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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来临,决斗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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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色。

    这是数天前菲莉亚给出的解释,正如银痕察言观色后得出的结论一致,果然是因为外界人的缘故吗?按常理而言,身为天才菲莉亚的‘灵从’,银痕也该有着基本的天赋才对。

    只可惜,银痕根本就属于地球,一个普通的热爱探险的地球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带往这个世界,会有这样不妙的结果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那天之后,菲莉亚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了一种精神挫败的状态,就连饭也没好好吃,顺带一提,菲莉亚不主动用餐,身为‘灵从’的银痕是没有资格单独前往艾尼尔食堂的,就算他是所谓的‘人形灵从’,可在他人眼里除了异样的目光之外,并不会额外赠予他身为‘人’的特权。

    当然了,虽然对于菲莉亚没有过多的情感,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第一且唯一一个对自己抱有信心并加以维护的人,见她心情低落的茶不思饭不想,就算食堂方面允诺银痕自行用餐他也没那个脸皮去吃。

    好在菲莉亚并不是那种遭遇打击便一蹶不振的女孩,在郁闷了两天多之后便重振旗鼓,而菲莉亚振作精神后萎靡低落的很快就轮到了银痕。

    在剩下的几天里,菲莉亚通过各种强硬的特训方式,由于种类过于繁多在此就不一一列举,简明扼要的说明有以下几种:

    冲刺训练。

    在菲莉亚构想的蓝图里,希望银痕能做到10s以内突破百米的这种程度,身为地球人的银痕当即就暗自腹诽,你以为我是牙买加飞人博尔特啊?开什么玩笑,最后,累死累活的银痕自然依旧没达到菲莉亚的要求。

    顺带一提,学生时代的银痕在百米赛跑的最高记录大概是13秒,与同班的学生们相比较算倒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闪避训练。

    在菲莉亚构想的蓝图里,希望银痕能做到凭借自身的反应力及时躲避危险,为证明训练的严厉度,菲莉亚直接是在艾尼尔广场的花圃附近收集了一些细碎的石子,虽然这些细小的石子不具备砖头那样厚重的威慑力,但经过菲莉亚的手法,抛出去的速度尤为迅速,这也是所有训练环节中最令银痕难忘的项目之一。

    就因为那些该死的石子,银痕当天胳膊上还留有不少擦伤。不过说来也奇怪,尽管菲莉亚当天是有做一些护伤处理,但翌日天亮的时候,银痕就惊奇的发现身上的伤竟然完好如初,连一丝痕迹也没留存!

    这一幕也是令菲莉亚的心情好转了不少,认为银痕说不定在自愈力这方面有着超自然的水准!

    力量训练。

    在菲莉亚构想的蓝图里,这是基于对银痕自愈力方面才能的发现而延伸出的训练项目,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一块正好能一手握住的黑铁,并转交给银痕让他握住这块黑铁至少三分钟。

    银痕原本不以为意,认为菲莉亚这是想让他暂别往昔的噩梦,初尝喘息的甘甜,可很快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且因为自身的轻视,使得这个错误有些过于离谱。

    当银痕随手接过那块黑铁之后,他的手臂在刹那间遭受了极大的冲击,黑铁就像是凌驾于银痕右掌的侠客,‘踩踏着’他的手掌坠往地面,在银痕准备不周的情况下,冷汗掉落不止的同时,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传入感知里,不难猜想,自己的手臂很可能是直接脱臼了。

    虽然有着强悍的自愈力作为保障,但且不说这种自愈力是否真实稳固,可眼下这后果实在过于严重,以至于菲莉亚当天也是罕见的陷入了自责之中,原本时常对银痕耍的小脾气也是收敛殆尽。

    只是,比起自己的伤又或是对菲莉亚生的气,银痕更为在意的却是菲莉亚究竟是怎么做到单手拿起那块自己完全无法驾驭的黑铁这一点的,到了这种时候菲莉亚自然是知无不言。

    通过她的一系列讲述,银痕了解到这块黑铁实际上被称之为‘重力铁块’,是源自一座名为‘卡里亚’的传奇工业与科技之城,这块黑铁就具备自动调节重力的功能,但菲莉亚在此之前也是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东西,对于上方的红、黑、绿三个按钮的功能性不大了解,因此在交到银痕手上的那一刻,她随意的选择将黑铁后方的红色按钮按下。

    而重力铁块后方的红色按钮正代表着——最大化。

    好在的是,银痕那此前尚不确定是否具备的才能——自愈力,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本来对于这有些‘子虚乌有’性质的能力不抱过分期待的银痕却又一次重获新生!

    而这一次带给他以及菲莉亚的冲击力度可远非前一次的完好如初能比较,这可是脱臼啊,常理而言,自己不在医院修养个数个礼拜想出来根本就是做梦才对啊!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穿越者隐藏金手指?对此反常现象无法做出过多的解释,银痕暂时只能这样揣测。

    不管怎么说可喜的是,那天之后菲莉亚不顾一切布置的噩梦式训练总算是告一段落,银痕也得以清静,他也很聪明,趁着菲莉亚欣喜之余夹杂内疚的心情做主张的时候询问了不少他感兴趣的内容。

    其中就包括之前他就想知道的一点,菲莉亚此前的那句颇显沉重的话语——无色的他们注定脱离了开往‘鲸’的轨道。

    至少现在银痕有了一定的自我认知,清楚自己正是属于那带有悲剧色彩的无色人群中的一员,也就是说他永远的偏离了那‘鲸’之轨道,既然这样,鲸到底是什么呢?

    “事实上鲸所指的是一种特定的程度,就拿我自己举例,由于太过惊人的天赋,我这个尤可家族的天才尤可.菲莉亚有着生来通灵七色的水准,如果以明确的数字来做指标,通灵七色也就代表着达到‘七’这种程度。”

    “而你想知道的鲸,则需要用‘十’来形容,只有达到‘十’的水准,才能逾越鲸,通往外面更为广阔的世界。”

    “这也正是我不论如何,首当其冲要做到的一点!一定!”这就是菲莉亚给出的回答,以这种不容置疑的语调为其增添了笃定性以及……些许厚重的情绪。

    对于菲莉亚这种为理想而生出的执着,银痕有些感同身受,就像是他自己一样,即使来到了这里,心底最大的愿望也始终不会变。

    所以——

    决斗的日子已然到来的今天,银痕心中原本留存的些许焦躁与不安也都纷纷被平静所替代。

    竭尽全力就好,不论成与败,至少不能让菲莉亚的面上太过难堪。

    艾尼尔广场。

    自从唤灵仪式过去以后就显得冷清了不少的广场今天再次人声鼎沸起来,相互熟悉的人彼此之间的对话以及妩媚性感的女孩苏姬的粉丝后援团组成的助威打气声占据了这里的大片位置,形成一波接一波嘈杂的声浪不绝于耳。

    很显然这些人无非两种,一是前来凑热闹想要亲眼目睹这场决斗的闲散人员,对于往日生活格外安闲的艾尼尔学员们来说,这样盛大的聚集场面可绝不多见,即使本身对苏姬与菲莉亚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的人也是从众如流,不愿错过这样一场好戏。

    而此时,人们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齐齐落在了那好似闪耀着光环般的今日这场决斗的主角之一——苏姬身上。

    尽管是决斗,但由于是在艾尼尔校内,苏姬依旧穿着那身艾尼尔学院的女生制服,敞开的黑色长披风,披风内则是膨胀到近乎裂开的灰色折领衫。除此之外,便是灰色的百褶裙搭配白色的长筒袜,脚上则轻踏着黑色的小短靴,中间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小麦色肌肤。

    在苏姬一旁的,则是她那头强有力的灵从——焰火犀牛。

    与一周前相比,这头焰火犀牛又产生了一些能够察觉出来的变化。位于这大家伙头顶的独角周边那圈燃烧着的火焰,比起一周前明显更为旺盛了,周边空气产生的热度也是变得格外逼人。

    毫无疑问,苏姬这一周来也并非是在懈怠中度过的,相反她是有通过自己的力量,对自己的这头焰火犀牛进行了特别的加强训练。

    “苏姬,苏姬,苏姬!”

    “完胜,完胜,完胜!”

    “……”

    那些围观者中,属于苏姬一方的粉丝后援团毫不吝啬的送给他们心中的女神顶力的支持,而苏姬也是报以妩媚的笑意,并刻意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做出一个勾魂夺魄的飞吻,这极具魅惑力的举动,就连空气都随之微热了几分似得,也理所当然的收获到了更为激烈的响应声。

    另一边,带着一脸气愤的菲莉亚与被这周围排场或多或少惊住了的银痕正慢悠悠地越过由庞大数量的人群组成的层层包围圈,似乎是知道今天的决斗了无胜算,尽管生气,可行动上迟缓的步伐还是一定程度说明了菲莉亚现在内心中的想法。

    可恶啊真不想去,为什么我非要如约应下这场糟糕透了的决斗啊!可就算真的狠下心来躲起来避避风头,‘乳牛’那家伙也一定会借此机会大肆造谣,以至于事情的走向更加不利于自己。

    虽然察觉到了菲莉亚现在的想法,可银痕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计策,他唯一能帮到菲莉亚的,唯独不要输得太过难堪这一点,仅此而已。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带着或多或少的杂念,银痕与身旁显得踌躇不定的菲莉亚终于还是迈向那约定的决斗地,人群在他们的身后闭合,眼前的视线也随之变得开阔。

    露出一副久等不耐表情的苏姬与她那头携裹着凶悍气势的焰火犀牛灵从正在等待着。

    “咯咯,总算是来了吗?还以为你会因为害怕而龟缩在墙壁后头呢。”苏姬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以胜券在握般的口吻说道。

    而那头焰火犀牛就像是心有灵犀,朝着银痕发出阵阵挑衅的低吼,独角上燃烧着的火焰忽地爆裂开来,火星洒落满地,留下灼烧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的热度也因此再次加深,但苏姬就像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似得,反而享受于其中。

    干架不过这种事情我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算你再怎么进一步威胁结局也不会改变多少,银痕心中发出无力的吐槽,可即使是这样,至少眼下不能从气势上就被完全压倒。

    所以说——

    银痕忽地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遥指前方的苏姬,酝酿了些许情绪后用裁决式的决断放声说道:“虚张声势是毫无意义的,能赢的一定是我,那时候不论你和菲莉亚有着怎样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不要再无聊的引领一些乱七八糟的节奏了。”

    说完,银痕暗自呼了口气,违心的话说出来果然还是过不掉心虚那一关。

    而他的这种虚张声势的确不能说是毫无作用的,相反在人海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首当其冲暴动的就是苏姬的忠实拥趸者——粉丝后援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苏姬这样大声狂呔?”

    “区区一个灵从,你的主人都没有开口就自作主张?呵,还敢说出那种狂妄的没边的话?”

    “想赢过我们苏姬女神的焰火犀牛,自以为是也该有个限度吧?”

    “干掉他焰火犀牛,把那个满嘴胡话的混小子狠狠地蹂躏一番。”

    “……”

    短短时间内,祸从口出的银痕就成了千夫所指,而这声势壮大的声讨也有些超出了银痕的预料,真没想到这个苏姬在这所艾尼尔学院还真有人气啊。

    “那是当然的啦,艾尼尔算是当今帝都及周边势力范围内所有灵从学院当中唯一一所追逐平等的学院,在这里,贵族家庭被敌视也是理所当然的。”菲莉亚及时的充当了解说,“近些年来,贵族这个名号之于普通平民而言虽然不及妖魔惹人厌恶与畏惧,但也基本处于一个相差无几的状态,就算贵族并不像是世人想象的那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可在大势所趋人云亦云下,再多解释的话也显得苍白无力。”

    话到最后,菲莉亚也情不自禁露出黯然的神色,可很快又振作起来,看向银痕,“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很开心,真的,这就已经足够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了,至少这一刻我的内心是坦然的。”她忽地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淡金色的眼眸在日光的印照下格外明亮。

    怎么会,竟然有这种事?就算是绝大部分贵族真的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也好,也不至于波及每个顶着贵族名号的人蒙受如此仇视,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或许真的只能用强硬的方式证明给他们看,贵族,至少身为尤可家族的女儿尤可.菲莉亚,从来就不该承受那一切!

    “没想到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相处,尤可.菲莉亚那家伙就能让你这样为她卖命,不过很可惜,一无是处的你的倾向……注定就不会有任何价值,苏泰,碾碎那个自大的家伙。”苏姬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妩媚的笑意,但从她那眯成一条缝的媚眼深处来看,隐约能捕捉到一丝隐藏的冷意。

    伴随着苏姬的一声令下,被取名为‘苏泰’的焰火犀牛总算可以释放出此前压抑住的战斗欲望,头部的独角燃烧起旺盛的烈火,空气在灼烧下产生奇异的‘滋滋’声,放声嘶吼的焰火犀牛踏着有力的四蹄狠狠地践踏着大地,可见的微小地面裂缝不断朝着前方蔓延,它发起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次冲撞!

    与此同时。

    距离艾尼尔广场数百米开外的第一教学楼。

    作为艾尼尔学院最为高耸的一座建筑,它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四十米,以一所一般为十二米到十五米高度的教学楼来评判,他的确算是出奇的‘挺拔’。

    而位于第一教学楼的顶层,没人会想到,学院方面的各大称得上有名的人物都聚集于此,悄然的远观着艾尼尔广场上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人当中就包括了当初银痕曾经在艾尼尔学院食堂见过一面的那位罗文副院长,年近半百的他如今还穿着那身最初的教师白袍,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令人一种感到莫名安定与平和的气息。

    抛开他不谈,学院方面仅有的三位高级讲师也仅在于此,可谓是罕见的一次聚首。毕竟平日来说,各位讲师的休息日与讲课时间之类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冲突,导致了这样的景象变得稀奇。

    “罗文院长,这样放任他们乱来真的好吗?万一尤可家族的那位小姐出了什么差池,尤可家族的那位审判长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乔伊院长大人他不在的期间,有些事情可不是光靠交涉就能平息的。”高级讲师其一的库利尔眉宇间透露着担忧,略显急促的说道。

    “库利尔讲师,你总是这样,过多的担忧往往会令你的思想偏于歧途,以至于一件很常规的事情在你眼里也会变得格外糟糕。”罗文的声音极具磁性,辅以平和的口吻,仿佛真的让一件本应该被重视的事情变得简单,可库利尔嘴角却流露出一丝苦涩,又是这样,自己很快就落得无言反驳的境地。

    他很清楚之所以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罗文那极具魅力而平和的嗓音,还跟他头名为九尾音狐的灵从有关,而且关系很深。

    “我倒是认为罗文院长说的没差,总而言之,我们先作壁上观耐心等待,只有事情更进一步发展,才便于我们因势利导,做出最为中肯的判断。”另一位高级讲师斯格尔发出支持罗文先生的言论。

    “附议。”最后一位高级讲师阿离简单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吧,3比1,我无话可说。”库利尔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也是一贯以来的结局。他们彼此虽然不常齐聚一堂,可任何一次的聚首自己所提出的建议似乎从来没有被采纳过。

    决议已定,罗文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白色的眉宇舒展开来,“那我们就静静欣赏年轻一辈孩子们的表现吧。”

    “咳咳。”眼前是一片飞扬的尘土,或许也有些许细碎的灰尘侵入鼻间,再加上那一记没能闪开的犀牛冲撞,胸前近乎是瞬间压缩些许,强烈的冲击力与那些灰尘双双驱使着银痕发出剧烈的咳嗽,肺部就像是将要破碎一样难受,呼吸刹那间变得困难,黑色的眼眸中映射出影影绰绰的事物,就像是在告知他即将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警示灯一样。

    细瞧那地面因为身躯滚动而遗留下来的痕迹,似乎是有飞出去数米远了吧?而很快,鼻间与口腔内分别涌起一股热流,接着醒目的血迹开始顺着鼻腔与口腔滴落,无情的宣判着本次决斗的赛果!

    果然,有些东西并不是但凭着一腔热血与莫名的勇气就能解决的,尽管穿越到了这样一处异世界,但依旧有着名为‘现实’的东西残酷的横亘于银痕的理想世界之中。

    而那些接踵而至的欢腾声夹杂着一些尖酸刻薄的言辞,使得银痕眼前的视线逐步的失去焦距,好困,到了应该安睡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