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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以后,我还沉浸在那个假三叔的恐惧中不能自拔。
而其他人早已经沉浸在奔雷恢复的喜悦里,再无人顾及到我。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找我帮忙,也没打算考虑我的感受。
见程奔雷喝了奶粉之后乖乖的睡下了,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些。
大人之间的问题,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他一个奶娃娃能懂什么呢。
已经入夜了,不想在这里过夜,准备回宿舍去补个眠,明天一早还得上班,这连着两夜没休息好总不能明天还让学生们自习吧。
刚走到院门口,爷爷和二婶就从屋子里追出来了,二婶看着我笑的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爷爷开口:“你那个铃铛,是哪里来的?”
我道:“一个朋友给的,怎么了?”
点了点头,爷爷道:“确实是个好东西。”说着他伸出了手:“你弟弟经过这一出身子难免虚,这东西留给他压压魂,反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
爷爷用的是陈述语气,他是在通知我,并不是商量。
我想拒绝,可还没开口,二婶子就道:“我说程书,这瞧着也不是啥值钱东西,给你弟弟就是了,你那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争东西做什么呀。”
闻言,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跟他争东西?”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们开口就准备要走,现在变成我跟他争东西?这俩人还真适合去当土匪。
见我犹豫,爷爷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还不快拿出来!你婶子还等着回去哄你弟弟睡觉呢!快别耽搁时间了。”
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重男轻女这种思想,没有就没有,一旦有了,并且表现出来,那就是一种极端情绪。他们不会去听什么男孩女孩一样好的话,就算有关于女孩子的正面例子,他们也会用一种十分肮脏的想法和语言去把对方抹黑的一文不值。
就像我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已经将你弟弟比你重要一万倍的思想用语言表达的十分淋漓尽致。
爷爷是个急脾气,见我许久不说话,他认为我是在无声抗议,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在家里,只有男孩子才有资格说不。他拿起手机就给我妈打去了电话,这个点,我妈一定已经睡下了,而且昨天和我爸闹了那么一出,俩人指不定才刚刚和好,隔着电话我能听到那边妈妈睡的迷糊的声音:“爸?怎么了?”
妈妈很客气,但是爷爷的语气很不客气:“怎么了?!奔雷出事了!管程书这丫头要个挂件给奔雷压压魂,她站在那死活不吐声,也不知咋那么费事!你让她爹接电话!我跟他说。”
看着他愤怒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要找爸爸压我,却打了妈妈的电话,目的就是搅和的我们一家都不好过。
从小到大他和奶奶就是这样,无论多么小的事情,只要不如他的意,立马就闹的你全家人仰马翻,管你白天还是夜里。
二婶子白着眼在旁边帮腔。
盯着他们俩难看的脸,我觉得心冰凉冰凉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听到爷爷在电话里对爸爸发脾气。
也不知爸爸在那边说了什么,爷爷将电话给了我,接过电话,就听到那边爸爸道:“这大晚上的你去爷爷家里做什么?”
我动了动嘴,想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但是又想到这么大半夜说出我竟然抱着奔雷招魂,非得把爸爸妈妈吓昏过去不可,只能道:“奔雷不舒服,爷爷让我来看看。”
爸爸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你爷爷说要你个什么东西?大半夜的你也别惹他生气,他要就给他吧,你赶紧回去睡觉,都几点了。”
…………..
最终,在爷爷的压力下,为了防止他强行在这深更半夜把我爸爸妈妈也闹过来,我将陈铭给我的那个一直以来被视为安全保障的铃铛交了出去。
然后,爷爷和二婶回去院子里,关上了大门。
留下我站在凌晨的门外,我呆呆站了一会,扭身朝学校走去。
走了一路哭了一路,妈妈打来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愤怒都被委屈给填平了。
剩余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要和他们是亲戚,为什么今天要帮这个忙。
可能是太累了,回到宿舍以后,趴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然后那个许久没出现的梦再次出现。
梦中仍旧是那个水面,五子和英连都在水里,她们空洞的眼睛在水下,白白的脸,尖尖的下吧看上去冰冷无比,她们不停的喊我救她们。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粉底遮了半天都没遮住。
爸爸上班以后,妈妈特地向单位请了半天假来看学校看我。
第一节没课,我在宿舍喝着妈妈带来的排骨汤,听妈妈数落爸爸昨晚怎么拦着不让她来的。
我什么都没说,妈妈也没问昨晚的事情,我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妈妈是怕我委屈。
看着脸上已经有了很深皱纹,不再年轻的妈妈,我突然十分心疼。
在我还不懂事,还没办法替她考虑的那么多年,在我长大的这个漫长过程中,她为了我在爸爸家里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见我又要掉眼泪,妈妈一拍桌子再也忍不住了:“我去找他们!”
赶紧拉住了妈妈,我摇头道:“别找了,昨天是我不对惹他们生气,咱们以后少去就行了,二婶子和奶奶那个样子,你一个人去能有便宜占么。”
听我这么说,妈妈的眼圈也红了:“闺女,你肯定是受委屈了昨天,你爷爷那个人我是了解的,你怎么可能敢招惹他?”
………
妈妈走的时候,还在抹眼泪,一直把她送到车站,我才回到学校里。
刚好赶上上课铃声。
接着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回到家里陪爸爸妈妈吃饭。
吃完饭以后躺在床上准备给陈铭发信息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在点通讯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当初和牛师傅说好一周以后去找她!可后来那学生的事情发生以后我把跟她见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末,钱前陪妈妈逛街,李白和我一起去了牛师傅那里。
这里和之前一样,屋里满满的人。
等轮到我们,牛师傅瞥我一眼道:“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晚来了这么多天。”
牛师傅摆手:“你都不急,我自然不会着急。”
这次来,牛师傅没有说太多,只是给了我一串和之前那学生带的差不多的手链。
别说带上还挺好看的。
然后在我走之前,她问了句:“你身上之前那东西哪里去了?”
惊讶她竟然连铃铛不在我身上都知道,然后我道:“被一个亲戚要走给他们家孩子了,您怎么会知道的。”
闻言,牛师傅眼神沉了沉:“亲戚?你亲戚是懂行的?”
她说的懂行应该就是指他们这行,爷爷虽然一辈子脾气大,但也只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刚准备摇头,我突然回忆起来…在奔雷发现有问题的那晚上,他种种古怪的表现,以及后来他带来的那个老奶奶说的那些话….
想到这里我点头:“应该是…”
牛师傅点头:“那这个亲戚你最好还是离远点。那铃铛赶紧要回来,没了那东西防着,我这些东西对你用处不大。你会出问题的。”
她这话说的就好像没收过我五千块钱一样理直气壮。
闻言我道:“师傅,那东西估计要不回来了,您这五千块钱的东西,难道一点用处都没有么?”
牛师傅道:“这东西对普通人,自然有用,但对你来说用处不大,不过保命还是足够的。”说完,牛师傅想了一会问我道:“给你铃铛的人是不是一个姓陈的男人?”
我很意外她竟然会知道:“没错…您怎么知道的?”
见我点头,牛师傅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摆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他是我的一个故人。”
牛师傅说的人应该就是陈铭没错了,但她提起陈铭以后的反应让我十分在意。
难道他俩以前是相好的?
这种猜测让我如梗在喉,难受的不行,接下来两天都有些坐立不安,终于在星期天晚上,已经失联许久的陈铭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端,他嗓子有些沙哑,听上去像是生病了。
“你找我?”
被他这么一问,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确实是找他,可找他是干什么呢??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连个找他的合理理由都没有。
想了一会干脆道:“就是想问问你,那天早上的事…你怎么会在那里。”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接着陈铭道:“碰巧。”
“那个…那个,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
…………
为了晚上一顿饭,我从挂了陈铭的电话以后就开始洗头洗澡化妆。
照着镜子看着里面连美瞳都带上的自己,感叹了句,难怪人家都说化妆出门就是行走的人民币。
这日抛美瞳确实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