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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爷爷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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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胖这句话让我的心中非常不舒服,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肯定也看出我的表情不好看,连忙解释道:“老大,我知道你听了这话可能会不高兴,但这可能本来就是事实。那天晚上,你应该比跟马卫国几个看得更加清楚,你爷爷的身上长满了尸斑,而且,他也有意遮盖,不想让我们看到!”

    他的话没有办法反驳,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身上长了尸斑,那就肯定不是人了。

    可是,不是人会是什么?

    前些天爷爷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怎么就突然长了尸斑,这让我无法去相信爷爷已经死了,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事情。

    二胖见我没有说话,他说道:“老大,你别想那么多,我觉得你爷爷非同一般。只是,我倒觉得,女人沟那个地方太过邪性,你爷爷比我们更知道那里的危险,他没理由去那儿。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叶香儿的那口棺材?”

    既然二胖提到那口棺材,我觉得他应该也知道了那口棺材的特殊之处。

    “你是说镇煞七星棺?”我直接问道。

    “没错,就是镇煞七星棺,我记得,那口棺材本就是你爷爷给他自己打造的。为自己打造一口镇煞七星棺,这种事恐怕也只有你爷爷会那么做了,老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二胖并没有说透,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很显然,镇煞七星棺在当初打造的时候,是爷爷给他自己弄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镇住我爷爷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活着便长满尸斑的这一天。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爷爷变成那样?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不想去想那么多事,我总觉得这事可能跟我有关系。

    二胖看着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大,你爷爷不容易!”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二胖朝着远处看了看,然后说道:“老大,你爷爷应该就在那个地方,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什么地方?”我疑惑道。

    “镇煞七星棺那里,老大,其实我也是刚刚想通的。咱们俩现在就过去,先跟叔伯他们说下,先让他们回去吧!”二胖扫了后边那些村民一眼说道。

    我点头,二胖的想法有道理,他考虑的还是挺周全的,爷爷的情况非同一般,有一些真相村民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假装放完水,回去的时候,我就跟那些村民们说,找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家也累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我跟二胖去那边灌木丛商量事,时间不短,郭老汉嘬着烟袋锅子,脸上有着那么几分怀疑地说道:“一娃啊,你跟二胖是不是想翻过跑马岭去那个地方找。可千万不敢啊,那是个不祥的地方,咱们村祖祖辈辈的人,的确有人进去,但从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我就说,他多想了,我跟二胖又不傻,不管咋样也不会闯禁地的!

    其他几个人脸上也都有担心,毕竟闯了女人沟那种地方,恐怕会连累了整个桃花村。

    村民们的确也累的不轻,加之根本就找不到人,也都泄气了。见我跟二胖打包票,他们才算是安心的离开了。我和二胖也跟着他们,进了村之后,我俩往我家的方向去,然后,又抄了条小路,跟他们走散开。

    等到稍微远了一些,我就问道:“二胖,咱现在去吧?”

    二胖点头,他在前边带路,我跟他穿过一片草窝子和一片杨树林,我俩就去了破庙那边。

    “我爷爷真会在这儿?”我疑惑道,有些不愿意相信。

    二胖还是点头,他说道:“你看到没,你爷爷的那口棺材还在破庙里,所以,我觉得他肯定就在这个地方!”

    二胖的意思很明白,他觉得我爷爷已经开始出现了异变,我爷爷将他自己给困在了镇煞七星棺当中。的确,我们之前并没有来这里找过,而村民们觉得这个地方诡异,也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地方,就好像避开女人沟那个地方一般。

    我会意点了点头,快速地朝着破庙那边走去。

    镇煞七星棺棺材盖已经重新盖了回去,而且,上边的镇煞七星图也被人重新修补过,完好如初,在我的记忆里,这图是被胡三凤给毁了的。

    我和二胖面面相觑,既然棺材重新封了起来,那我爷爷十有八九就在这口棺材之中。

    说实话,我靠近这口棺材的时候有点儿不敢打开,并不是因为胆小害怕,而是因为我害怕看到爷爷变成死人的模样,更害怕看到奶奶看到爷爷去世伤心欲绝的模样。今早出门的时候,奶奶还交代,晚上连爷爷的饭一块做着。

    见我有些不敢靠近,二胖说道:“老大,你八字弱,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这种粗活,我来就成!”

    我跟二胖从小玩到大,跟他没什么可客套的,我就点了点头。

    我站在庙门口,二胖撸起袖子,朝着那口镇煞七星棺走了过去。二胖的个头不小,力气也大,一个人愣是将那半尺厚的棺材板给抬了起来。

    刚刚抬起来,棺材缝隙当中立刻就散发出一团黑气。

    “小心,二胖!”

    知道事情不妙,我立刻提醒道,二胖那边反应也不慢,他丢下棺材板,咣当一声,迅速后退几步,一个咕噜就到了这边门板旁。

    棺材板是盖了回去,但也剧烈的晃动起来,一只白森森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那只手上布满了尸斑,甚至还长了一层细密的白毛。

    难道是爷爷的手?

    在这种时候,我已然没了什么恐惧的感觉,有的只是忧伤了。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紧接着,便是另外一只手,那两只白森森的手紧紧地抓着棺材边缘,想要冲开棺材板,从而破棺而出。

    我的脑海当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了,爷爷若真的变成了这样,我该如何跟奶奶交代?

    见我愣着不动,二胖连忙一把抓住我说道:“老大,赶紧走,你爷爷他不对劲,咱们对付不了,赶紧把庙门给关上!”

    我的泪都掉下了,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娃,二胖,赶快退出去,把庙门给关上!”

    正当我不知所措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庙里边传来这个声音。声音沙哑而又苍老,但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那是爷爷的声音。

    “爷爷,是你吗?”我问道,没想到爷爷竟还能说话。

    “赶快把庙门给关上,别让它出去!”这次我听得愈发清晰了,那确实就是爷爷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与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很多岁一般。

    同时,我也辨别出,那声音是从破庙的房梁上传来的。我下意识地朝房梁上看了一眼,就发现上边的确有着一个黑影。破庙作为停尸的地方之后,所有的窗户都被封了起来,里边光线昏暗,也看不清楚那个黑影的面貌。

    不过,单单是这个就已经让我激动的流泪了,毕竟棺材当中那只白森森的手并不是我爷爷的,他至少还活着!

    二胖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我爷爷的提示,连忙说道:“老大,赶紧的!”

    我点头,帮不上忙,总不能给我爷爷拖后腿。眼看着那边棺材当中的东西就要出来了,连忙跟二胖一起,将庙门给死死地关住。

    刚刚关上庙门,就感觉到庙门被啥东西从里边重重地撞了一下,还好这庙门足够的结实,门板上还有木刻的门神,听说还是当年爷爷亲自雕刻的,表面还刷了朱漆,似乎有着一些镇煞的作用。

    里边的东西被弹了回去,然后,就听到爷爷轻喝一声,他似乎是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庙门上有着细小的缝隙,我和二胖想要从缝隙里边看看到底里边发生了什么,却也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就隐约可见两条黑影是窜来窜去。

    庙里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和惨叫声,我的心也一直揪着,内心祈祷着爷爷千万别出事。大约过了半分钟,就安静了下来。

    我跟二胖正扒着门缝往里看,庙门竟吱呀一声开了,我和二胖手上都没吃着力,差点儿被诓个狗吃屎,倒是爷爷扶住了我们。

    看到爷爷的那一刻,我被惊了一跳。

    二胖也愣住了。

    眼前的爷爷与几天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满脸的皱纹如同刀刻上去的一般,非常深。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背上都布满了老年斑,爷爷本不到七十岁年龄,竟突然老的如同村里那些九十来岁的老人一样,而且还是在几天之内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又看了爷爷的手背上一眼,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可不是老年斑,那确实是紫黑色的尸斑。可现在确认了一遍,的确只是老年斑,难道说那天夜里我看错了,根本就不是尸斑?

    不只是我,连二胖也盯着我爷爷看,我们俩人都出神了。

    “你们这俩娃子,咋了,这样一副眼神看着我?”爷爷见我们二人愣着不说话,也突然间这么问道。

    我不知道该咋开口,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我知道爷爷绝对受了不少苦,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着爷爷苍老的模样,一瞬间,鼻子都酸了,哽咽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二胖皱着眉头问道:“林爷爷,您没事吧?”

    爷爷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甚至扯着嗓子唱了几句杨老将,还摆了一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的戏曲台步。

    然后,就是爷爷那般爽朗的笑。

    他拍了拍我和二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其实,我能够看出来,他伤的不轻,而且他也已经足够累了,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恐怕,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当中,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说,难以猜测。

    二胖见我一直不说话,就手指戳了戳我的腰,然后继续搭话,他问道:“刚才……里边那是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