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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短短三天时间,一切就绪,七星阁的招牌高高挂起,现在的茶馆就像杂货铺,唯一奇怪的就是柜台上空空如也。
崇祯四年,二月初六。
一大早,老茶馆的左邻右舍发现一件怪事,茶馆门前搭了个高台,不禁猜测是不是要唱大戏。
太阳越升越高,街面上开始人流涌动,高台边也站满了人,围观属性绝对是古今同理。
此时的高台一件不是空荡荡,只不过上面不是戏子,而是站着五个中年乞丐和五个中年农妇,唯一不同的是乞丐面前是半人高的大缸,妇女面前的是大木盆,大缸和木盆都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水。
台下的百姓自然是议论纷纷。
“这做啥呢?”
“今儿个早上,我还以为是要唱大戏呢,没想到来了一群乞丐。”
“难道茶馆要施粥?”
“瞎讲,有用这么大缸施粥的吗?”
有一个小子弱弱的说道:“会不会要洗澡啊?”
旁边的人鄙视道:“你傻了吧,光天化日的洗澡?”
老百姓你一舌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七星阁二楼,王少辅坐在窗前,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围观的人群。
“登登。。。”
吴明堂跑上二楼,来到少辅面前,恭敬的问道:“东家,时辰差不多了。”
说实话,自从早晨知道了少辅的全盘计划,他对着这个新东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这个计划非常匪夷所思,但是他同样认为这个计划绝对会轰动整个扬州城。
少辅放下茶杯,道:“既然时辰已到哦,那就开始吧。”
“是,”吴明堂立刻下楼,直奔高台。
面对下面成百上千的百姓,吴明堂也不怯场,抱拳一圈,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我七星阁今日开张大吉,承蒙各位前来观礼,吴某感激不尽,为此本店准备了一台别开生面的节目,请各位品鉴。”
说完,吴明堂挥了挥手,俩个伙计各端着一盘东西上了高台,东西很奇怪,犹如糕点,却又是一黄一白。
茶馆对面的酒楼,一个白衣书生摇了摇头道:“不会吧,开业不请戏班,不请舞狮,居然请乞丐,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又是一声锣响,乞丐们纷纷宽衣解带,此时天气尚寒,各自拿了一块白色物件,连忙跳进装满热水的大缸。
什么你说光天化日赤身裸体有伤尊严?切,白得十两白银,还美美洗个热水澡,傻子才不干呢,尊严是什么,不好意思老子没读书,不认识。
少辅看着下面的人群,全是一脸懵逼,心中不屑,古代人终究见识少啊,在现代就是美女当街洗澡也不稀奇。
要不是因为用乞丐效果明显,老子都想找一帮青楼女子过来洗洗澡,想想扬州可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扬州瘦马天下闻名,来扬州也有两天了,都没空去见识见识这古代男人的天堂青楼,想到这里少辅心中一片火热,要不是默念了几句,男儿当以大业为重,他都坐不住了。
此时台下一片哗然,老子们等了这么久,你就给咱们看乞丐洗澡。兄弟们扔鸡蛋。
不过鸡蛋还没掏出来,人们发现有些不对了,原来一个乞丐拿起一块白色的方块,然后在身上左搓搓,右搓搓,一会儿工夫全身都白了,另外一边那些农妇一人捡了一堆破衣服,蹲着大盆边开始使劲的搓,不时还拿起一块黄色的方块在衣服上擦一擦。
很快有眼尖的人就发现那些乞丐好像是越想越白,台下大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啥忌讳,纷纷指指点点,有些靠的近还闻到一个好闻的香气。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说道:“他们用的好像是香胰子。”
“给乞丐用香胰子也太奢侈了吧,不过这香胰子的效果还真不错,一会儿功夫就将这帮丑乞丐洗的白白。”
“哎哎,你们看那边,那些衣服也洗好了。”
此时那些妇女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接着用竹竿将衣服挑起,破破烂烂的衣服随风飘扬,原来脏的看不见布眼的衣服,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台下的百姓大多数明白过来,感情这七星阁是在做广告呢,当然大明朝的人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广告,但是这意思他们还是明白的。
不得不承认这两种物件还是挺吸引他们的,尤其是那黄黄的方块,洗衣服真好,要知道古代洗衣服真没太多好办法,大多数是捶打,这衣服洗几次就会旧,甚至会破,所以古代普通百姓对洗衣服绝对是又爱又恨。
于是有人就开始问价了,吴明堂见场面开始向良性发展,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不紧张肯定是不可能的。
于是场上那些演员开始陆续退场,伙计开始登场。
吴明堂登上高台,抱拳道:“刚刚那两件东西就是我七星阁的特产,白的叫香皂,六十文一块,黄的叫肥皂,三十文一块,另外今日乃是小店开业大酬宾,每购买十块,便赠送两块。”
说实话这个价格真心不贵,也就值三五斤米,台下的百姓大都买的起,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抢购开始了。
直到华灯初上,酉时已过,也就是晚上六七点,七星阁才关门打烊。
接着就是整理账目,一直忙到戌时,吴明堂才站起身锤了锤腰,走到王少辅跟前,略微激动的说道:“东家账目已经整理出来了。”
王少辅漫不经心的问道:“卖了多少?”
吴明堂回道:“肥皂卖了五万多块,香皂也卖了六千多块,收了白银一百五十三两,铜钱一千二百五十贯,总的折合白银大约九百多两。”
旁边两个伙计也是听得热血沸腾,他们重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前茶馆每个月也就七八十两的收入。现在一天就卖了近千两。
不过吴明堂还算清醒,因为这些香皂和肥皂都是王少辅拿出来的,至于成本几何,他也不知道,虽然猜测应该是赚了,但是到底赚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王少辅心中估算了一下,若是按现代世界的银价计算,大概有三四倍的利润,还算过得去,毕竟是独门生意,物以稀为贵,要是倒卖米面之类的,绝对亏得卖内裤。
不过他也不可能真的把银子带回现代贩卖,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扬州城繁华若此,好东西绝对不计其数,不愁赚不到钱。
一念及此,王少辅说道:“还行,有些利润,第一天大家都辛苦了,老吴奖励十两银子,你们两一人五两。”
香皂和肥皂横空出世,如今全扬州城几乎全知道,城南有个七星阁出售此等器物。
扬州府府城城东一处占地极广的大宅,此刻灯火通明,高处看去,一片片亭台楼阁,火树银花,尽显豪富气派,此乃扬州首富周长海的府邸。
周长海祖籍镇江,祖辈以经营布庄发家,传到他手中,已经是家财万贯,然而此人的确是经商奇才,而且气魄过人,拼着倾家荡产的危险,花费重金结交当时的巡盐御史曹瑾方,购得盐引百万,由此身价暴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此后一边敛财,一边结交各级官神,最终成为赫赫有名的扬州首富。
此时周府的偏厅里灯火通明,周长海坐在太师椅上,一帮人分侍左右,两丫鬟走到近前,一人端着银盆,一人端着白色香皂,周长海就着香皂,在银盆里洗了洗手,接过旁边丫鬟双手递过的毛巾,擦了擦手。
旁边一个面色青白,看起来酒色过度的年轻人,急道:“父亲如何?”此人正是周长海次子周滨。
周长海淡淡道:“甚好,比香胰子好用。”
周滨喜道:“既然父亲都觉得甚好,想来此物的确不错。”
周长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滨儿,说说看,有何想法?”
周滨自矜道:“这香皂和肥皂如今轰动全城,假以时日传遍全大明也并非难事,甚至是海外也会有销路,其中利润定然巨大,以孩儿之见,我周家需早作打算,将这七星阁纳入囊中。”
这周滨虽然终日沉迷酒色,但是作为商家子的眼光绝对不缺,同样他对周家这偌大的家业也是有想法的,只是从小被长兄压制,不得伸展罢了。
此次见到七星阁这个生金蛋的鸡,就像好好表现一番,以期获得老头子的器重,最好是将其揽到自己的怀里。
周长海未知可否,对着左边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问道:“老大,你有什么看法?”
周滨看着自己大哥周浩,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不过脸色却是挂满笑容,恭敬有加。
周浩早早开始协助周长海打理产业,久经商场,岂能不知弟弟的小心思,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父亲,这七星阁如今轰动全城,能看出其中巨大利益的,绝对不只我周家一家,若是贸然行动,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你又如何知道,这七星阁背后是否另有背景,所以儿子认为,咱们还是静观其变。”
周斌脸色有些不悦,说道:“大哥,你也太小心了,以咱们周家在扬州城的地位,就算拿下七星阁,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周浩微微一笑,说道:“二弟,你还是太过年轻,虽然咱们周家虽然说是扬州首富,但是要想只手遮天恐怕还不容易,有道是树大招风,你知道扬州城中有多少人盯着咱们,若是行差踏错,说不定就有灭顶之灾,倒不如等等看,如果这七星阁确实是块肥肉,到时咱们在分一杯羹也不迟。”
周长海沉吟片刻,说道:“就以老大的意思办吧!”
周斌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吓得一群仆人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迁怒。
周斌越想越气,如此大好表现机会,就这么白白跑了,实在不甘心,于是心中一横,将自己的跟班周二招来,耳语一阵,周二连连点头,匆匆离开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