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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鸣的死讯,传回许氏的速度,较之楚平返程的脚步,还要快上一些。
“就这么死了?”许成海有些惊疑不定。
“尸首都确认过了,给人一剑斩断了头颅。”徐书恒立在一旁,回应着他的问话。
“废物——这种紧要的关头还给我添乱,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许成海咬牙切齿,心底是把陌鸣恨透了。
这要是放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死一个神海境的狗腿子,许成海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可如今宁城硝烟弥漫,两方势力互相倾轧,正值用人的时候,这时候送掉一个神海境的强者,许成海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查出来是哪边动的手了?”
“宁家那边我们都盯得很死,可能性不大。”
“不过,我听下面的人说,陌鸣这次好像得了关于那个叫楚平的消息,曾透露过要伏杀对方,一雪前耻。”
“雪耻......雪耻......雪他娘的狗腿儿,真是不长脑子的玩意!”许成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感情是你自己活腻了,故意送上门的。
骂归骂,气归气,许成海还是有些想不通,陌鸣这小子虽然被自己骂了不少遍数,但一身本事修为可不是弄虚作假,又是埋伏袭杀,怎么说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能给人家轻易的一剑剁了?
“楚平。”这不是许成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最近几次的不顺心,都和这个楚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咱们手底下,可曾有人和这个叫楚平的有过接触?”
许成海沉吟片刻,扭头问了一声,不知在打着怎样的主意。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说二少爷手底下,曾有人主动接近过这个叫楚平的。”徐书恒微微一愣,思索片刻立马给出了答案。
“谁?!”
“薛荣。”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那二弟要有麻烦了。”许成海放声大笑,也不知笑容底下又藏着什么打算。
徐书恒立在一旁,不作什么言语,也不去接话儿,看向许成海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明悟。
跟随许成海的时间久了,徐书恒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儿,照这么看来,那薛荣十有八九是自家主子埋在二少爷手底下的棋子。
实际上,许成海有很多都未曾讲出来,譬如陌鸣的这一次行动,若非得了自己的授意,他怎么敢私自领了死士出去。
又比如讲,薛荣最先与楚平的那一番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也是得了许成海指示。
对于楚平,许成海比任何人盯的都紧,不似宁霜月的随手为之,只想让楚平多活几天,牵扯一下许成海的眼线。
在修行这条大路上走的时间长了,许成海有种特别的直觉,而就倚着他朦胧缥缈的直觉来说,楚平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左右宁城的命运。
这种特别的直觉,在魂河境的修士当中,被称之为“知天命”。
......
宁城宏伟,城墙依旧高耸,但常年笼罩的云雾散去,露出血迹斑驳的乌黑墙身,顶端有密密麻麻的尖锐利刃,看不清太多的详细。
频繁启闭的城门,给楚平入城提供了不少方便。
宰了陌鸣一群人以后,楚平就再没遇过麻烦,北荒这种恶劣的生存境况,胆敢孤身一人在外行走的,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那些真正的流寇山匪是没这个胆子来打楚平的主意的。
“一转眼都快半年了。”楚平望着龙飞凤舞的“宁城”二字,禁不住有些感慨。
当日随着二伯入城的情形历历在目,仰望宁城二字时,是多么的战战兢兢,此刻再抬头望去,心境已然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宁城的波澜壮阔,在楚平眼里就成了稀松平常。
踏在宁城的街道上,楚平一步步走过来,未曾掩饰自己修为,所以迎向自己的,都是一双双敬畏的眼睛。
“北荒学院。”
楚平念叨了一句此行的目的地,韩老先生的嘱托依稀记得清楚,北荒学院自然是自己最好的落脚点。
回想起来,能够进入北荒学院,楚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是因为不够真实的经历过入学的层层考验,楚平对这一块地方并没有多少的归属感,认识的人自然寥寥无几,连陆鸢都算是相熟的。
绕过层层楼阁,楚平来到了韩文焕居住的那片院落。
庭院深深,潺潺溪水声听的分明,院门更加破落了。
“进行吧。”韩老先生的声音回荡在楚平的耳侧,打断了楚平翻墙的动作。
楚平嘿嘿一笑,被抓了现行也不觉丢人,厚着脸皮迈进了院子里。
“你果然没听我的话。”韩文焕一席布衣,悠闲自在的垂钓潭边,身侧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
“是你——”
待那人与楚平四目相对,异口同声的惊呼自两人口中传来。
“霜月丫头,你之前认识这小子?”韩文焕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话里有话。
候在韩文焕身边的,便是宁家掌上的明珠宁霜月,不过瞧她脸色发黑,估摸着也不是自己主动来此的。
“韩伯伯,您想什么呢!楚哥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月牙眸子闪烁,宁霜月露出一副嗔怪的娇羞神色,耳根子有些微红。
不过心底却是把韩文焕骂了个半死,不自觉竟然咬紧了牙关,和脸色的神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韩老先生,我和她也就一面之缘,您想多了。”
“老咯,脑子也不太好使咯。”韩文焕摇了摇头,站起来身子。
“你小子也是不怕死的主儿,我给你的信你没看?”
“晚辈看了,晚辈也很爱惜自己的命。”楚平露着微笑,平静的回应着,似乎没把那封信里的话当回事儿。
“那你怎么还敢回来——”韩文焕一瞪眼睛,把胡子都吼歪了。
“晚辈心中有疑惑,必须要回来问个清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楚平直视着韩文焕,身板挺的很直。
楚平并非贪生怕死的人,但若是明知事不可为,也不会白白的送死。
宁城之事,处处透着蹊跷阴谋的味道,不论是和宁霜月的相遇,莫名其妙进入北荒学院,还是平白无故的一份“大礼”,都让楚平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不够真实。
为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来的都太容易了!出去几次命在旦夕的搏杀,其余时候自己都太过顺风顺水,修为进境也是如此,虽谈不上一日千里,起码也是日行百步,远超常人。
韩文焕闻言陷入沉思,半响以后才回了声。
“你心中的疑惑我大概清楚,可我无法回答。”
“我想,其它人也没办法解决你疑惑。”
“你要走的路,和我们都不同,你遇到的困惑,和我们遇到的都不一样。”
“我信中提到的那个地方,或许有人能帮到你。”
楚平愣住了,韩文焕的一席话说的云里雾里,把自己搞的有些混乱,什么你要走的路和我们都不同?莫非我还能插上翅膀飞上天去不成?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老子帮不到你,你自己想办法去吧!”韩文焕咳嗽一声,厚着脸皮收了尾。
楚平听完直翻白眼,宁霜月也是大跌眼镜,好奇的打量着楚平,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那你干嘛送我这么重的礼!”楚平不死心,追问下去。
“我当时让陆秋下的重手,所以后来想想得补偿你一下。”韩文焕眯着眼角,面带狡黠。
“我这是让你记住,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鸭!”
“那——能不能再多让我吃几次?!”
“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