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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席间文武公卿的注意。
众所周知刘表是汉末大儒,注有《周易章句》、《五经章句》等书。对儒学有很高的修养,但奈何刘表志在自守,对于兵书战册并未有高深的研究,甚至对此类书籍有些排斥。
此刻见蔡瑁提起刘琦深谙兵书战册,众人纷纷想一探虚实,想要看看这位大公子的真才实学。
刘表听到蔡瑁的话,微笑的面容随即沉了下来。双目看向刘琦,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刘琦虽然正视蔡瑁,但却用余光发现了众人以及刘表的眼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自己前世最喜欢听袁阔成先生的《三国演义》。虽然心中并无韬略,但说上几句后世常见的兵书纲要却也不算难事。
但刘琦此刻所要面对的问题在于,刘表一向不喜钻研兵书战册,倘若自己此时开口恐怕会触怒刘表。如果装作不知故作平庸,便会正中蔡瑁下怀,让在座的文武公卿认为自己是一个纨绔。那样刘表的面子同样会下不来台。
刘琦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后,对着蔡瑁拱了拱手,说:“舅父,父亲帐下荆州众公卿。文有蒯越、蒯良二位先生辅助。武有舅父、黄祖将军。琦不敢斗胆妄言,今天我意在为人徒。倾听父亲与舅父以及众位大人的教诲,实不敢班门弄斧。”
刘琦依照前世从评书中听来的舌战情节,将刘表以及他帐下的文武公卿悉数夸了一遍。最后提出将众文武公卿当做老师,一方面抬高众公卿的地位,使他们的注意重心转移。另一方面又顾全了刘表的面子,虽然有搪塞之嫌,但好在总算顺利度过了这一关。
刘琦话音落下,偌大的正厅之中除了悦耳的声乐之外,再无其它声响。
蔡瑁颔首站在刘琦面前,默不作声。众文武公卿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见状,刘琦只感觉背后冷汗直流。用余光朝正坐处的刘表看去,只见刘表嘴角微微上扬,刘琦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好!我儿谦逊好学,隐约有春秋古人遗风。众位公卿,畅饮一杯如何?”说完,刘表端起羽觞,将酒水缓缓饮下。
刘表此言一出,众文武公卿纷纷点头称赞。气氛瞬间被刘表的话语所缓和。
蔡瑁听完刘琦所说的话,心中暗自气恼。令他想不通的是,平素驽钝的刘琦竟不知何时开了窍儿,竟一连几次将自己的话锋转移。想到这里,蔡瑁端着羽觞的双手不禁加重了一丝气力。
刘琦见蔡瑁呆站在原地,连忙取过漆器龙头为蔡瑁斟满水酒。接着对蔡瑁深施一礼,“有劳舅父了。”
蔡瑁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刘琦恭送自己入席,只好恨恨作罢,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将蔡瑁这瘟神送走之后,刘琦长出一口气,坐在席间沉默不语。偶尔跟着众人喝上几杯水酒,心中早已暗自思想起了脱身之计。
刘琦清楚,刘表虽然是管辖荆州的州牧。但荆州兵事军防重权全由蔡瑁掌管,自己想在蔡瑁手下求得一席之地,其难度不亚于登天!眼下只有设法离开荆州,自己或许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
刘琦思来想去,心中不禁有些烦闷。随即多喝了两杯水酒,清酒度数虽然不高。但羽觞的容量却着实不小,十几杯水酒下肚,刘琦隐隐觉得酒意上头,不由摇了摇头。
坐在刘表身旁的蔡夫人,将刘琦的举动尽数看在眼中。见刘琦数次将蔡瑁的话锋转移,蔡夫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怒意与不甘。随即对蔡瑁使了一个眼色,姐弟二人相识点了点头。
蔡瑁得到蔡夫人的眼色,斟满酒水,站起身来对着刘表说:“主公,我观大公子气度不凡。日后必成大器,在此提前祝贺主公。”
刘琦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蔡瑁一向将自己与这座身躯的原主人视为眼中钉,绝不可能好心向刘表夸赞自己。想到这里,刘琦不禁稍稍正身,侧耳听蔡瑁到底想说些什么。
刘表听到蔡瑁的话,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举起羽觞同蔡瑁饮了一杯。
蔡瑁借机问道:“但不知道大公子多大年岁?”
“琦儿今年已经十九岁了,长得与我年轻时竟一模一样。天佑我刘景升后继有人啊!”之前刘琦的一番答对,让刘表心中大悦。借着酒意竟少见的夸赞了刘琦几句。
在听刘表说出“后继有人”这四个字后,一旁的蔡夫人眉头一皱。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刘琦排挤出荆州。不然日后绝对是她和蔡氏家族的心头大患!
蔡瑁见刘表夸赞刘琦,抓住时机说:“姐丈所言极是,大公子年轻有为。假如磨炼一番,必能成就一番功业。我观江夏黄祖将军统兵有方,何不让大公子去往江夏历练一番?日后也好帮助主公统治荆州。”
刘琦听到蔡瑁的这番话,不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江夏黄祖为人刚愎自用。加上他与蔡瑁一党朋比为奸,倘若蔡瑁暗示黄祖为难自己,自己在江夏绝不会好过。况且孙策为报父仇频频攻打江夏,自己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刘表听到蔡瑁的建议,轻拈胡须沉吟半晌,并未立即做出答复。
见刘表犹豫不决,刘琦暗想,如果此时正面拒绝去往江夏历练,蔡瑁多半会以此借题发挥。到那时不单自己的形象会在众人面前大打折扣,就连刘表恐怕也会从心里小看自己。眼下想要打动刘表让自己留在荆州,恐怕只能效仿刘备打出亲情这张牌了!
想到这里,刘琦心中拿定主意。随即站起身来,拱手对刘表说道:“父亲,孩儿愿去往江夏历练。日后好尽力辅助父亲,襄助二弟。”
蔡瑁听到刘琦的话,大喜过望。心中暗自嘲笑刘琦迂腐驽钝,只要到了江夏脱离刘表的保护。自己绝对可以确保刘琦不能活着踏入襄阳城!
蔡瑁没想到的是,刘琦这番话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故意说刘表听的。
刘表见刘琦应允,微微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目光便被刘琦吸引了过去。
只见刘琦躬身站在席间,双目微微泛红,看样子好像即将落泪似的。
见状,刘表有些错愕,问道:“我儿为何落泪?”
刘琦见自己的举动成功引起刘表的注意,连忙假意擦了擦眼角处那被他强挤出来的泪水。说道:“孩儿这次去往江夏,不能在父母台前侍奉问安。琮儿年岁不过舞勺之年,我也不能再陪伴照顾他。想到这里,情难自禁这才失态。”
蔡瑁见刘琦堂堂七尺男儿,竟哭出声来。心中对刘琦更加蔑视,随即说道:“大公子不必伤感,主公有主母照料万无一失。我明日便安排人马,护送公子去往江夏。”
就在蔡瑁暗自窃喜之时,只见正席间的刘表忽的拍了一下桌案,明亮的响声不由将众公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