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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方浩的条件一开出来，莫达顿时就怦然心动，小心肝激动的砰砰直跳。
然而，要拿妹妹的终身大事来交换，这又太……
莫英咬着嘴唇，突然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啥？莫达惊讶地瞪大眼看着自己的妹妹。
莫英红了眼圈，低声道：“哥哥，神器锻造之法太过重要，事关爹娘终身所愿，如果那恶……那方首领真的能传授神器锻造之法，妹妹愿意以身相许那个什么，什么呼……。”
心情激荡之下，莫英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红了脸。
莫达眼圈有些红了。
他这些年带着妹妹在莫家庄横行惯了，大肆结交黑风山绿林道，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倘若被凌振寻到此处，就可以借助交好的各山寨力量逃过大劫，或许还能反戈一击，杀死凌振为爹娘报仇。
所以，他对山贼并不反感，他反感的是自己的自尊被这个方浩一次次折磨，这一次又被欺上门来要抢走妹子，要是被这些山贼得逞，他的面子从此在黑风山一落千丈。
绿林道上混的，最讲究的就是面子，面子没了，一切都没了，以前那些尊重他的山贼，或者愿意和他平等交往的山贼，今后恐怕也要对他鄙夷万分，他还怎么在这黑风山混？
如今这方浩既然是连大王寨都敢欺负的黑风寨大首领，想来本事也是了得，再加上这方浩竟然知晓神器锻造之法，将自己的妹子嫁给这样一个人物的兄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只是，只是这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唯一亲人，是自己的亲妹妹啊，眼下这等状况，明显就是自己被迫答应人家要求，将妹子作为交换条件，这又怎能不让他心情复杂呢？
方浩在下面见这对兄妹的面上表情，心里了然他们的想法，当即大声道：“莫庄主，如果你与我们黑风寨成了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同气连枝，同存共辱，今后要是有人敢对莫庄主不敬，我方某人必将带领黑风寨兄弟为你出头。”
哦？莫达兄妹对视一眼，莫英大声道：“方大首领，要我嫁给你那兄弟倒也不难，只需要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浩笑道：“莫姑娘请讲。”
莫英道：“他日若是有机会，方大首领答应助我兄妹手刃那恶贼凌振。”
“那凌振与贵兄妹有何深仇大恨？”方浩皱眉道。
凌振是他先前要拉拢的对象，如今虽说有了莫达，但是对于凌振这种火器制造人才，多一个总是好的。
莫英咬着银牙道：“那恶贼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方浩怔住了。
要是别的仇隙，也许还可以找机会和解，这杀父杀母之仇，天底下再无和解之理了。
鱼和熊掌，岂能兼得？天下事莫不如是。
方浩心中叹息一声，以手抚胸，正色道：“方某在此起誓，若是莫姑娘能肯委身下嫁我呼二兄弟，若是莫庄主能肯与方某结为兄弟之好，方某必定竭尽全力，助二位兄妹取那凌振性命，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二个条件，莫英嫁给呼二，莫达与方浩结为兄弟，则方浩全力助他二人杀凌振。
莫达见自己妹妹点头应允，当即放下手中神器，也是豪气顿生，大声道：“好，大首领说得爽快，俺也不是小鸡肚肠，小的们，开门。”
后院大门洞开，莫达莫英两兄妹亲自迎出门，方浩也是收拢了兄弟，放开被擒住的庄丁们，带着又惊又喜的呼二，众人重新相见，敌对之气一扫而空。
当日，莫家庄大排筵席，老管家领着庄丁们殷勤待客，上好的珍馐美味，一坛坛好酒流水般抬上了桌。
兄弟们敞开肚皮，除了遵大首领令，滴酒不敢沾唇以外，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后院书房内，莫达莫英正襟危坐，满脸期待地对着方浩倾听神器枪管锻造之密。
方浩取过一支毛笔，将一张宣纸裁成合适的长方形纸片替代铁片，将纸片绕着圆形笔杆卷成筒装，再用一张细长的纸条在纸筒外侧捲管包裹，口中细细讲述用铁皮捲管的要领。
华夏民族在汉代就已经熟练掌握了百炼钢的锻造，到了宋代，技术更是精进不少，莫达这些年苦思冥想铸铁为筒之术，对锻造工艺也有相当的涉猎，听方浩一番讲述之后，脑子豁然开朗，激动之下，禁不住放声大笑。
方浩见他领悟的很快，也很欣慰，历史上每一次科技的飞跃，有时候就是一次脑洞，有时候甚至是一次失误带来的意外惊喜，就像是春秋时代的炼丹师们一个不小心就把火药发明出来一样。
自己只需要开一个头，剩下的自有这位痴迷于火器的莫大庄主自由发挥了，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世界上第一把真正的火枪会诞生在这个崇山峻岭中的小山村里。
当然，燧石撞击发射技术和膛线加工技术现在还不到点拨他的时候，在这位莫大庄主完全被自己信任之前，方浩可不想轻易冒险。
再说了，如今的黑火药也没办法把火枪的威力发挥出来，等到合适的时机，方浩再打算让黄火药在大宋问世。
莫达和莫英专心致志地将刚才方浩演示的捲管锻造过程用纸片演练了三四次，又提出几个问题得到了方浩的解答，两人这才直起腰，面对方浩，双双跪了下去。
“方大哥，请受小弟一拜。”莫达心悦诚服，带着妹妹郑重其事给方浩行了大礼。
方浩急忙搀扶起两人，微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莫达感慨万分，嗓子都有些哽咽，“为了这神器的研制，小弟的爹娘倾毕生心血，又为此受逆贼凌振所害，今日终于得以大成，小弟如何不对方大哥感激万分。”
方浩询问道：“凌振害你爹娘，莫兄弟可否与我细说缘由？”
“唉。”
莫达叹息一声，三人重新坐定，吩咐端上酒菜，这才与方浩细细讲述当年往事。
方浩本来还对收服拉拢凌振没有死心，听闻这厮竟然如此歹毒，为了夺取荣华富贵竟然背叛师门，杀害师傅师娘，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心中不由大怒，也就彻底断绝了对凌振的心思。
他也敞开心扉，将自己的雄图大略毫不隐瞒跟莫达兄妹讲出来，好男儿生于世上，自当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上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下能给兄弟们搏一个锦绣前程，子子孙孙也能承蒙恩荫。
莫达并非没有见识的草民，他儿时在汴京城长大，父亲为朝廷军器监首席供奉，也算得上是军伍世家，耳濡目染，打小也是有着一番忠义报国，博取功名的雄心壮志。
只是造化弄人，被迫屈身在这穷乡僻壤窝囊度日，哪能没有满腔的惆怅？
如今听得方浩一席豪言壮语，心中那股火苗顿时熊熊燃烧，当即再次拜倒在地，指天为誓，愿意追随方浩去成就霸业。
方浩大喜，与莫达携手来到院外演武场的酒席前，摆下香案，在众位兄弟共同注视下，正式结为异性兄弟。
至于莫英和呼二的婚事，莫达大手一挥，豪气道：“明日，莫家庄张灯结彩，为呼二兄弟与舍妹大婚。”
欢声雷动，兄弟们齐声喝彩，唯有莫英莫大小姐，这时候却是羞羞答答，早就跑的没有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