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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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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只要你把阎培良那个畜生带到这里来,我就有办法让他说出真相,让卫玲知道真相,认清他的真面目,不要再继续被他蒙骗下去了。”

    “但我和他们都不熟,我怎么能把他带到这里呢?”

    “你只要说动卫玲,她自然有办法把阎培良带到这里来。”

    “你觉得我会说动她吗?”

    “其实每次卫玲来这里的时候,我都会尽我的能力制造一些异象,让她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如果由你去说动她,我想还是有希望的。”

    齐建国指着河边的某处,说道:“在那里的淤泥下,埋着我的一块表,是当年我掉入水里的时候从手上掉落的,你拿着它去见玲,她看到这块表就会相信你的话了。”

    程灵半信半疑,他走到河滩边挖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一块上海牌的老式男表,在土里埋了三十多年,竟然一点都没生锈,擦掉淤泥仍像新的一样。

    “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我死不瞑目啊。”齐建国有些激动的说道。

    “卫玲就是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女士吧,虽然我愿意帮你,但是她已经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说不定早就回去了。”程灵对能追到卫玲不抱任何希望。

    齐建国神秘一笑道:“你刚才没走出那片红雾,她当然也不可能走的出去的。”

    原来如此,当齐建国第一眼看到程灵的时候,其实他的复仇计划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程灵心想,这是他三十年来的第一次机会,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沿着这条田埂路走,自然就会遇到她的。”齐建国指着河边的另一条路说道。

    都到这份上了,看来也躲不掉了,何况如果不帮这个阴灵实现愿望也走不脱,程灵正要离开,忽然回头问道:“我想到个问题,这个古泾河既然这么古怪,难道千百年来就困住了你一个倒霉鬼?”

    “哪里只有我一个,只是为了能保持灵身不散,这三十年来,我把它们都吃光了。”

    程灵一个趔趄,赶紧逃似的离开了。

    ※※※※※※

    卫玲并没有走远,她与程灵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暗红色的迷雾勾起了她恐惧的回忆,在迷雾中慌慌张张连续兜了好几个圈子后,此刻正气喘吁吁的跌坐田埂上休息。熟悉的古河,诡异的迷雾,早已给她的人生烙上了痛苦的印记,曾在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烙刻,三十年来这种痛苦非但没有被抚平,反而更加深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即使三十年前的意外曾让她痛不欲生,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是无法释怀,让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丈夫对她疼爱有加,自己的事业也顺风顺水,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再怀一个孩子,尽管如此她从知青插队返城后的人生,照理应该比大多数人都幸福了,但为什么仍会有这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以及对过去苦难无法忘记的耿耿于怀。

    有时她想,这可能是对以前的自己的一种祭奠,或是骨子里就有的一种悲观情绪的发酵吧。但是,过去和现在,自己到底应该遵从哪个呢?

    卫玲觉得有些胸闷,这是她的老毛病了,自从插队返城后,她的心脏就一直有问题,特别是黄梅季节更容易发作。每次她从乡下祭扫回去,心脏总会不舒服一阵子,为此她的丈夫都劝了她不知少次,劝她至少不需要每年都来祭扫,但这早已成为她生命里的重要仪式,无法割舍,哪怕一次。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为此也犯过一些错误,但至少这件事是她能坚持做到的。

    当她从包里拿出保心丸和水,正准备要服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迷雾中向她逼近。

    卫玲本能地有些害怕,她一慌把手里的药和水杯都掉到了地上。她慌忙站了起来,但是刚走了一步,一只脚踩到了田根的边沿上,田埂的泥土很松,她脚一滑,差点摔倒。

    “哎哟”,虽然没有摔倒,但她的脚却扭了,一阵酸痛从它的脚踝处扩散开来。她没法跑了,而此刻,那个黑影却正快速接近,片刻就破雾而出,站在了她的跟前。

    “你是卫玲女士吗?”程灵问道。

    “是,我是卫玲,你是?”卫玲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惊慌的心也迅速平静了下来,第一眼她对眼前的青年有好感。

    “哦,我叫程灵,本来是到这里来度假的。刚才遇到你过去的老朋友,托我给你带样东西。”程灵见到卫玲,忽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遇到鬼魂这种事在一般人听来有点扯,何况现在要让对面的人在短时间内相信,似乎不太容易。忽然他觉得有些心虚,因为直到现在,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接受世界上存在阴灵这个事实,何况还要去说服别人相信。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神棍。

    “哦?程灵,好巧啊,和我的名同音啊。我曾今有过一个孩子,单名也是一个灵字。那么程灵,我的朋友叫什么,托你给我带什么东西?”卫玲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是这个,他说你看到就会明白的。”程灵递上手表。他一时无从解释这种玄幻的事,干脆就不解释,先拿出齐建国的信物,看看卫玲的反应。

    卫玲接过手表,蹙着眉头仔细端详了起来。不一会儿,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拿着手表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颤抖越来越剧烈,仿佛身体里正努力抵御某种外来东西的入袭,终于,她拼命坚持的努力失败了,她又一次跌坐在了田埂上,同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此刻,她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而嘴唇也变成了紫黑色。她顾不得擦眼泪,迅速再次从包里拿出一粒保心丸,因为刚才把带来的杯子里的水撒了,所以直接一仰头,把药咽了下去。吃完药,又闭着眼用手轻揉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好一会,脸色终于慢慢缓了过来。

    “这块表,是谁给你的?”卫玲的眼睛有些发亮,紧盯着程灵,似乎想看穿对方给她这块表真实的企图。

    程灵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喉咙,说道:“这个人有些特殊,怎么说呢,他说你看到这块表,就会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你说说看吧,但不要骗我,因为这块表和它的主人对我很重要。”卫玲说道。

    “这块表的主人,嗯……”,程灵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确切的说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听到这句话,卫玲本来明亮的眼睛迅速黯淡了下来,她自嘲似的轻声说道:“哎,虽然当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切实际,不可能的。”

    程灵继续说道:“怎么说呢,可能您不会相信,我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块表的主人肉体虽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他却以另一种状态存在着,这块表就是他让我给你的,他还有些十分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那我要怎么相信你呢?仅凭一块表可不够啊。”

    “如果您跟我回刚才你祭扫那个人的地方,或许我能证明给你看。”

    “好,我和你去。”说完卫玲激动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脚上的伤痛,一瘸一拐的走在了前面。

    再次回到了古泾河边,齐建国正等在那里。

    这次没有好色老头的那种显灵镜片,程灵也不会玩灵魂附体之类的把戏,只能由他来作为传话筒,证明齐建国的存在。当齐建国告诉了程灵一些当年只有齐建国和卫玲两人才知道的事情后,卫玲终于接受了齐建国的灵魂还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其实,你之前和我说这块表是他让你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了大半,因为我每次冒着心脏崩溃的风险坚持到这里来,就是感觉到建国好像就在我身边,在听我喋喋不休的唠叨,悄悄的安慰我。虽然我看不到他,但是隐隐的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卫玲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对程灵说道。

    随后,她伸出手,在空气里轻轻划过,仿佛感受到了齐建国的存在一般。而此刻,齐建国也恰好在卫玲的身边,用他的手轻抚着卫玲的手。这是巧合还是心灵感应,不知为什么,程灵的眼睛有点湿润。

    “建国,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该为了自己,自私的把孩子留在了农村,让他那么小就……”话还没说完,卫玲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

    “玲,我不怪你,我从没有一天怪过你。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你未婚先孕真是难为你了,即使你告诉我把孩子托给了村里的老乡养,后来又告诉我孩子生病死了,即使你说要嫁给阎培良,我都没有怪过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不能保护你,要怪就怪阎培良那个畜生害的我们阴阳相隔。”齐建国通过程灵的嘴说出了这三十年想说但没法说出的话。

    “阎培良?”卫玲惊讶的看着程灵。

    齐建国终于通过程灵说出了当年他被阎培良害死的经过,但对于这个事实,卫玲却一时无法相信,与其说不相信,还不如说是难以接受。她只是摇着头,对着古泾河不停的抽泣着,这些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真如她当年面对齐建国突然死去而自己又有身孕时的境况一样。

    阎培良这个和她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人,虽然性格有些深沉,有时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对于卫玲他是真的在乎和关心的。当然,这里也有着卫玲家世的关系,她的娘家人在阎培良的仕途上给予了很大的关照,让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青年,一步步的早早就坐上了上海市某区区长的高位,如今正雄心勃勃地在向副市长宝座发起冲击。

    但是现在的卫玲已经不是当年无助的卫玲,现在的卫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是某大型国企的老总。虽然这个消息让她震惊,但在她思考了片刻后,就又一次擦干了眼泪,恢复了神情。

    “建国,你要我怎么做?”卫玲的眼里闪现出坚毅的神色。

    程灵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时,忽然觉得有些心痛。

    “其实就在刚才,我还对阎培良恨之入骨,但现在能和你说说话,就觉得已经满足了,就像做梦一样。其实,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法再回到过去,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对于报仇我已经没有了兴趣,对于这个世界我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齐建国说道。

    “是啊,今天大概也是我这三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眼泪也是流的最多的一天。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你说上话,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卫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个说法的,就当为了祭奠我们被窃取的青春。”

    卫玲从口袋里拿出齐建国的手表,仔细的端详着这块样式老旧的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六点五十九分,离七点只差一分钟,这是定格齐建国生命的时间,这是齐建国永远也无法跨越的一分钟。

    “经过了三十年的等待,我的仇恨早已被这古泾河的水冲刷得所剩无几了,让我现在还在坚持的,就是每年能和你相逢,听你聊聊你的生活、你的事业,感受你所有的喜怒哀乐,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我知道我每年应该多来几次的,是我对不起你……”卫玲又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这位商界的女强人已彻底卸掉了她的伪装,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爱哭爱笑的知青小女孩。

    程灵作为齐建国的代言人,与他们一起感受着痛与爱的煎熬,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也忍不住的泪水长流。程灵没有谈过恋爱,还不知道爱情滋味,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忠贞的爱情更是无处可循。但今天,他看到了齐建国对卫玲的这份跨越生死的爱,明白了爱到极致,就是不抱任何希望,不图任何回报,仍然坚持默默长情的等待和陪伴。

    正当程灵沉浸在齐建国和卫玲悲伤的爱情故事里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砸落在他的身旁。只听“咚”的一声,震的大地都一抖,可见来人下坠的力量之大。

    程灵下意识的要逃离,但身体还没来得及动,一股大力从手臂上传来,一只铁箍一般的大手已抓住了他的手,顿时把他定在了原地。他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神秘莫测的好色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