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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自然喜欢回忆往昔,刘老汉也是一样,蹲坐在门槛边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侧眼看着旁边的铁匠铺,那里正传来铿锵有力的铁锤锻打铁块的声音,闭目聆听,这声音是如此的富有节奏。
“滋!”地一声,铁匠铺中冒出了大量的白烟,没过多久,一个赤果着上身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古铜色的肌肤,如花岗岩一般的肌肉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珠。
中年汉子走到井水边上,打起一桶冰凉井水,举高头顶,倒了下来。
“哗!”地一声,水花飞溅。
“爽!”
随后又是连续几桶水,小院子的地面顿时被井水浸湿。
“小恩人的东西打好了没?人家教给你传家的技艺,你就要帮人家把事办好,办漂亮才行!”刘老汉声音响亮,一点也不减当年。
“爸,我知道了!你儿子我办事,你放一万个心。”
“就你这态度,我才放心不下。若是我年轻十岁,这工作哪轮得到你啊。”刘老汉愤愤不平地道,嘴巴上的旱烟也是抽得吧嗒吧嗒响。
刘大牛也是无奈,这时候内屋里转出个搭着布盖头的中年妇女,左手提着一壶凉水,右手端着个搪瓷缸。
“当家的,喝口水。”中年妇女轻笑着给刘大牛倒了一碗凉水。
刘大牛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碗,随后笑着道:“娘子,再来一碗。”
“好的。”
刘老汉看了眼两夫妻晒恩爱,被噎得难受,遂背过身去,愤愤然地抽着旱烟。
这时前方不远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孩和一英武少年。
刘老汉擦了擦眼睛,一双浑浊的老眼睁得大大,没一会,树皮般的老脸笑成一朵老菊花。
“大牛,小恩人过来了,你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刘老汉转身对着不断秀恩爱的大牛吼道。
刘老汉日常就是找人唠嗑,怼儿子,随后抱孙子,天天如此。
“爸,我知道了,等等就好!”
“快点,难道你还要人家等吗?”刘老汉气得快跳脚了。
刘大牛连忙将搪瓷缸递给娘子,侧身快步走进铁匠铺,没多久捧着一柄亮银色长刀出来。
门外,刘老汉亲切地迎上前,笑容满面,“小恩人,你可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随后扯长脖子对着院子里的中年妇女道:“阿珍,把我的茶叶拿出来招呼客人。”
“老大爷,不用了,我们赶时间,你把刀拿出来给我看看,没问题,我就带着刀走了。”
这时候,刘大牛捧着刀走了过来,罗乐眼前一亮,抓起长刀,仔细地察看。
刀身铮亮,上有层层叠叠的鱼鳞状花纹,在阳光下显得夺目刺眼,刃口稍暗,开有血槽,直视刀刃,能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寒气。
边上的刘大牛解释道:“刀长三尺三,重八斤六两,全部用小恩人提炼出来的精钢打制,吹毛求疵削铁如泥,比四十炼的镔铁宝刀还要厉害。”
说完右手拿出一小块铁条,道:“小恩人,试试!”
罗乐点点头,举起长刀轻轻挥落,“锵”地一声轻响,一小块铁条掉落地上,整个过程罗乐没感受到任何的阻滞。
确实是厉害,罗乐开心地笑了。
刘大牛举起手上的半根铁条,笑道:“小恩人,你看,切口光滑平整,一挥而过,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宝刀。”
“我能得此宝刀,全赖刘大叔和刘爷爷二位努力襄助,多谢二位。”罗乐抱拳感谢道。
“小恩人折煞我俩了,这柄宝刀如此锋利,全是你提供的材料出色,我父子俩哪敢居功自傲,而且你为我家改良鼓风机和冶炼炉,此情此恩,不过或忘。”
这柄刀所需用到的钢材不是一般的钢材,内里添加了微量的铬和钼,这种特殊钢材需要的炉温比一般钢材要高。
因此必须将普通的鼓风机和冶炼炉改良才能融化出钢水来,而改良的鼓风机和冶炼炉也留在刘老汉和刘大牛家的铁匠铺中,有了改良后的鼓风机和冶炼炉,他们能直接将普通的生铁熟铁直接炼制成钢。
铁和钢的价值相差十倍不止,罗乐此举算是直接送给他们父子二人一座金山,为了感谢罗乐,刘老汉和刘大牛一直喊罗乐小恩人。
罗乐没说什么,用红布裹上长刀,转身就要离开。
“小恩人,请稍等一下,打制宝刀的时候还剩下点材料,我给你另外打制了一柄匕首。”刘大牛掏出一把六寸长的匕首,“这是野牛皮制成的鞘,柄首部分我用了紫楠木,希望小恩人喜欢。”
罗乐接过匕首,看了两眼,匕首扁平,两侧开有血槽,刃口锋利,挥舞两下,轻灵而锋锐,划过空气时的那种迅捷让罗乐沉迷,这柄匕首他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
“谢谢,这把匕首我很喜欢。”罗乐感激地道。
“小恩人喜欢就好。”刘大牛欢喜地道。
罗乐能出来的时间不多,而且身边还有个监视者,不得不告辞离开。
“我还有急事,就不逗留了,再见!”
“小恩人慢走。”刘老汉和刘大牛挥手道。
离开了小镇,罗乐和同行的熊得一返回门派。
路上,熊得一侧头侧脑地盯着罗乐的长刀猛看个不停,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将长刀一口吞进肚子里。
边上的罗乐笑了笑,这熊得一一路上绷着张死人脸,他走到哪跟到哪,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现在好了,有你受的,罗乐挥着长刀不时砍砍路上的树枝野草,偶尔砍几块石头,将长刀耍得飞起。
熊得一在边上抓耳挠腮,那副急切的表情恨不得将罗乐手上的长刀给抢过来。
耍了一阵,罗乐也停了下来,这柄刀确实不错,但是对于他来说不是很合适,八斤六两,还是重了点,而且刀身过长,舞的时候差点砍到自己。
“小乐,我呢,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也知道,熊锐师伯是我爷爷,他的话我不敢不听。”熊得一扭捏地道。
罗乐点点头,“嗯。”
“是吧,我呢也不想这样的,而且我爷爷这样对你也是为你好,谁让你天天跟他请假下山的,他这不是担心你才让我跟着来嘛,你说对不?”
“嗯,熊锐师伯确实对我很好!”
“是吧,是吧。”熊得一神情振奋,拍着胸脯道:“对了,你在门派里练的是哪一门功法,哪里有不懂的,师兄我教你。”
“不用了,我练的是家传的功法。”
熊得一像是一头求偶失败的熊,萎靡地缩着脑袋。
罗乐在边上也是暗暗发笑,这师兄脸皮也太薄了,没办法,看来还是要自己主动一点。
“师兄,这刀你帮我品鉴一二,行不?”
“行行行!”熊得一抢一般抓过长刀,像是一头抢到蜂蜜的熊,啥也不管不顾,眼里只有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