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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十三一人就能血洗整个邱府,却也晓得在没真正强大之前还需藏拙,于是勾唇道,“谁说咱们要冲进去?咱们潜进去不行么?不过能不费劲儿总是好的,你且说说看。”
君凌拂袖,笑得意气风发。与十三待在一块儿,他总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下总算能叫十三刮目相看了。
是夜,肥头大耳的方老爷与夫人喝了酒,搂在一处好一番亲热,也没要水,大冷的天儿也懒的起来洗洗身子,就那么黏糊糊便就睡死过去。
因云泽县内聚集了数千灾民,治安十分混乱,府里请了许多护院轮番值夜。但因天气实在严寒,站久了谁受得住?这些人见连日来都没丁点动静也就松懈了,聚在耳房温酒赌博,好不快活。谁也懒得去值班,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情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不知道,谁都是个明白人,心里头跟揣着明镜儿似的,都不往透里说。
纷飞的大雪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左窜右窜,悄无声息地朝米仓摸去。到得一处角门,见门房果然受不住冻,用大铁链子将门锁住,早早回去睡觉了,他立即在门上嘟嘟嘟的敲击三下。
门外同样传来三声轻响,他悄悄将角门拉开一条缝。一只纤细的手从门缝中伸进来,指尖捻着一根铁丝,在锁眼里捣鼓两下,啪嗒一声便轻而易举的打开。几个黑影鱼贯而入,将铁链子重新挂回门上,转身隐没在暗处。
小黑影继续朝粮仓走,却没入内,反绕到屋后,每隔两米便烧一把火,用湿柴覆住,弄得烟尘大起。转出来行至一处杂房,放了一把明火,等火烧得旺了才不紧不慢的朝藏身在暗处的人走去。
等他躲好了,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粮仓起火了!快来救火呀!”
已是半夜丑时,又因天气酷寒,仆役们早就睡下,看守粮仓的护院也都喝的醉醺醺的,听见喊声后足过了一刻钟,众人才着急忙慌的往起爬,院子里开始有了响动,方家的大管家衣衫不整的带着一群人匆匆赶至,看见被浓烟包围的粮仓,差点没被吓傻。半天没动弹。
趁着大家陆续赶到,注意力都被火势吸引的空挡,隐没在暗处的几人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站在人群中指指点点,竟没招惹半分怀疑。
“傻站着干嘛?快去救火啊!不不不,来不及了!赶紧把粮袋都给我背出来!一袋也不能少!上啊!快点!”大管家回神后气急败坏的呵斥,一脚把站在最前面的小厮朝火堆里踹去。
“小的这就去!兄弟们,上啊!”小厮将衣襟拉得高高的,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一帮兄弟冲进粮仓,好半天才挪出一袋粮食。
大管家心急如焚,可看见杂房里照亮半边天的烈焰和四处弥漫的浓烟,他愣是不敢过去,只站得远远的大声催促。催促了老大半天,也没人出来。
就在这时,正院也亮起漫天火光,声势看着比粮仓这边还浩大,隔老远都能听见丫头婆子的尖叫。有小厮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连话都说不完整,‘大,大管家!正院,正院也着火了!’大管家听了,将护院们留下帮忙,自己转头往正院跑。
抢救粮袋的一个小厮见状,故意大声嚷嚷道,“怎四处都着火?莫不是黑山土匪打进来了吧?哎呀,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伙计们,快跑吧!没得为了几袋粮食把命赔上!”说着扔下粮袋拔腿狂奔。
众人见状也都四散逃开,吓得尿都快出来了。留下刚刚赶过来的大管家和苏大老爷捶胸顿足,看着烧的火光冲天,直冒烟的粮仓里干瞪眼,见仆役们四处逃散,急忙喊道”回来回来,快给我回来!谁说土匪来了!胡说八道!你们今天若是把粮食都救出来,回头我赏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这话没什么效果,许多人还是跑了,只有十来个站在墙角里犹豫。
大管家把赏钱提高至十两才换得他们勉强点头。
耽搁了这会儿功夫,正院的火更大了,还夹杂着凄厉的尖叫和哭嚎。大管家心里瘆的慌,真怕半路遇上土匪把自己给砍了,将剩下几名护院全部叫走,簇拥着自己一路疾奔而去。
“快,把粮食都搬出去!”佝偻着身子的一名小厮慢慢直起腰来,有条不紊的命令,侧影在火光照耀中显得分外高大。留下的人里有几个原是邱家的杂役,还没等回过味儿来就被悄无声息的打晕了。
一个单薄的黑影从铁门一边钻了出来,冲另一个黑影招了招手,然后拉开铁链打开角门,让这些‘小厮’把粮食背出去,放在早已备好的三轮小推车上。
片刻后,杂房的梁柱烧断,厚重的屋顶连带半融化的积雪一股脑儿砸下,把火完全压灭,而湿柴不易燃烧,没多久粮仓周围的浓烟便淡了。
等大管家回过味儿来,带着几个护院赶回来扑灭正院的大火,确定老爷和太太都无事再跑回粮仓时,里面已空空如也。
城郊的难民营里,一袋袋粮食丢得到处都是,等大家早上起来发现,莫不喜极而泣,立即点燃火堆,迫不及待熬成粥。浓郁的米香味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苏十三往锅里撒了一点盐巴,用筷子拌匀,而后舀了一勺徐徐吹凉,送进嘴里,舒服的直叹气,“终于吃上大米了,真爽!”
“味儿好浓!比御厨熬得还好!”暗风低声夸赞。
“嗯,不错。不过我感觉劫富济贫的滋味更好。”君凌哈哈一笑。
粮仓着火,惊动了官衙里的县太爷,不过现在的县太爷却也是分身无力,现下在地上跪着,原本县太爷坐的位子现在上面坐了一位清俊的穿着官服的人,一张俊雅的脸上满是怒火,一挥袖子把文书都甩到了堂下县太爷的脸上,县太爷平时肥得流油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往出冒,牙抖得跟筛糠子似的,哆哆嗦嗦的跟个什么似的,本来云翳的形成按理说明天才到,不过听闻前面灾情严重,便命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赶在了今天半夜抵达了县令府,路上一妇女告状纸,心中怒火中烧,连夜叩开县令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