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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凶悍岳父狠岳母
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咱们的张大少爷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典型的极品。明明已经有了原始的燧发火枪,还有了远超时代的三棱军刺和膛线枪管,可是张大少爷还不满足,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大少爷一有时间就扎进皇家科学院,绞尽脑汁的琢磨,妄图利用现有的技术和材料更进一步改造武器,使之能更大限度的提高威力。同时不得不承认,这些事确实很符合咱们心肠比煤炭还黑的张大少爷,琢磨来琢磨去,张大少爷楞是琢磨出了两个缺德得祖坟冒烟的主意。
第一个缺德主意,在锻造三棱刺刀时,往钢水加入少许磨成粉末的红铅,这种产自甘肃和蒙古的红铅实际上就是铬铅矿,这种矿石富含金属铬,铬口服和接触都对人体几乎不产生有害作用,即便大量服入也可以通过正常的人体代谢排出——缺德的是这种金属的离子一旦和伤口接触就麻烦了,它能够有效的防止伤口自然痊愈,导致伤口血流不止,要想医治只有把受伤的那一块彻底挖去,让伤口不剩一点铬离子,伤口才能愈合。张大少爷虽然没办法把铬镀到刺刀上,可是粉末状的铬铅矿加进刀身里,下毒的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第二个缺德主意是针对火枪的发射速度,原始前装火枪最麻烦的一点就是装药,花费时间长还不容易掌握装药量,严重影响开枪速度。张大少爷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天才的主意,把火药压成圆柱状,平时用油纸包紧,使用时撕开油纸,将药柱塞入枪管,再用通条稍微锤实便可使用,这么一来,火药装填速度不仅可以加快许多,装药量也可以控制得非常准确,再有一个好处就是弹药携带运输变得方便了许多。做好了这一切安排,张大少爷笑得干脆连三角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喃喃说道:“狗建奴,等着吧,下次再见面,少爷我就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五月十九这天下午,设在皇宫神武门外的皇家科学院后花厅里,张大少爷正在和薄珏研究讨论是否能开发带瞄准镜的狙击枪时,花厅外面忽然冲进来三个人,为首那名又胖又黑的中年男子大声叫道:“探花郎,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你老哥哥从辽东回来,还指望着你到城门口迎接,结果好嘛,到了城门一看,却不见探花郎你的踪影,这可太让老哥哥伤心了!”
“高督师?!”张大少爷惊喜大叫,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史以来最脓包的辽东经略使高第高督师,另外还有张大少爷的锦州战友马世龙和纪用二人。故友重逢,张大少爷喜不自禁,赶紧冲上前去行礼,并解释道:“高督师,马大哥,纪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真是太忙了,都两天两夜没有回家,又没有听说你们回京的准确日期,所以没能去城门迎接,死罪,死罪。”
“呵呵,说笑了,其实是我们想给探花郎一个惊喜,所以才故意没先给探花郎你送信的。”高第还是那么老实厚道,很快就承认是自己们的错。张大少爷大笑,先是给高第等人引见了徐光启和薄珏,介绍两边人的身份姓名,然后张大少爷马上吼道:“废话不多说,德兴楼的游龙戏凤和冬瓜盅都不错,我再去把刘若宰、余煌、肖传和宋金他们叫来,今天我们要喝个不醉不归!”高第和马世龙等人轰然叫好,赶紧簇拥着张大少爷赶往附近的德兴楼宴会。
一伙子无良官员冲到德兴楼,先是把二楼包圆,又叫上几桌最好的酒菜,然后就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了,期间刘若宰、余煌和陆万龄等人先后闻讯赶到,场面难免更加热闹。酒到酣处,喝得已有七八分酒意的高第拉着张大少爷的手说道:“探花郎,多亏你啊,真的多亏了你啊,我高第才能成为第一个从辽东经略使位置全身而退的官员,如果没有你,我高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来,咱们兄弟俩再喝一杯,算是老哥哥我感谢你的。”
“怎么?高大人你不打算再干辽东督师了?”张大少爷听出不对,赶紧问道。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高第点头,长叹一声,摇晃着酒杯苦笑说道:“见好就收吧,乘着现在沾了张兄弟你的光,赶紧退下来。否则的话,步孙督师后尘还算好的,要是步王化贞和袁应泰的后尘,那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不瞒张兄弟你说,老哥我刚刚回京,马上就把称病辞官的奏章递上去了。”
“高大人,你不再考虑考虑?”张大少爷试探着问道——高第确实是有软弱窝囊的毛病,可也有擅长采纳属下建议的优点,个性也比稳重,真要让张大少爷选择,张大少爷还是愿意有高第这样的上司。高第断然摇头,惨然一笑说道:“不用考虑了,我有多少本事,自己明白,张兄弟你也明白,所以你也别劝我了。乘着现在辽东被你打成了有利局面,我还是赶紧退下来的好,要是再耽搁一段日子,只怕我想退也没法子退了。”
“辽东出什么事了?让高大人你这么灰心丧气?”张大少爷放下酒杯,凝视着高第问道。高第躲开张大少爷目光,没有回答,倒是马世龙在一旁插话道:“张兄弟,你应该知道的,辽东经抚不和是惯例。前任巡抚喻安性倒是被撤职了,可是宁前道却顶了上来,事事处处都和高督师对着干,辽东将门又大都站在宁前道那边,高督师干什么事都被掣肘,命令根本没人听,命令根本出不了山海关。”
“又是他?他又干什么了?”张大少爷皱着眉头问道。马世龙一耸肩膀答道:“这次你偷袭盛京得手,一把火烧了建奴在盛京最后的粮仓,辽东建奴已经断粮,高督师决定采取坚壁清野战术,采纳你的建议决定放弃锦州,让建奴无粮可掠,被饥荒消磨元气。可是宁前道坚持不能放弃锦州,说是修建宁锦防线是孙督师留下的辽东策略,放弃锦州就等于前功尽弃,不但抗命不撤,还要求高督师向朝廷请款,重修锦州城池。”
“重修锦州城池?国库里的银子还没被他糟蹋够么?”张大少爷冷笑,又向马世龙问道:“马大哥,锦州军队在你手里,高督师下令让你撤退,你率领锦州军民撤回山海关,难道他还敢派兵阻击?”
“他是不敢派兵阻击。”马世龙闷闷的答道:“可是他敢鼓动锦州百姓不撤,他手里的军队又全部是辽东本地人,和锦州百姓沟通方便,高大人刚流露出口风说要放弃锦州,他就派人到锦州散播谣言,说什么锦州百姓一旦撤回山海关,就会无粮可吃,无地可种,还说什么高督师一旦撤走锦州军队,他就要率领军队北上,接管锦州,誓死不失一寸国土。结果,唉……!”
“结果锦州百姓故土难离,拒绝撤退?高督师你又害怕承担丧土辱国的责任,所以不敢太过坚持?”张大少爷沉声问道。高第郁郁点头,算是承认。张大少爷气得狠狠一拳锤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半天,张大少爷才恨恨说道:“此人不除,辽东永无宁日!”
“嘘,小声些。”高第打个手势,看看左右,又压低声音说道:“张兄弟,你可千万别打这样的主意,他的官职虽然不高,可是和辽东军队的主要将领大部分都是他的死党,你如果敢动他,军队就敢哗变,到那时候,就算是张兄弟你,也抗不起那个责任。况且他坚持不肯放弃锦州的策略,在朝廷里也有不少拥护声音,皇上和九千岁又不敢承担丢失国土的骂名,我们的官司就算打到朝廷上,皇上和九千岁也未必敢偏袒我们。”
张大少爷再度沉默不语,良久才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毒瘤!这小子就是辽东最大的毒瘤!他为了自己的声名和权力,根本就不理会以土地换时间的策略是否正确,看准了朝廷顾惜面子的弱点,就铁下心来和你对着干,到时候不管朝廷采纳那种策略,他都可以捞足保家卫国的好名声!说不定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升官发财,更进一步捞取更大的权力!什么叫大奸似忠?这小子就是真正的大奸似忠!”
“老哥也知道他是大奸似忠,可是没办法拆穿他啊。”高第闷闷不乐的说道:“老哥这次回京述职受封,他怕我乘机请得圣旨,已经抢先把反对放弃锦州送进了京城,看着吧,朝廷上又要有一场吵闹了。而且以老哥我为官多年的经验,这次争论十有八九又会旷日持久,等到朝廷拿出主意,再撤锦州就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心愿也就得逞了。到时候,建奴一旦进攻锦州,守住了,证明他的策略正确,他有功劳;守不住他更有话说,说是朝廷没有及时采纳他的正确策略,耽误了整修锦州城防的机会,过错全在我身上。”说到这,高第也是拍一下桌子,咬牙说道:“我就是看破了他的险恶用心,所以才坚决辞官,不上他这个当,随便他怎么折腾去!”
“他做梦,只有我张好古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别想当上辽东王!”张大少爷恨恨说道:“高大人,下官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辞官,下官虽然暂时不想回辽东去,但是新的驻地离山海关肯定很近,我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帮你整死那个王八蛋!”说罢,张大少爷又补充一句,“再说了,估计皇上和九千岁也不会同意你辞官的,毕竟你走了以后,就再没人能够替代你了,皇上和九千岁总不会让那小子顶上去吧?”
“张兄弟,你还是别劝我了,老哥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性格软弱,镇不住辽东那些丘八,再在辽东督师的职位上呆下去,只怕将来下场比王化贞和袁应泰还惨。”高第坚决摇头,又笑道:“至于皇上和九千岁的态度,你这次可料错了。今天我向九千岁提出辞官后,九千岁不但没有骂我,还说让我等几天再向内阁递交辞呈——估计九千岁是要先准备好我的接任人选,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九千岁同意你辞官了?”素来料事如神的张大少爷大吃一惊,惊讶问道:“让你走了,那谁接任辽东?”
“这我怎么知道?”高第一耸肩膀,又瞟着张大少爷笑道:“张兄弟,我怀疑是你噢,你不仅是九千岁的亲儿子,还是辽东大捷的头号功臣,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只有把辽东交给你,九千岁和朝廷才能放心不是?”
“我?不可能!”张大少爷断然摇头,看看左右无人偷听,便凑在高第耳边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升官实在太快,再这么跳级升下去,对亲爹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我已经和亲爹商量好了,这次我只升一级,任蓟门巡抚,辽东这边的人选,绝对不会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总不会崔呈秀去吧,那小子敢去么?”高第惊讶问道。张大少爷苦笑着同样一耸肩膀,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亲爹决定辽东经略使的新人选前和我商量一下,千万别让一个王化贞那样的废物上去。”
这顿酒宴,张大少爷和高第等人一直喝到傍晚方才散去,分手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高第、马世龙和纪用三人非要去拜访张大少爷的父母,说是以自己们和张大少爷的战友交情,不去拜访张大少爷父母高堂太对不起朋友,还说自己都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张大少爷也甚是高兴,客套几句便即答应。当下张大少爷买单,一伙无良官员太监下了德兴楼,又叫了几辆马车,吆五喝六的杀向文丞相胡同,回家继续闹腾。
马车到了胡同,张大少爷一行下了马车,刚走进胡同时,一队人却从后面追了上来,拦住去路。为首一名个头高挑的中年美妇行个礼,操着比较生硬的官话向张大少爷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一下,前任锦州兵备张好古是住在那里?”
“张好古?你找他干嘛?”张大少爷迷着醉眼打量来人,发现这名中年美妇身披暗红披风,腰垮宝剑,威风凛凛,身后的壮年男子也个个荷刀持剑,腰板挺直,一看就是军队里面出来的老丘八。那中年美妇不耐烦的说道:“我找他当然有事,你只要告诉我他家是在那里就行了。”
“我就是张好古,敢问这位夫人高姓大名,找我有什么事?”张大少爷打着酒嗝,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话音未落,那中年美妇已经变了脸色,先是上下打量张大少爷一通,然后喝道:“拿下!”
“这位夫人,你说什么?”张大少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不等张大少爷再有其他反应,那中年美妇带来的士兵已经一涌而上,眨眼之间就把张大少爷按在地上,旁边的高第和纪用大惊叫嚷,马世龙和张石头更是一起扑上去抢张大少爷,只可惜寡不敌众,三下两下就被那中年美妇带来的士兵揍得满地找牙。纪用首先醒过神来,尖声大叫道:“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探花郎?你知道探花郎是什么人么,快放了他,否则咱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狗太监,滚一边去!”那中年美妇抬起长腿,一脚就把纪用踹了一个四脚朝天。这时候,晚饭后正在胡同里转悠化食的张老财也闻讯赶来,看到独生子被人按在地上,张老财吓得差点没哭出来,赶紧大叫道:“别!别杀我儿子!你们是不是绑票,要多少钱我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千万别杀他!”
“你是张好古的父亲?”那中年美妇斜着眼向张老财问道。张老财鞠躬作揖的说道:“是,我是张好古的父亲,女好汉,你是不是要钱?一万两银子怎么样?放了我儿子,我这就回家给你们拿钱!”
“一万两?你们张家挺有钱的嘛。”那中年美妇总算露出些笑容,下面一句话差点把张老财和张大少爷父子俩都弄晕过去,“行,以后你儿子向我女儿遣媒下聘的时候,就向你家要一万两银子的彩礼好了。”
“什么?”张老财目瞪口呆的惊叫起来。那中年美妇把脸一沉,向张老财问道:“怎么?你儿子没把他欺负我女儿的事告诉你们?我可告诉你,我们马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儿子欺负了我的女儿,别想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了!”张大少爷总算醒悟过来,挣扎着大叫道:“原来你就是秦良玉秦将军,我们大明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
“算你有点眼力。”秦良玉冷哼一声,又喝问道:“张好古,我女儿的事,你怎么说?我可是刚到京城就直接来找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娘我现在就劈了你!”
“秦良玉?石柱秦总兵?!”高第和马世龙等人全傻了眼睛。只有张老财是眼睛一亮,赶紧满脸堆笑的拱手说道:“原来是亲家母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亲家母多多原谅。”
“你儿子欺负了我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办?”秦良玉板着脸向张老财问道。张老财一蹦三尺高,喜笑颜开的大叫大嚷道:“负责!当然负责到底!我们张家十代就这么一根独苗,我催着他成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就是不听,现在他找老婆,还找这么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我们张家当然要负责到底了!亲家母,快里面请,快请到家里坐下,我们今天晚上就把狗儿和你家姑娘的亲事给定了,要多少彩礼亲家母只管开口,我们张家虽然不是非常有钱,但一两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爹,我没有,我没欺负她女儿,那是误会!”张大少爷也是大叫大嚷,说什么都不想给自己招来全天下最凶悍的岳母——这句话半点都没有夸张!不等秦良玉发怒,张老财已经一耳光抽在儿子脸上,吼道:“少罗嗦!你也老大不小了,管他是不是误会,你先给老子把儿媳妇娶进来再说!”
说着,张老财又去向秦良玉作揖鞠躬,笑眯眯的说道:“亲家母,你看我家狗儿和你女儿的亲事订在五月二十八怎么样?我每天都看皇历,那可是这两个月最好的日子。对了,明天我就派人去下聘,亲家母你想要民间的媒婆还是朝廷官员作媒,我不太清楚朝廷官员的品级,不知道请顺天府尹做媒,配不配得上我们两家?顺天府的刘大人和我们……。”然后自然的,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也闻讯跑了出来,一听秦良玉是来抓自己儿子娶媳妇的,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马上又乐坏了,象众星捧月一样的把秦良玉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催促秦良玉赶快把女儿嫁给张大少爷,弄得秦良玉都是满头的大汗。
“张好古在那里?在那里?!”就当张老财夫妻十几人拉着秦良玉的袖子急不可耐的商量儿女亲事的时候,胡同口忽然又传来一个炸雷般的大吼声音,张大少爷扭头去看情况时,却见胡同口又停下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须发花白老者,象一头蛮牛一样撞开看热闹的百姓,挤进胡同一眼看到张大少爷,马上象坦克一样冲过来,两只狗熊一般的手臂左右一分,抓住张大少爷的白杆兵立即腾云驾雾般左右摔开。那老者又一把揪住张大少爷衣领,象老鹰提小鸡一样把张大少爷提起来,吼道:“张好古,小兔崽子,老子总算是抓到你了!”
“熊伯父。”张大少爷满头的汗水,哭丧着脸问道:“你回京城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老子回来了!”那老者——自然是熊廷弼,大吼一声,又向张大少爷狞笑问道:“兔崽子,是不是我们熊家不回京城,你就打算把这件事算了,永远不去江夏找我们熊家?找我女儿?”
“是她离开我的。”提到熊瑚,张大少爷一阵黯然神伤,扭开脸不看熊廷弼,眼角偷瞟人群之外,盼望着能够再次看到熊瑚的倩影。张大少爷没有失望,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容颜清秀,俏丽动人,不是一年前不辞而别的熊瑚是谁?看到张大少爷被身材高大的熊廷弼提到半空的狼狈像,熊瑚不禁噗嗤一笑,向张大少爷说道:“张大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张大少爷愤怒的叫嚷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悄悄的走了,走的时候还骗我,你还有脸来见我?走!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兔崽子,你说什么?”熊廷弼大怒,飞快举起了醋坛子大的拳头。熊瑚赶紧拉住父亲,柔声说道:“父亲,放开他吧,上次是我们不好,欠了他那么多人情,却不告而别,让我单独和他谈谈。”
“可……。”熊廷弼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女儿哀求的眼神,又想起张大少爷营救自己时的辛苦奔波,最终还是恨恨的放下拳头和张大少爷。张大少爷却嘴硬异常,板着脸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已经忘了你了。还有,我已经快要成亲了,女方的人选还不止一个,没你的位置了!”
“真的?”熊瑚也不生气,偏着头向张大少爷嫣然笑道:“我不信,谁会那么不长眼睛,舍得把女儿嫁给你这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纨绔公子?张狗少?”
“谁说没有?”张大少爷被熊瑚激得嗷嗷直叫,指着旁边的秦良玉说道:“看到没有?这位就是大明朝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四川石柱秦总兵,她今天来这里,就是来和我父母商量我和她女儿马姑娘的亲事的!”
“是吗?”熊瑚上下打量一通秦良玉,又看了一眼张大少爷,转身就走。张大少爷终于急了,赶紧去拉住熊瑚问道:“怎么?你又要走?”
“你都要成亲了,我还留下干什么?”熊瑚面无表情,向刚刚抱着一个婴儿挤进人群的秀儿说道:“秀儿,把我儿子抱过来给我,我们走,再也不见这个没良心的狗少了。”
“儿子?”张大少爷打了一个机灵,放开熊瑚冲到秀儿面前,从秀儿怀里抢过孩子,看着婴儿的小脸惊喜万分的大叫道:“儿子?我的儿子?我有儿子了?!”
“不是你的,是我的。”熊瑚过来假意抢夺孩子。张大少爷当然不给,“少来,你一个人生得出来?”说着,张大少爷还把婴儿向父母一举,大叫道:“爹!娘!大娘二娘三娘……八九十娘,快来看你们的孙子啊!”
“我们的孙子——!”
“哎哟!……爹,六娘,你们别踩我的脸,啊!娘,你踩着我肚子了——!哎哟,高大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九千岁为什么同意你辞官了,也知道接替你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