鞠躬,长长的胡子几乎贴到地面。

    原来这个超级昆虫交响乐团,是由他培养并且指挥的。台下再度掌声雷动,周卓也不禁鼓起掌来。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这人正是那天在厢房中,作为左衍和罗定之间的中间人。

    没想到当时见他软弱的吞吞吐吐,在这宏大的会场却是如此技惊四座。用虫类杀人的他见得多了,用虫子奏乐的他却是第一次见。想必他对这些虫子做过精妙的改造。

    掌声再度响起,那个大胡子高先生再次鞠躬道:“本来下个月才能完成的,现在拿出来有些仓促。有几个音节略为跑偏,见笑见笑。”

    掌声停息之后,左衍开始讲话。

    原来他不仅是主考官,还是这场考前仪式的主持人。他介绍了主席台上的重要人物,夹杂着一系列重要职务,以及感谢了来宾及观众之后,终于宣布:“考试第一合,正式开始。”

    周卓随着其他考生,一并被带到各个考点,此时谁也不知道将要考核的试题是什么,是笔试还是面试或者是野外考试。

    不过看情况,应该是室内考试。因为周卓已经站在一个考室门外,对面是一个年轻人,鼻子尖尖的,脸颊通红,眼睛里有种近乎病态的狂热,看得出他已经跃跃欲试。

    胸前的姓名牌显示他就是周卓的对手:于连。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名裁判。他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和题目:

    “比赛过程将被全程监控。必须进门。进门之后,铁门将被锁上。试题和规则都写在一张小卡片上,各有一张,分别放在门口左右两侧的桌子上。下面开始!”裁判大手一挥。

    “这是什么规则?说了和没说一样嘛。”周卓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铁门已经缓缓打开。

    周卓和于连一并抢入房间,他发现对手敏捷程度居然不弱于他!不过当务之急是要了解试题和规则。

    这是一间长宽四米的封闭密室,只有两张桌子,别无他物。周卓从右侧抢进,果然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卡片。

    周卓顺手拿起,刚开始扫了一眼,正准备细看。忽然卡片不见了!

    再一抬头,只见于连已将这张卡片捏在手中,而另一张,则被他塞进嘴里,一口吞掉!

    “怎么样,这下你连考试题目和规则都不知道了吧。认输吧。”于连远远贴在对面的墙角,一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