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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跟棺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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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爷爷不说话,我大娘就更加嚣张了,她指着爷爷鼻子看着我说道:“一娃,瞧见没有,你爷爷这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大娘我没上过学,那个词叫啥来着,衣冠什么……”

    我瞪了我大娘一眼,没想到她竟这么针对我爷爷,可她恐怕也是有备而来的。

    这让我的心中一动,没人去跟我大娘报信,她怎么就赶过来了找茬,这事有问题。

    “没错,昨天晚上我是去过灵棚,但只是过去上香。”爷爷倒是显得有几分气定神闲,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只是上香……你们说笑话不笑话?白天好好的不去上香,大晚上的过去上香。还偏偏就是这天晚上出了这种事,照我看啊,林长青你不过是觉得那贱人好看,动了扒灰吃嫩草的念头吧?老不正经的,真不怕王梅花那女人吃醋……”

    王梅花自然是我奶奶的名字,我大娘的话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已经戳到了爷爷的底线,爷爷盯着我大娘,他的眼神当中透出几分精光,我的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一阵紧张。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下来。

    这时候,二胖将一段木头就冲着我大娘扔了过去,我大娘被吓得踉跄,算是住了口,二胖脸上憨笑着说道:“婶子,不好意思啊,这边正忙活呢,没事吧?”

    “死娃子,碰老娘一下试试?”

    我连忙过去拦着,说道:“大娘,二胖他真不是故意的,这边正忙活着呢,有啥事,咱们回去再说成不?”

    没人想搭理这个女人,我这话也算是给了她台阶,她也只觉得无趣,便闭了嘴。

    这边村民帮忙,将堂嫂的尸体给取了下来,她下身有着无数的伤痕,看起来很可怕。爷爷叫人去找了块儿布把尸体给裹了起来,到此时,我才看了一眼那张脸,她长的很好看,是山里人很少有的那种水灵白净,只可惜成了这样的结局。

    我原本以为,她和我梦里的那个漂亮姐姐有关,可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并不是一个人,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但是,我总觉得她们之间又有着一些相似的地方,说不清楚的感觉。

    到此时,我才从爷爷那里知道,堂嫂叫叶香儿。之前村民们有人说是傻子哥从女人沟里背出来的,这时候也有了别的说法。说叶香儿是被从外地贩过来的,家很远,好像是云南那边的。但都没有确切的说法,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又挺可惜的。

    一连出了这么多事,灵棚是断然不能再留了,村民们都觉得应该找块好地方,早早地将叶香儿给葬了。

    其实,大家都怕再出什么岔子。

    我大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管叶香儿的事情了,爷爷将他自己的那口棺材给贡献了出来,奶奶给叶香儿穿了寿衣,当天中午就下葬。

    原本是好端端的天气,大中午的,就开始乌云密布,阴冷阴冷的。抬棺材的几个人还没上手,腿上都开始有些哆嗦了。

    下葬的时候,爷爷还将那纸人一同放入了棺材当中。

    看到爷爷这么做,我还是感觉怪怪的,爷爷真要配阴婚?

    马队长开口问那纸人是做啥的,爷爷低声说:“这女娃子死的冤屈,又出了这种事,怕是会出大茬子。本来是要新婚要洞房的,这丢了性命,只能是做个纸人给补救一番,希望这女娃子能放过咱村人啊!”

    爷爷这话说得叫人头皮发麻,马队长也不敢再问,所有人都想着赶紧下葬赶紧完事。

    坟地是爷爷点的,在村子里正西方的沟里头,真正起棺的时候,八个壮汉咬的龇牙咧嘴的却抬不起一口棺。

    这就怪了,一口棺材哪有那么沉?

    明眼人都看出有问题,所以,他们都看着我爷爷,等待他支招。

    爷爷则拿出几根香,走到棺材的一头,一碗米,三炷香,缓缓地点燃,青烟袅袅升起。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可突然间,爷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把,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在地上。

    我连忙将爷爷扶起来,问爷爷咋样,爷爷说没事,他盯着棺材前头。

    我回头一看,三根香全都断掉了。

    香断了,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爷爷冲着那棺材说道:“女娃子,我们桃树村的确是对不住你,但害你辱你的并不是这些普通老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莫要与他们为难呐!如果您信得过我林某,你的事情我林长青一定会查的个水落石出的!”

    爷爷这么对着棺材说话,叫旁边那些人听得是内心直犯嘀咕,看热闹的都被吓跑了不少。

    这个时候,被爷爷放在棺材头上的那只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米撒了一地,碗滚到了我的脚下。

    爷爷一看,他说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等着爷爷的指示。

    爷爷则盯着那口黑漆大棺材,口中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许久之后,天空拨云见日,爷爷才说道:“好了,已经没事了。起棺!”

    抬棺材的几个人腿都吓软了,可这几个人都是爷爷挑的,生辰八字都有讲究,不能随意换人。

    马队长带头,这次倒是奇了,棺材很容易就被抬了起来。

    这也让那几个抬棺人轻松了不少,一直到西沟里头,到最后下葬都没出什么茬子。随着一把把土掩盖了棺材,村民们的心也算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安葬好叶香儿,也没人敢在这地方留了,可爷爷却一直没有离开。

    我问爷爷做什么,爷爷说没什么,他只是说,她也算是林家的人,爷爷还让我也留下陪陪她。

    爷爷与棺材的那些对话,前边的几句,很清楚了,即便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去查那些侮辱叶香儿的人到底是谁。

    倒是后边的那几句话,我不太明白,而且爷爷的那些话很隐晦,话中有话。

    我就问了爷爷,爷爷说道:“她能够察觉到你八字太弱的问题,所以,担心你会出事。还记不记得爷爷跟你说过,一个年轻人来咱村救过你命,但他的那些办法只能帮你撑到十八岁。你的十八岁生日已经不远了,那个年轻人是个大人物,忙得很,我担心他可能会忘了这事!”

    爷爷所说的这事我自然记得,离我十八岁的生日只剩下十几天了,若一直以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十几天之后恐怕就是我生命的终点。虽然之前一直觉得爷爷说的那些很虚无缥缈,但真正要面临那一天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一娃,你放心,爷爷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他的眼神非常坚毅,我知道爷爷早就有了他的计划。

    “爷爷,我不希望你有事!”我道。

    “没事的!”爷爷摇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爷爷特意到我屋交代说,你手上的“五帝钱”好好戴着,无论如何都不可离身。

    这东西是那年轻人给的,我也知道它的厉害,自然也不敢怠慢。

    这一天晚上倒是没有做梦,我是被外边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出去的时候,我看到我大伯跪在我爷爷面前,他说我大娘出事了。

    从昨天下午开始,她那双手啥都不敢碰,碰啥啥都会无缘无故地掉地上摔碎。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大娘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伯觉得可能是我大娘做的亏心事太多,遭了报应,恐怕会出事。

    爷爷让我大伯先别急,先到村子里找找看看。

    谁知道刚一出门,二胖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他说我大娘带着人去西沟了。爷爷一听,说坏了,恐怕我大娘觉得昨天晚上那事是叶香儿害的,带几个人过去恐怕是要去破了叶香儿的坟,那女娃子本就怨气重,再破了坟,恐怕真的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我让二胖去喊了马队长,让他多带一些人,我跟爷爷还有大伯我们三人朝着西沟那边跑去。

    刚刚到沟口,爷爷就停下了脚步,他说:“等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