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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傻头傻脑的挥舞了半天拳头,却像无头苍蝇一样惹人发笑。一拳都没击中胡刀。
台下很多弟子都笑出了声,他笨牛的样子太搞笑了。陈年恼羞成怒,又不敢冲台下发火。在擂台下观战的,有一大堆练气八九层的弟子,那些维持秩序的执事堂弟子,更都是凝元期的。
他那股怒火只能越积越深,突然大吼起来:“胡刀,我要杀了你!!!”
胡刀一点也不怀疑,被怒火烧穿了大脑的陈年真的会杀了他。
但他毫不畏惧,这是战斗中的专注。这是一种天赋。也许胡刀在战斗前会感到害怕,但只要他挥出第一拳,他就会忘情的投入战斗的热情中。
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眼中,注意的只有敌人的一招一式。脑中,想的都是怎么化解敌人的招式。
有的人天生适合赚钱,有的人天生适合交际。而有的人天生适合战斗,胡刀就是这种人,只要境界不要差距太大,他完全可以越级战胜强敌。
蒙面女子越看越惊讶。她是执事堂的弟子。负责记录弟子比武的胜负,以及保护认输的弟子,不要闹出人命。
他对胡刀算是很熟了,这个连败七十五场的男人。但是她心里却觉得胡刀太可怕了,他的战斗意识、战斗欲望。让她禁不住会想:“这个男人要是成长起来该会有多么恐怖。”
陈年又像猴子一样被耍了,有心人发现,从开始到现在。胡刀竟然打击了陈年一百多拳。陈年的元气已经开始不支了,薄弱的元气使胡刀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紫黑色的拳印。
但是陈年一拳打中了,包含了无比的怒火,以及那致命的蓝色元气。和胡刀打他的结果有天壤之别。胡刀径直飞了出去,陈年的拳头像铁锤一样砸在他的胸口,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胡刀躺在清凉的青石板上,胸口钻心的疼。他感到遗憾,他再坚持下去,也许就会赢。他已经越来越熟悉陈年的出招习惯了。但奈何体力不够。
擂台附近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很多喜欢观战的弟子,一看到胡刀上场,都会聚过来观看他的战斗,与其说胡刀的战斗是一场比武,不如说是一门艺术。
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的连续打击。使得私下很多弟子,即便已经练气七八层了还会去找他,希望可以学到几手,在比武中获胜。
蒙面女子看胡刀躺着不起来,不禁发出一声惊咦,旁边的一位男弟子笑道:“这位师妹,胡刀是不可能赢的。不用惊讶。”
女子高冷地嗯了一声,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男弟子知趣的不再说话。
其实女子惊咦的不是胡刀被击倒。而是他没有马上站起来。果然,胡刀站起来了,女子发出会心的一笑,好像发现自己熟悉的面包铺又摆出了自己想买的蛋糕。
陈年也笑了,扭曲的笑,邪恶的笑。胡刀越熟悉他的招数,就越能把他当猴子耍。而现在,他终于找到原来的感觉了,一拳打在胡刀身上,就能让那没有元气保护的身体遭到重伤。
胡刀刚站起来,陈年就一拳打去。胡刀一矮身,巧妙的躲了过去。他的胸口在撕裂,浑身发热,体力在快速流失。
但胡刀没有节省体力的意思,他知道没有用,有元气支持下的陈年,恢复的速度远比他快。
胡刀又是一记猛拳砸在陈年脸上,蓝光咔咔几声,一声噶地脆响。
陈年后退了一步,他抬手摸摸自己笨犬似的扁鼻子。鼻梁已经断了,一股鼻血流了下来。
陈年怒吼道:“操%?#%,给老子去死!!!”
胡刀眼神也很阴冷,他大口的喘着气。刚开始战斗时流的汗已经冷了。湿在衣服上沉甸甸的。
两个人都冲向对方,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热烈的去拥抱。
但等着胡刀的,不是拥抱,而是打向他脖颈的拳头。胡刀大喝一声,微微一侧身。一拳砸在对方脸上。陈年脸上的鼻血更加止不住了。
一名男弟子赞叹道:“胡刀真是厉害了。那拳头明明是后来出手的,却更快地击中。”
“这不算什么。”另一个弟子回应道:“我还见过他抢着打了对方三拳,然后一个鞭腿要把对方扫倒。”那弟子接着说:“可惜没踢破元气扫倒对手。”
“你对他很熟吗?”
“嗯,他很厉害,而且打得特别久。其实我觉得他没必要这样抢攻,凭他矫健的身手,一直躲到对手元气不支了,再上也不迟。”
另一个弟子说:“那是不可能的,假如胡刀不攻击的话,他的对手也不会拼命挥拳打空气。那样子元气永远也消耗不完。”
原来那弟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摇头叹气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元气的胡刀是必输无疑的。”
场上,胡刀胸口像是抽气的风箱似的,发出剧烈的响声。他没有认输的意思,他知道只要体力用尽,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但是,他战斗的欲望,他的尊严,不容许他做一个避战的懦夫。
他就像是牡丹。牡丹是没有花谢花败的时候的。要么热烈的烁于枝头,要么整朵整朵的盛期牡丹从空中飘落。他就是牡丹,要输也要用最热烈的战斗姿态倒下。
陈年疯了一样的大笑,满脸的鲜血,他活活被打了两三百拳,虽然在元气的保护下,伤势都不重。但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脸上更是满面鲜血,鼻子的破口处还汩汩冒出血来。
陈年还从没如此狼狈过,和胡刀比武的机会还是用一点贡献点从管事弟子手中换来的。
他本以为这次可以像虐狗一样,把胡刀的脸踩在脚下,逼他喊爸爸。实在没想到胡刀的进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今的他,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能洞察他所有的招数。
陈年感到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根本看不起胡刀这个三年还是练气三层的垃圾。
终于,胡刀的体力彻底不支了。灵活的动作慢了下来,陈年一拳把胡刀击倒。他已经没有喜悦了,脑海里只有滔天的愤怒。一个声音在敦促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让你颜面尽失的垃圾。”
陈年跨步坐到胡刀身上,胡刀滚了一下。但没力气滚出去,肩膀被陈年死死的压住,一拳、两拳、三拳。每一拳都往死里打,毫不留情。
胡刀仿佛看到几千头牛在狂奔而过,大地在猛烈的抖动着。过了一会,他看到了陈年那张丑陋的脸。头太晕了,一张脸幻化成了九个。
蒙面女子已经飞身上台。恼怒的她一挥袖子,红光涌动间,陈年拔地而起,强大的元气将他摔到台下,带着他穿破了好几块青石板,半个身子都血肉模糊了。人群一阵惊呼。
胡刀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那出尘的姿色却不是几块面纱能够遮住的。
胡刀对自己说:“你不能倒下,你要站起来。最后五天就要被赶出宗门了,你得用擂台上的表现求他们再让你留下来。”
胡刀那残破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像小草在发芽,弱小却有一股无法阻挡的力,引起台下一片惊叹。
“这种伤势还能站起来。”
“天啊,他是不要命了吗。”
胡刀迷糊间看到了蒙面女子,但他找的不是她,他转过头去,企图找到陈年,继续战斗。
他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身体跟断线的风筝一样,猛烈的摇晃着。但他的双手,哆哆嗦嗦的双手却横在胸前,摆出战斗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