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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寒夏的枪伤并不重。即便陈晋航是偷袭出手,出其不意,神通高手的强大直觉也足以让公冶寒夏预感危险,避开要害。
飞射而出的子弹只是击中了公冶韩霞的耳廓。那耳朵上鲜血淋漓,公冶寒夏却浑不在意,只是警惕地看着陈晋航。
相比起公冶寒夏,韩古似乎受伤更重。刚才公冶寒夏的一击不知道带有怎样的力量,让韩古浑身上下都受到激荡,这一刻公冶寒夏退后,韩古还是摇摇晃晃,没有恢复。
公冶寒夏脸宽面红,眉如挂剑,身上肌肉虬结,壮如公牛。那双眼睛寒光四射,压迫人的精神。
陈晋航佯装镇定,仿佛手中还有底牌似的,昂然笑道:“你猜呢?”
公冶寒夏没再着急出手。陈晋航静看公冶寒夏,忽然感觉这个魁梧大汉并不只是在防备着自己三人。
“呼——”
一阵风吹过,石土从高处落下。陈晋航瞥了眼那生出动静的方向,看见山林深处,一个手持拐杖矮小佝偻的身影站在树叶之侧,缥缈诡异,仿佛随时会闪到跟前,又像是随时会消失似的。
陈晋航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公冶小狗,我改主意了。梁国公子我不管了。但这位鲁门高手,要由我来料理。”声音虽然有些嘶哑,却中气十足。
公冶寒夏冷笑道:“嘿!耗子屎老头!”
“小狗儿太没礼数。我不与你一般见识。”那老人道,“眼下一个孱弱公子,一个鸠山废物,不足为虑。你我合力,对付了这位鲁门高手,梁国公子自然手到擒来。到时候鲁门高手交给我,梁国公子送你去领赏。你看怎么样?”
公冶寒夏一挥手道:“请。”
陈晋航心中蓦然腾起一丝愠怒。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已经把陈晋航和辛宓、韩古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一般。陈晋航简直想一甩棍把这个粗莽大汉和佝偻老头的脑袋敲爆。
但他并没有鲁莽行事。他的底牌就只有一把枪一根棍,现在子弹也没了,就只能靠甩棍硬撑着。而刚刚公冶寒夏的突然袭击,已经足以证明,他久经锻炼的身体素质在神通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以正常的思路来看,他很难对公冶寒夏和远处老头有什么威胁。
想要让公冶寒夏和远处老头吃到小瞧人的恶果,他就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眼下,还不具备这样的时机。
陈晋航安静地等待着机会,紧跟着,就听见韩古寒声道:“你两个也忒小看人了!”
远处老人嘿然笑道:“禁生往死,不活才活。周流有命,富贵在天。郑国李氏不活经的总纲鼎鼎有名,连李家都不敢练了,留你一脉躲进鸠山学院苟延残喘,才得以幸存至今。鸠山废物名传五国,岂是我小瞧了你?”
“不活经?”陈晋航心中微动。
这是不是就是韩古练的神通的名字?他听不懂那四句拗口总纲的意思,但想来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东西,光听“不活经”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对这门神通望而却步了。
他想起了之前问起韩古所学神通时韩古的表现,若有所思。
韩古冷笑不语。辛宓却忽然道:“是周流有命,亢龙无悔。老人家不知韩师一脉禁生往死的决绝无畏,但也请不要以你之无知肆意践踏他人。”
那老人又“嘿嘿”笑了笑,说:“小公子倒是讨人喜欢,可惜,可惜。公冶小狗,请。”
话音落下,那老人却不待公冶寒夏动手,就先发动,将那歪斜扭曲的拐杖微微举起,高声吟唱,咒声沉重而神秘,从四面八方传来,不似人间声音。
陈晋航只感觉随着那咒声吟唱,山林里像是有一头怪兽随时要酝酿而出。他不觉握紧手枪和甩棍,双脚微微挪动,使自己在这陡峭山林之间站得更稳,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公冶寒夏高声说话,声音在那咒声之中稳稳散开,足以让所有人听到:“屎老头太不像样。韩师曾为我师,岂容你张口侮辱?等这里事了,某定要打你个满地找牙。”他话说完,跟着动手。
陈晋航心中蓦然生起警兆,手上随之而动,把甩棍横在身前。
公冶寒夏嘴上敌意虽然是对着远处念咒的老人而去,一出手却直直朝陈晋航而来。
陈晋航眼前一闪,公冶寒夏的手已经拍在了他手中的甩棍上。一股强大的力道从甩棍涌入手中,陈晋航的手腕一痛一抖,那甩棍控制不住地被公冶寒夏的手掌推着往自己胸口撞去。
一刹那间,陈晋航只感觉自己要完。公冶寒夏的一掌力道远超常人,甩棍携着公冶寒夏的一掌之力撞在自己胸口上,自己不是掌握神通的韩古,绝对承受不住公冶寒夏这一击。
啪!
一声轻响。
陈晋航只感觉甩棍去势一止,又一道猛力由甩棍窜到手上。两厢力道一冲撞,陈晋航手上骨头又麻又痛,不自觉放开了甩棍。
但那甩棍并未掉落。
韩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陈晋航身旁,刚刚那一声轻响,就是他把手挡在甩棍与陈晋航的胸膛之间,与公冶寒夏的手掌撞上而发出的。两厢力道碰撞,却完全无法对坚硬的甩棍造成任何影响,只是让甩棍被夹在中间,不会落下。
公冶寒夏诧异道:“这棍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坚硬?”
韩古和陈晋航都不言不语,没有回答。
辛宓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持着断剑,踏着山间稍微平整的一块土石过来,道:“韩师,我来助你。”
韩古大惊道:“公子莫来,神通力气,你应付不住!”
陈晋航经过刚才那一下,已然知道神通高手力量的可怕。听见韩古的话,当即一把抓住辛宓,阻止辛宓上前。辛宓立刻明白过来,被陈晋航拉着没再靠近。但她双眸之中,却尽是担忧。
公冶寒夏与人对峙,犹有余力,边推掌笑道:“韩师不愧是韩师,力气竟然与我有的一拼。屎老头眼力劲儿忒也差劲,哪看得出韩师厉害?”
韩古道:“韩某人也就剩下这些个力气了。”他说着,忽然叫了陈晋航一声,道,“多谢使者。公冶寒夏交给我来对付,使者速去阻断那术士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