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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公主虽然出身武林之家,但母亲深知她迟早重回宫廷,所以打小就请了严师予以教导。所以一身气质傲然众人之上。
她的母亲本就是家乡附近百里内远近有名的美人儿,再加上玄武皇的优秀基因,正值十五岁佳龄的晴公主出落得宛如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若不是有吴喆这种进化机体导致的bug级别的美女在,晴公主绝对是现场最耀眼的鲜花,甚至是可以位列当年凌波仙子级别的江湖名媛。
晴公主款款上台,在擂台中央站定,用带着玄气的声音缓缓道:“承蒙诸君捧场,招夫擂现在开始。”
她的声音不大,但借助已经略有小成的玄气辅助,在全场传播得相当清楚。
好简单的开场白,那位招驸马的公主都不登场吗?众人不认识晴公主,都以为一身平凡衣裳的她是个丫鬟。
仪式简单,晴公主也没有打算搞得多么奢华。
晴公主招了招手,有人抬上来了几张桌子。
桌子的数目是按照报名的人数安排的。
众人明白,这是要落笔考文采啊。
晴公主双手以淑女仪态拢在腰间,慢条斯理道:“第一轮,诗才打擂。请诸位打擂者,以诗句描述矢志不渝的爱意。或一两句、或三四句,绝句五言七言,或长短句皆可。佳与不佳,由晴公主定夺。”
在这个时代的言语中,爱情还不是普遍的词汇,大多数都是称呼为爱意。当然另一个世界的爱意这个词已经有点变味道了。
这个题目倒是不难为人。没有指定作何种节律的诗,甚至连长短句或不成诗文的一两句都可以。
可饶是如此,台上众人绝大多数也是皱眉。
三圣宗大门口,能站在这里的大多是习武之人,而不是市井之中的穷书生。他们自然不擅于文笔言墨,拎起上百斤的兵刃打上一架也比挥舞笔杆要轻松许多。
还有,这个时代的男子如何擅于表达爱情?尽管有追求女孩子这样的说法和习惯,但男女嫁娶还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甚至于大家虽然都听得懂爱意这个词,却想想就挠头。爱意?能当饭吃吗?可以作为男婚女嫁的依据吗?
还好江湖儿女对于爱意这种说法比市井间的接受度要高得多,众人稍微动动脑筋也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这位公主要当众摆擂台,众人心中并不觉得奇怪了。能这么直白地提及爱意这个词,原来她向往的是自己选择驸马,而不是像其他公主那样基本听从玄武皇的安排。
好机会啊,众人立刻知道这是向公主殿下示爱的好借口,立刻开始挖空心思地想找言语组成华丽的辞藻进行表达。就算不在擂台上的,也不免在心中揣摩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打动公主殿下。
吴喆却是比这个老头更要觉得麻烦。自己在齐国给世子抄袭了不少的诗句,就不敢在这里写出任何一句重复的。还好进化机体的记忆力不会出错,写出来的东西更是记得分毫不差,否则只怕是真的落入了晴公主的设计。
晴公主让人写这类词句,就是希望在其中发现周芷若的马脚。只要文风笔法与萧若瑶的类似,甚至是有一句雷同,便可敲定周芷若就是萧若瑶。
在晴公主的理解里,任何一个人的笔法总会有不可摆脱的特征。所以精研了已经拿到的部分萧若瑶的诗句,比如《临江仙》等,晴公主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掌握萧若瑶的文笔特征了。特别是洋洋洒洒一百余万字的射雕英雄传,更是将一种老迈浑厚的笔法展露无疑。
但晴公主万万想不到,吴喆就是个文坛大盗。有足足另一个世界的诗词名句任由她抄袭,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风格雷同。
晴公主当众说道:“时间以一炷香为限,香落笔停。请诸位启笔。”
之前的那名小丫鬟双手端着一座小香炉,上面一根檀香发出寥寥青烟。
打擂台的几个人分别站在一个小写字桌的前面,蘸满笔墨准备写诗词。
独孤烙刻意站到了吴喆身边。
参加打擂的其他几个人,偏巧对吴喆认识不深。只知道她似乎与墨王子大有瓜葛,而且好像是元疗殿大弟子。之前更有蝎老不同一般的话语,表明了她与独孤烙也涉及一点关系。所以他们一个个对吴喆这位男装丽人,都只有艳羡之意而不敢有追求之心,倒没有人跟独孤烙抢。
吴喆都没理会身边的独孤烙,下笔写的最快。以武则天的字体洋洋洒洒,几十个字已经落于纸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另一个世界宋代词人,这两句经典的词句被吴喆毫不客气地节选出来,
她是第一个落笔,也是第一个写完的。其他人有蘸满了墨水却没落笔的,也有连笔都没有拿起来还在发愁诗词不出的。
那个叫毕见福的老头站在一旁,也是眉头大皱,半天想不出来。
毕见福,让人想起毕姥爷啊,岁数也合适当十五岁公主的姥爷了吧?吴喆心中暗讽了一句。
你这岁数不用蓝药丸就不错了,还搞什么表达爱意的诗句做什么?吴喆闲来无事,瞧着这老头出丑倒也有意思。
左右无聊,吴喆又瞄了一眼旁边桌上独孤烙写的文字,险些一头栽倒。
[穿烂的鞋子最合脚,用多的铁锅易下灰]……
丑人阿烙的文采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了,吴喆简直被这话噎得直翻白眼儿。你怎么不写[磨黑的木耳爱出水,用多的铁锅易下灰]啊?
这些话要是不被淘汰,简直就没天理了。吴喆瞧着独孤烙窘迫的样子,考虑是否要帮忙一把。
自己对于晴公主没有啥非分之想,若是能够让独孤烙不再纠缠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凭借这两句诗词,独孤兄在文坛想必可以叱咤一时啊。”吴喆调侃地对身边两步外的独孤烙说道。
“这个……我不擅诗词。”独孤烙老脸一红,知道吴喆这是反讽,干脆很光棍地直承弱点。
“若是独孤兄不擅长,其他人如何敢说略有心得?”吴喆一笑:“我倒有一个雅号送与独孤兄。”
“雅号?”
旁边几个人竖起耳朵来听着,却听见吴喆带有讽刺地说了一句:“独孤兄可自称[诗坛鬼见愁]。”
“……”独孤烙无语。
周围人心中大慰。不用看这位独孤烙写的什么了,都会知道必然属于鬼见愁水平不堪调教的差劲诗词。
当周围几人放松的一瞬间,吴喆低低说了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独孤烙何等玄武修为?吴喆的声音虽然极低,但他已经入耳分明。愣了一下后,立刻明白她这是在帮忙自己。
独孤烙故作没有什么,好一会儿才翻过来自己写好的这张纸,在背面又写了两行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是云。]
巫山在这个世界自然不存在,但却有一座叫作乌山的地方,也是以乌压压的云雾缭绕为名,所以被称为乌山。
吴喆没有考虑巫山的意思,但独孤烙乍听吴喆的话语,自然将巫山听成了乌山。虽然两个世界的文字不同、发音有异,可此处却颇为巧合了。
“一炷香时间已到。请列位停笔。”晴公主清脆的嗓音响起。
七人中有两人尚未写出半点字迹,不由得抓耳挠腮似的慌了。
小丫鬟放下青烟渐散的香炉,去七位打擂者身前的桌上取纸张。
按照先后顺序一张张叠放起来,先收的是独孤烙的,继而是吴喆的。
但收到第三人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瞥了一眼吴喆的诗句,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按住了小丫鬟端过来的纸张认真看了几眼,继而又掀开吴喆的纸张,看了一眼下面的独孤烙的笔墨。
“唉——”他叹了一声挪开手,将自己的那份纸张收了起来,径直跃下擂台一去不回。
台上几人都有点诧异,其中那两位没能落笔的也乖乖地离去。
这一下,台上眨眼间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小丫鬟再走,收到了那个叫毕见福的老头那里。
老头也是先看了看最上面吴喆的纸张,脸色沉了下来。
另外剩下的一位男子,同样也是在小丫鬟收到自己时看了一眼吴喆的纸张,顿时脸色也变了一变。
他们都看到吴喆的诗词句子,知道这一轮肯定没有胜机了。
另一个世界已经达到大成境界的宋词,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水准了,他们这些本就修习玄武出身的人,临机想出的什么话语能与之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小丫鬟将几份纸张双手捧着,托到了晴公主的面前。
晴公主将纸张迎风一展,双手摊开来现场随意地看了一眼。
她本来打算瞧一眼之后,便转身进入擂台后台,做个给公主观看的样子。
可是随便地翻了翻这仅存的四张纸,她的目光便挪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