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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若浮云,翩若惊鸿;我们只管听从,因为命本就不属于我们。——舞姬
惊鸿一舞
〖上篇〗
【惊鸿舞】:是唐玄宗早期宠妃——梅妃的成名舞蹈。传说通过舞蹈动作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极富优美韵味的舞蹈,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这种模拟飞禽的舞蹈,在当时广为流传,甚至也有传闻此类舞蹈源于“妖”,至今已经失传。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冷风嗖嗖地吹进唐子墨敞开的领口里,他不禁瑟缩了一下脖子,距上次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大概一个月之久,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看着不同于外面的安静院子,像是渲染上古色顽疾的地方,觉得显出灰色格调。
他迎着顶头的月色迈进去,突然,冒出的人影吓了一跳,那个人影看着他一副受了惊的愣怔样子嗤嗤地笑了起来,吓得唐子墨身子一震。
「唐大哥!」唐子墨有点意外,渐渐的多出了一道光,泷映玥手中的灯瞬间变得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原来是月儿啊……。」他一边抚着胸口,无奈地笑着说。
泷映玥迈步走出阴暗,面前的人影收起好看的梨涡,佯装着怒气:「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现在才来。」
看着眼前提着一盏明亮的灯的月儿,轻言道:「我。。」
月儿对他示意了下手里的灯笼,拉着他便往出走,美眸一转,略显俏皮:「今天可是花灯节,不去的话,对不起天时地利人和呀!」
「还有白先生和路小姐呢?他们会不会说你呀!」他正欲转身,却被月儿一把拉住。
「不用的,我们家公子不会介意的,我们快走吧。」说完便拉着唐子墨走向街上。
街道的人都拿着各种各样的花灯,有人在孔明灯上写满自己的祝福,痛快地松手,有人则拿着用纸做的莲花的形状投放到河里去,花灯上放着蜡烛,幽幽的橘光映在水面上露出朦胧的光。有的花灯上描绘着古代的仕女或相爱的男女或顽劣的小孩子,还有的则是灯谜,他稍微看了一下。
回过神来,看到月儿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赶忙跟上。「这么热闹,白先生和路小姐真的不出来吗?」
月儿摇了摇头,「比起外头,他们更喜欢待在琉璃火。」
「真是宅男宅女啊!」
「什么?」
「没什么……」
他不可质疑,上次去琉璃火,就觉得他们的性格比较怪异,像是与世隔绝的人一样,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出来。唯独只有眼前的月儿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现代人,唐子墨目光紧锁着月儿。
顿时,脸色变得通红,刚刚这怎么就没有发现,月儿的身材这么那么好,绿色的衬衫上映画着一朵青莲,下身像是短裙的装束,不失性感好曲线的路清玄,身材也是有得一拼,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萝莉呈现于眼前,唐子墨心中暗想,终于知道学校时期那么多萝莉控了。
唐子墨也立刻从御姐控转成了萝莉控。
「这个给你。」
唐子墨夺回思绪。
月儿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了唐子墨,转身向前面走去。
他仔细看了看走时月儿送给他的灯笼,灯笼上的画是很美,可是,就是有些怪诞,有一棵开满花的树,后面就是水中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唐子墨看着这些图,感觉就像百鬼夜行图一般,美虽美,可那女子的眼睛直勾勾着看着他,既悲戚又绝望,可能她是一个多难的女子,可即使她是一个多难女子,那哀怨的眼神也会让人也有股浸入后背的凉意,可能是那女子的眼神太过夺人心魄。
他正欲问月儿,却不知什么声响惊动了街道上的所有人,一下子人们纷纷都往前面冲,还把他的灯笼撞到了,他捡起来还没说什么,又被人踩了一脚,
唐子墨皱起眉头正想批那人好没礼貌,月儿一把拉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唐大哥,算了!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去看看。」
唐子墨出乎意料,目光转向了人们慢慢涌入的地方,人群最多的地方,红光乍现,看到台子上有异光飘忽,两人迈步走过去。
只见好几个穿着粉色装束的女子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彩蛋,灯光打在彩蛋之上,显出神秘之色。随着琴瑟声响起,她们开始挥动长袖,看着她们腰间的流苏不停地随着她的纤细的腰肢扬起,看着一双双柔媚的眼神,不断拂过来的长袖,围观的人群甚至感到了一丝清香,却在长袖远离后顿失,柔媚的眼神看着唐子墨,似倾诉满满的情意,长袖拂过她纤细的脖颈,遮挡了她的面容。
「唐大哥!唐大哥!……」却似像听到有人叫他,唐子墨回过神,却看到月儿严肃的眉眼。
他一头雾水,「月儿,怎么了?」
「哦……没事,唐大哥。看人家跳舞都快流口水了,就没忍住。叫了你一下。」月儿故作淡定,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还带着一丝似有如无微笑意。
可唐子墨还是总觉得怪怪的。环顾四周,这么多人,居然这么安静,连点喧闹声都没有,他看了眼周围,所有人都专注于看着圆瑶上面的圆状彩蛋,可他却没有了刚才那般如坠入云霄的感觉,可周围的人的神色却好似完全沉醉于女子的舞蹈之中,眼神偏若迷离,就好似。出了窍一般,再听那好听的乐曲,也不再是悠扬的琴瑟和鸣声。
「哐当!……」瑟瑟几响,一个红衣女子从彩蛋中破开,手中一把红色的伞使她刚刚炸飞的舞姿得以安全落地,旁边的几个粉色舞女碎步下台,极度的默契。看得唐子墨目瞪口呆,像是解脱了的一般,令人喘不过大气。
古筝的声现随着锣声、鼓声、琵琶声慢慢如风而起,女子的舞步轻盈,出了这里的乐声,整个巷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女子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如漫天花雨纷飞,像极了那一日被我一脚飞起的漫天杏花。
舞姿曼妙,琴音琳琅,只专心起舞。心里暗想,他觉得好奇怪,看向月儿,月儿却没有他这般紧张的神色,他还正想,自己一个男生,居然还不如月儿,却听到月儿突然变急切的声音。
「嗯?」唐子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严肃的看向了月儿。
他还正纳闷,却一把被月儿拉住往回跑,唐子墨很意外,月儿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力气还真的不赖,跟上月儿的脚步,月儿脚步急促,看得出她很是紧张,清音素言:「唐大哥,相信月儿,千万不要回看头,我们得赶紧回琉璃火。」
越不知道越好奇,唐子墨忍不住想回头,却被月儿一把拽回,看着月儿认真的脸色,只好紧紧地跟在她身边。
圆瑶之下躺着遍地的人,就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半弯月被阴暗的云层遮挡,刚刚歌舞升平的圆瑶,阴风顿起,扬起面前人的发丝,刚才跳舞的那女子走到了台前。她看着面前刚刚逃离的两个身影,开口道:「姐姐,我们还要做什么?」
阴风散落她的黑纱,后头走来一个高挑女人,她露出她妖艳的面容,两人都是血红色的装束,却也不失绝情,话语很是凶恶:「今天台下的所有人都被惊鸿舞所致晕厥,唯独刚刚那两。」
她妖冶一笑:「莫非是琉璃火的人?」
拿伞的红衣女子笑嫌恶地偏过脸,冷冰冰地说:「鬼姬此番大张旗鼓的在花灯之日让我们姐妹来舞惊鸿,本身就是一个设好的局,只不过,我们也被涉入了这战局之中罢了!」
「啊?鬼姬居然把我们的命也玩进去了,这琉璃火里头那东西你我都是清楚的,一个意外岂不是一命呜呼了!?」
「别胡扯了,我们的命本身就是不堪一击,跳好我们的舞就可以了。走!回去像鬼姬报道吧!」
「那这些人怎么办?」
「留他们一条生路吧!毕竟我们姐妹还不起这么多的债。」,说完,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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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影急匆匆的跑入琉璃火中,月儿盈身飞跃,唐子墨都自觉惭愧,跑这么一点的路还不如一名女子。琉璃火没有电线,是依靠着灯笼看清地面,说来也怪,这烛火的亮度有点超出唐子墨的认知的,居然这么亮。
房间内,路清玄拿着她的烟斗,长叹一口气,冷眸一转,见两个匆忙地跑进来。
「月儿,怎么了?如此急忙!」
「公子呢?他人不在吗?」泷映月神色不宁的样子使路清玄坐不住了,站起来走了过去,月悄悄的在路清玄的耳边说了片刻,像是故意不让唐子墨听到一样,这使他感到了一点的尴尬。
他看到了路清玄听完话之后的脸色瞬间变色,略有恼羞成怒之状:「惊鸿舞!?」
惊鸿舞?唐子墨满头子的问号,转身看向门口,恰好白辰逸迈着优雅地步子走向前来:「今日之事不宜多议。」
又是怪了,今日他们的装扮都变样了,上回来的时候还让唐子墨非常的意外,这一次每一个人的服装都不那么怪异了,接近于了现代,不过又不及潮流。
唐子墨看着他穿着黑色的双排纽扣对齐的中山装,唐子墨从来只见过上了年纪的叔叔穿过中山装,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也非常大合身,想不到他穿上不符他年龄的中山装竟毫无违和感,还带了些气宇轩昂之气。
而一旁的路清玄,一贯呈她的清冷气息,穿着一身修身紫色旗袍,上面妖冶绽放的朵朵牡丹,丝毫未将她划入庸俗,反而衬得她柔美的娇躯更加妖艳。
白辰逸看了一眼唐子墨,眉头频蹙:「今日唐兄就先留在琉璃火好了,就由月儿来帮你做安排。」
旁边的路清玄,依旧是清冷的语气,拍了拍泷映玥的肩膀说道:「那么,月儿!唐先生就你照顾好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吖!」
看着月儿明媚的笑颜,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男生,怎么可能让月儿来保护自己。当下觉得不妥,正想推辞,月儿走到他身边,
「唐大哥,你怕月儿保护不了你吗?别看我是个女子,你放心吧。」唐子墨言闻变得羞涩,觉得自己有点不像往常一般了,刹那间冷意翩飞,淡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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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映月将唐子墨带到了后院一间接近于现代的屋子,大概和四合院的建筑一样,在厢房里头,泷映月睡在摇椅之上看着一本叫什么《水诀》的书,看似里头写的都是一些繁文。
而唐子墨睡在床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那略带古怪的舞蹈,还有周围人迷离的眼神,种种现象光用常识是不可以的,他觉得生活不会再和前面十几年那般平静了,因为有些东西,开始了便不会轻易结束。
凌晨,暗色的天际青烟朦朦胧胧的像是给这一带的巷子罩住了一层厚厚的薄膜,好似死灰在风中轻飘,如尘埃一样的落下,几人红色衣服的女子抬着一架血红的花轿在空中慢慢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花轿上镶满了奇怪的符文,牛鬼蛇神、凶神恶煞、百鬼夜游,精雕在花轿之上。
风瑟瑟吹响,发出“呼呼”的声音,琉璃火前的灯笼左右摇摆,上边的铃儿也左右摇摆起来。花轿缓缓的落下,恰好落在了琉璃火的门口,惊起一声巨响!
刹那间,琉璃火的门匾突然,“咯咯”作响,只听“碰”的一下落在了地面上。花轿旁边的几个红衣女子一站立,拿着扇子的女子身子一震,旁边一模一样的女子立刻与她合为一体。
白辰逸坐在琉璃火殿门的十米开外,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妖冶的女子,眸间是抵不住的清冷:「鬼姬的势力都源于旁边那两个舞姬的身上,拿扇子的那个叫:“诺唯”精通分身的戏法,速度极快,其非常好战,但是性格傲慢;再看旁边的那个妹妹:“诺妍”,她手中的伞威力巨大,有万羽飞针之说,我也从未见极其的杀伤力。」
「那么,我们的战略还是要和之前安排的一样吗?」,路清玄轻言说道。
白辰逸暗暗地点了点头。
花轿前两个女子犹如首位一样站立在那里,花轿里头暗暗传来一阵嬉笑。
鬼姬并不打算从花轿里头出来,反倒是旁边的诺唯开口说道:「看来你们早就料到我们要来,那我们也不废话了。只要给我们想要的,自然不会再来叨扰你们,如若不然,今晚我们就把琉璃火拆了。」
路清玄神色更为清冷,冷哼道:「呵,两小鬼,这里可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又看了看花轿,用清亮的声音说道:「鬼姬,你自身作难多载,如今得此报应,肉身不保,也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这琉璃火给不了你什么东西,如若不信可以试试,我会保证可以让你在得不到东西的基础上,失去东西的。」
鬼姬也不作反击,路清玄缓缓迈步走了过去。
「姐,这是要一挑二的节奏吗?」诺妍忍不住嘻笑起来,素手故意遮掩了一下口鼻,好似装腔作势一般。
阴风阵阵吹起地上的落地上的灰尘,将心底最恐惧的一面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