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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床头的闹钟恪尽职责的震着。祁文韬睁开了眼睛,满头大汗,摇了摇头,脖子睡得生疼,回想下昨晚的光怪陆离的梦,现在已经忘了七七八八.
祁文韬揉了揉脖子,身累,心也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枕头拍了拍,看着上面褪色的绣纹,突然响起了奶奶的话——【韬韬啊,这个叫白泽枕,可以辟邪驱鬼的……】笑了笑,也该拿出去晒晒了。
“祁老师,我……我是吕金玉。”
祁文韬赶到了学校办公室就看到昨天那个偷跑的女人正站在他的桌旁。李林在她的身边端茶送水,一脸流氓相。
昨天那个场景让祁文韬根本没注意她什么样,今天大白天的一看,精心打扮过的吕金玉果然如李林说的,确实别致风味。穿的包臀短裙套装很好的体现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披肩长发刚好到腰,长得倒不是什么说什么惊艳的大美女,但是五官秀气,皮肤白皙,好像还化了淡妆,再像现在这样楚楚可怜的对你望着,如李林一般的愣头青确实招架不住。
可祁文韬昨天差点被当成凶手抓起来,面前的女人怎么说都担了责任,即便站在这儿的是王祖贤,祁文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
吕金玉看着祁文韬面无表情的不说话,身体微微的有点抖,想靠近一点又不敢上前,声音软软糯糯的:“祁老师……是不是生我昨天跑了的气呀……”
吕金玉看到对方还是不接话,只能继续说道:“祁老师,我当时真的怕的不得了,我一个弱女子,见到那样的场面,我……”
李林插嘴道,“就是啊,吕老师这么柔弱,就得被我们男子汉保护起来!祁哥,你干嘛那一副包公的表情!”
祁文韬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碍着一办公室的同事,也不好把昨天的事儿详细讲,便说道,“对不起,我脸天生就黑,我虽然理解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要是能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我想我会更加理解你。现在你要真想道歉,就和我去把事儿好好说清楚。”
吕金玉听了这话,贝齿咬了咬下唇,装作不知道祁文韬说的是警察局,说道,“这样吧……后天就是周末,不如后天吧……正好我想请您吃个饭,咱们好好说清楚可以么?”祁文韬刚想开口拒绝来着,身后的李林插了个嘴,“好啊好啊!吕老师!这个我能一起去么?”吕金玉腼腆的笑了笑答应了。
不等祁文韬同意,吕金玉蹬着高跟鞋就蹭蹭蹭的小跑走了。
祁文韬斜眼看着李林,李林哼唧的说,“嘿嘿,祁哥,你什么时候和吕老师搭上的呀?昨天我和你提起你还装作不知道,让我跟着去吃餐饭,我就原谅你装佯骗我了,嘿嘿……”祁文韬懒得搭他,但是对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对了祁哥,你知道昨晚发生命案了么?那教学楼那边水泥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据说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变态男老师强奸了女学生!都传疯了!我昨晚必须维持班级秩序,不然我早就跑上去了。”
祁文韬一想到昨晚被当成疑犯折腾一晚,让本来就黑的脸显得更是乌云密布。刚失恋老天就给自己来一个重磅大礼,对吕金玉的迁怒值又升高了几个点,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这事儿扯到了一起,便随嘴答道,“我也不知道。”
可是让祁文韬没想到的是,喘口气休息的时间只有一天。
仅短短的一天,这件事在互联网上就发酵了,起因是受害者的家属在学校闹起来了。
【究竟如何保护手无寸铁的孩子!】【艺术生意外坠楼,凶手掩藏行迹,藏尸于厕】【震惊!花季少女惨遭教师凌虐,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这件事情在微博社会版成了头条,很多好事者录了受害者母亲的视频上传的网站上。
“还我女儿柔柔清白!啊啊……”工作日的清早,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扩音器在学校门口哭诉着,周围看上去是一起带来的家人,堵在受害女生的中学正门口,摆了一排的花圈,另外还有几个人挂了一大串鞭炮噼里啪啦的放着。亲人歇斯底里的哭诉,再配上煽动性极强的媒体报道,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义愤填膺,感觉隔着屏幕可以手撕了不负责任的学校,不管正事儿的警察和罪魁祸首的凶手老师。
“为什么证据确凿,还不抓凶手?华国的警察,呵呵。”
“我是被害者同学,平时她就是乖乖女的性格,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希望早日查明真相,让死者安息。”
“真恶心,这种变态的男的都应该化学阉割。”
“艺术生,呵呵,谁不知道艺术生浪?死了怪谁?”……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警方不停的辟谣,但是谣言和野草似的疯长,出来一个又一个,谣言出来以后公众倒是不停质问警察学校,但是辟谣却没几个人愿意信。而这所案发中学也是真真正正的出了一次名,可惜这种名声不是学校期望的。
身为事件当中的祁文韬也不知怎么被网友人肉了出来,很多人甚至电话号码都搞到了手,发短信骂他强奸犯,微博底下骂他衣冠禽兽,学校里的交好的老师学生也开始绕着他走。
而学校这方面即使有警察给的答复,说了好几遍祁文韬的作案时间和女孩儿身亡的时间是不符的,但是依然抵不过舆论的压力和家长的控诉,开了会就让祁文韬暂时停职回家休息去,说是事情调查出结果再说。
事情发酵的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祁文韬被叫到会议室,出神地回想起前些年去世的老派学究的祖父母来。二老从小就和他说:“要坚强起来,不被命运所摆布。”一直到油尽灯枯,他们也依然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无声的重复着这句话。
听到校长宣布让他停职的决定,他笑了笑说:“不必了,我辞职。”说完掏出了一份准备了很久的辞职信。
这封信其实是刚来这所中学时就写好了的,当时想着在学校暂时干着,等到有好的去处再走不迟,可是人是一种喜欢呆在舒适区的生物,在这样稳定相较社会安逸的环境祁文韬暂时就暂时了三年。于是他干脆的掏了一支笔将辞职信的日期改了便递给了校长。
祁文韬办好离职手续,便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不出意外的,一根根针似的目光扎在他的身上。那是一个个把自己当杀人犯,强奸犯一样的眼神。
祁文韬父母早亡,监护人变成了上了年纪的祖父母。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外面的流言蜚语肯定不少,祁文韬从一开始无助的像祖父母哭诉,到有什么麻烦自己用拳头解决,再到浑身没有痕迹的淡然而回,从小到大练就的匪气总比从祖父母身上沾染到的书香气要多得多。祁文韬阴悍的抬眼扫过一圈,打量的几个老师都吓得低下头装作在忙的样子,其中也有前几天和自己谈笑甚欢的李林。
呵,祁文韬心里嗤笑,也不过就是个人云亦云,听风是雨的普通人。
收拾好以后,祁文韬正要回家,听见身后的声音,“祁哥……”李林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说了句,“你手机不是坏了么……那个吕老师找了我,要我和你说周末在洪荒路五十五号山海楼饭店请你吃饭。”
“哦,知道了。”祁文韬看李林支支吾吾的,就等他把话说完。
“祁哥……你这几天回去好好休息,我相信你!你……你肯定是清白的!但是我这周正好有事儿……那个吕美人就让给你消受了哈哈……”
祁文韬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地山区警局。几个警察围在放映室已经有几天几夜了,这个时候门被敲响,“张队,陈宁区那边的尸检报告也送来了。”张玄超听到这个便给几个依然盯着屏幕的干警打了打气,跟着吴建民回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样?有相似的地方么?”刚把门带上,张玄超就问道。
“死者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应该准确的说都是处子,下体均有严重损伤,是不是蛇咬伤的还要进一步解剖,但是目前两边的家属都没有愿意的,还有案发现场也都发现了遮脸的红布。”吴建民少有严肃的答道。
“看来这是连环作案啊……两个案子不同的地方有没有?”
“有,陈宁区那边的监控录到了受害者生前半小时路过地方,与案发地点接近;而我们这边,楼道里的监控只有祁文韬赶上去的画面,虽说能够证明他的说法,根据法医鉴定也能知道他不是凶手,但是奇怪的是受害者的画面没有,一点也没有。”吴建民无奈的说。
“这,是不是视频被人动过手脚?小姑娘不可能不爬楼梯,爬墙吧?还是飞上去的?”张玄超郁闷至极。
“张队,放映室不是还在观察么,这个花点时间就可以知道,可是有一点比较让我担心。”
“什么事儿?”
“我去查了那个祁文韬一直强调的在场女人,您知道是谁么?是那个神神叨叨吕家的人!”吴建民睁大眼睛说着。
“吕家?不是吧……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张玄超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这事儿……扯到他们我们还怎么查呀?”
“可不是嘛!咱们明明都是现代化社会了,还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些当官的嘴上一个个说什么是党的儿子,还不是背地里折腾这些。”吴建民愤愤的说道。
张玄超看到吴建民那个愤青的傻样,提醒了一句,“小祖宗,你可别想给我闹事儿啊,他们家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你要是惹了他们家的事儿你叔叔都兜不了!”
“队长!你不会也信那些封建迷信吧!真以为这世上有鬼啊、神啊的!”
“你给我闭嘴行不行……”
吕家。吕金玉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榻上,旁边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身穿长袍,拄着拐杖,满脸褶子的脸上,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依然锋利。
“那个男的……你觉得,是不是……”
吕金玉听到这话,眼睛闪了闪,“我感觉的到了不寻常,但是我还要确认一下……”老头听了这话,兴奋不已,“那如果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那位’的提议了?哈哈哈哈,真是千载难逢啊!哈哈哈哈……”
吕金玉看着父亲癫狂的表情,重新闭上了眼睛,说道,“再说吧。”唯一透露出她心情的是一双紧紧皱着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