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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航领着颜肖,可是所走之路,却不是通往修剑庭的。
鱼航对颜肖悄声道:“今夜剑无生长老要围攻枯荣大师,两大绝世高手的比试,要是错过了,会抱憾终身的。”
颜肖立时反应过来,鱼航这是要去围观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比试。
可是颜肖清楚的记得,就在几个时辰前,鱼航还劝过他不要多管闲事的。
颜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鱼航会意,笑道:“那是做戏给别的师兄弟看的,连你这个才入门没多久的弟子都不愿错过,我这个做师兄的,又怎么会轻易错过呢。”
鱼航似乎是早已摸清了线路,辗转了两个道口,在一处密林方向,悄然的蹲了下来。
身上遮挡着草丛,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在眼前,密林里已经站好了两个人,一个是枯荣大师,一个是剑无生。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站着,枯荣手上拿着一根佛尘,剑无生则背着一柄还未出鞘的宝剑。
微风吹嘘,树叶扫动,天色越发阴暗,几乎将二人的身影吞没,可他们就这么一直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或是发出一点响声。
颜肖知道,绝世高手的比试,谁先沉不住气,做出第一个动作、说出第一句话,谁的气势就已经先落入下风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度过了最阴暗的时光,开始有点微微发亮了。
剑无生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时间越发流逝,就对他越发的不利。
可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反而是枯荣大师。
“剑无生,你假托知道我青莲子掌门下落,骗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比定力的吗?”
剑无生面目表情,冷冷的道:“你既然已经来了,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吗,早一刻杀你、晚一刻杀你,有什么不同。”
枯荣怒道:“你凌云剑宗好歹也脱胎于蜀山,就是你凌天云掌门,见到我也得喊一声大师兄,你真以为就凭你这点本事,就轻而易举的杀得了我吗?”
枯荣已经发怒,剑无生却依旧是平静淡然的神情。
就如同一只野狼盯上了一只麋鹿,任凭麋鹿如何的躁动,野狼也会寻求最佳的时机一击致命。
枯荣强压住怒气,他也知道心浮气躁的后果,转而冷笑道:“早听说凌云剑宗青出于蓝,我闯荡江湖十几年,却只跟你们八大长老之一的剑问亭交手过,说实话,剑问亭的功夫,也是见面不如闻名,我见你在江湖上一点名号没有,只怕也是言过其实了。”
剑无生皮笑肉不笑,“剑问亭在八大长老之中排名第六,尚且还在我的前面,你说他见面不如闻名,那是因为他顾及你是前辈耋宿,不愿让你难堪而已。”
“好!老夫今天就用手上这根佛尘,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枯荣凝气聚神,佛尘扬起,根根青丝犹如柄柄宝剑,每一根青丝挥舞的,都是蜀山玄剑阁的一套剑术秘籍。
真是佛尘如人、人如佛尘的境界,颜肖从来只是听说枯荣威震天下的名号,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枯荣的这般修为,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境界了。
枯荣手背凌空一击,佛尘向剑无生疾射飞去,任何一个人遇到这一幕,都如同要跟数十名研习了蜀山上乘剑法的高手对决一般,任谁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数十名一等一高手的围攻。
可剑无生的境界,的的确确当的了凌云剑宗长老之名,他身体向下一躬,背上宝剑出鞘飞出,他凌空脚背踢在剑上,剑横向过来,原地旋转,阵阵烈风疾射而去。
而枯荣大师的佛尘,竟不能再靠近半步。
二人露了这一手,只看得远处鱼航惊讶错愕,纵然再过数十年,也到不了这般境界啊!
颜肖也是从未见过这些招数,几乎无法和《玄真破》进行印证。
他不知道,枯荣和剑无生的境界,已经不是《玄真破》所能记载的了。
枯荣收回佛尘,长叹口气,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你这一剑看似招数寻常,却已经超越我蜀山玄剑阁的剑术理念了,你的剑气并不又剑而发,长剑飞出,又不是宗气化剑的招数,你的剑气到底从何而来,连我都无法捉摸了。”
剑无生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这一招看似是脱胎于你们玄剑阁,其实是靠灵力催动的。”
“灵力?这是什么东西?”枯荣疑惑道。
“我凌天云掌门曾偶遇一位上仙,学到了运用灵力的秘诀,加上他天资卓越,灵力早已与剑术相结合了。”
颜肖在一旁听到“灵力”二字,惊得几乎合不拢嘴来,因为这灵力,他曾得到过枯崖老人的传授,而枯崖老人,又是传自于西域的黑岩女王。
这么一来,中原当世第一大派凌云剑宗,岂不反而是靠的西域学来的招数了!
颜肖隐隐觉得,似乎有着一盘更大的棋正在下着,而且这盘棋会变得越来越阴森恐怖。
颜肖曾听枯崖老人说过,黑岩女王有“火系”、“风系”两套法术,再看剑无生使出的招数,既不是风系、也不是火系,那他就是枯崖老人当时所说的,连黑岩女王都不会的,其它系的法术了。
“我修炼这灵力,也不过40年,如今也不过才是灵婴的境界,灵力分了归元、灵婴、普生、枉世、真一这五种境界,我也才不过第二重而已。”剑无生轻笑道,虽然是说自己修为有限,其实反而是在庆幸能到灵婴境界,已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这时,天色已经越发明亮,田间交陌、鸡犬相闻。
剑无生又掐指算了下时间,仰望天空,斜阳初升。
“时辰到了!”他站起身,竟向枯荣走了过去,枯荣手捏剑诀,要将他逼出去,却丝毫也抵挡不了,剑无生背上长剑凌空托出,剑尖直刺向枯荣,这一招看似真是笨拙至极,可是枯荣竟无法躲闪,身上顿时献血如注!
而再仔细看剑无生时,却发现他身上背的剑,根本就没有出手!
“这是意剑!”枯荣连连叫苦,“剑由意念而发,想不到你凌云剑宗,已经到了这般匪夷所思的境界!”
剑无生根本没有理他,从枯荣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他所带的几名弟子,也从树上悄然飞下,跟在身后。
远远的只听见剑无生对众人说了一句:“对于我来说,灵力于斜阳初升之时,是威力最猛的一刻,你们也要努力寻找到属于你们的时刻。”
颜肖耳听着这一切,这些,是枯崖老人都不曾领悟到的......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