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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一位老迈的书记官,拿起毛笔,面无表情发出冷冷的声音,他们这些做着重复工作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太多情绪和感情,只是不断的重复一切。
然后听到答案之后,老书记官看也不看眼前“大佬”的样子,写下名字,继续问道:
“性别?”
老书记官自然知道他们全都是男的,这是毫无疑问的,问性别只是一个程序,他也不在乎这有没有道理,他要做的,就是按照程序一个环节不落的执行。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这让他的工作轻松了不少,简单容易,也不会发生任何错误,只是浪费一些时间。
大佬不是第一次进入警卫所,他在这里不知道留下过多少案底,每次这里的人都会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他已经成了这一代的危险人物。
轻车熟路的他自然脱口而出,而且一副放松悠闲的样子,这个地方他比自己家还熟,甚至比一些年轻的警察还熟。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政治游戏中,政治游戏,从来不按照通常的规则运转,习惯上的法律、道德在这里并不适应,他没有固定的准则,所以极度危险,但是已经熟悉这里异常的大佬没有任何警戒和不适,他快活的就像在女坊里面,或是酒馆,警卫所对罪犯来说,不仅是糟糕的惩罚和不愉快的体验。
也是罪犯们的战场,他们的加冕的圣堂,就像世俗世界的皇帝,在成为皇帝之前,必须被教会加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一个从未进过监狱的罪犯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罪犯,因为不管一个罪犯有多狡猾和智慧,随着他犯罪的次数的日益增多,日益频繁,他迟早会被捕,除非他做一件大案后,就消失于地下世界。
一个大佬的成长通常是从一个小窃贼演变而来,他们不会一开始就从一个良民去干极其危险的事,去犯下极其危险的罪行,直到有一天,杀人和偷窃一样简单,他们精锐的老手,他们了解民众的想法,了解政府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们了解警卫所的想法,他们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大罪的平民。
不是刚刚扔下锄头的士兵,他们久经训练,经验丰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们是地下世界的真正主宰。
而不是一个有着优厚薪酬、幸福家庭的好人,因为一些特别刺激而发生的异变,成为了一位危险分子,真正的职业犯罪人士。
这位大佬也在监狱大学取得自己的犯罪文凭,还有荣誉的勋章,地下皇帝的桂冠。
但是他和真正的皇帝相比,现在仍旧只是一只躲在黑暗角落的爬虫,他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抓,但对于一个从未接触真正政治的街头政治家,他永远不知道他将会遭遇什么,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会学到很多的知识。
“街头的非法政治家”,这是这些一些士人对于他们嘲讽,但是这些大佬却以此为荣,他们的确在执行着政府的一部分职能,管理费,管理街区秩序的费用,保护这些街区的富裕商户不受其他混混的袭扰,做一些警卫所做不到的事情。
有时候,这些地下的暴力团体比警卫所拥有更大的威慑力,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地头蛇,他们了解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拥有警卫所没有的详细的情报。
但是他们只是躲在阴暗角落的爬虫,靠着腐烂的食物为生。
这个大佬还认为这只是一场日常的询问,警卫所想从他这里获取一些信息,他不会受到任何的刑罚或者受到任何处罚,这也是他和警卫所合作的方式。
但是他不知道是,这次事件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已经到达了上层,一个不属于地下世界的外来强大实力干涉进来,他们以大佬们不熟悉的方式展开突袭。
直到整个盘龙城北封锁,无数街区的大佬和混混们进入监狱,而且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来,开始那些人只不过认为这又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例行政治舞会,现在他们发现,这却是一场血腥的政治狂欢聚会。
这些大佬的财产、房产都被以叛国、攻击贵族的名义没收到调查刺客委员会手里,由他们决定分配给谁,而这些委员会几乎都是来自森冷公的人,当然还有皇帝、高官和大贵族的人,但是他们只是起监察作用,并不能决定如何分配这些不动产。
但是这些贵族最珍贵的并不是不动产,而是持久能产生利润的暴力行业。
其他甚至没有上刺客嫌疑名单的杂鱼开始等候着事件的结束,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去瓜分这海量的肥肉。
聪明的杂鱼们知道主宰力量的上面的人,所以已经开始联络和讨好高层,那些原始暴力的年轻人还以为他们的蛮力足以主宰街区,却不知他们的力量在目前看来,只是幻影。
森冷公身为这件大案的管理者,离盘龙黑暗地带最近的人,他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能决定谁能成为这个地下世界的主宰。
那些杂鱼们像闻到腥鱼味的野猫,扑向了他,森冷公他是决然不会派自己的核心力量去管理他们,第一是不合适,本地的人更了解情况。
二是他认为污秽的环境会造就污秽的人,他不想让他嗜血坚毅的战士,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变成一个腿软、肚肥,连枪都不会用的废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会被慢慢腐蚀,直到成为这个腐烂街区的腐肉,成为一个满口谎言、毫无忠诚的垃圾。这就是森冷大公的真实想法,派任何亲信管理这里只是浪费资源。
原来他在这里的家仆也不似以前忠顺,在长期无序野蛮的地下生活中,他对森冷公的忠诚荡然无存,只有黄金和美女以及权力才能买走他。
所以在大案中,森冷公也毫无犹豫的处决了这个叛徒,虽然他还没有对主人龇牙咧嘴,但是一颗不忠的心,毫无敬意的心,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背叛只是或早或晚。
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做法没有错,如果作为一个皇帝,也不是什么问题。把这些难以驯服的野兽作为雇佣军,的确不是什么错误,所有的贵族和高官都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