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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家丁喷出口中湖水,刚刚喘了一口大气,却是突然双手乱拍,似乎水下有什么东西将胖家丁拉着。几口湖水下肚,胖家丁却又是沉了下去。
父女三人相顾愕然,身后却是传来重重的咳嗽声,转头一看,却见那瘦家丁已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嘴角犹自带着鲜血。
“敢······敢问可是施琅施将军?”
施琅没得施子衿允许,却是不敢说话,只好拿双眼看着施青青,不断的使着眼色。一旁的施子衿见了,只好拍拍自己老爹的肩膀,说道:“好啦!允许你说话了!”
施琅得到施子衿的允许,顿时松了口气,牛眼一瞪,恶狠狠的看着瘦家丁说道:“就是老子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刺桐城第一猛然施琅就是在下。怎么?你不服啊?不服来打过啊!知道老子是施琅,还敢跟老子的女儿动手,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对了,看你出拳,是南少林的‘大力金刚拳’啊!不错!不错!这拳法不错,就是你没练到家。老子当年和南少林方丈苦药大师可是切磋过的,你这出手,用力错了······”
瘦家丁没想到这闻名天下的施琅将军说起话来突突突的,竟是让自己连插话的机会都是没有,整个人已是傻愣愣的呆住,张口结舌的看着施琅吐沫横飞。
“悠悠阿姨,您来了啊!”
施琅正自说着话,却是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住嘴,已是一溜烟跑到施青青的背后躲住,一双牛眼骨碌碌的乱转,四下查看。要知道施琅最怕的三个女人,一个就是自己的老母亲钱氏,一个是爱女施子衿,而另一个就是爱妻林悠悠了。
“小路,你又吓我爹了,小心我爹打你屁股。”施子衿一开口,几人这才看到湖边已是站着一个湿漉漉的少年,笑嘻嘻的看着施琅,不是小路,又是何人。
“小路见过施叔叔,施叔叔这口才是越发的好了,都可以上西街口去说书了。”
“你小子又吓唬施叔叔,是屁股痒了吗?不错啊,个头长高了,也长俊了,身子也蛮结实的,都可以娶某生仔了。有对象了没?叔叔给你介绍一个啊!要家财万贯的,还是要人才出众的?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身材苗条还是健硕身强?或者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武林世家?最好找个大屁股的,比较有机会生儿子······”
“天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一旁的瘦家丁已是实在忍不住了,狂奔而去,顺手捞起依旧昏迷的高天尚,一溜烟已是不见了人影了。而西湖之中,刚刚露出水面的胖家丁,本是已经被湖水灌得奄奄一息,却是突然如同吃了大力丸,浑身是劲,如箭般的朝着西湖的另一边游了过去,只是一会儿工夫,便远远的只留下一条水线了。
“咦!这胖子水性很好啊!游得这么快,都赶上小路你小时候了。咦!小路,你去哪?青青子衿,等等你老爹啊!小路,慢点啊!慢点······咦!老侯,你怎么躲在树后面发抖啊!”
芳草园,是施琅将军在刺桐城中的住处,小路随着施家姐妹一路在繁花绿树中前行,自施琅一家远赴京城,小路就未曾再踏足这里。
远远听到爱女声音的林悠悠,转身迎出门来,“青青、子衿,都回来了啊!咦!你是?”林悠悠稍稍一愣,见眼前的少年有些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样子,顿时想起了小路儿时的样子,“你是小路!”
“小路见过悠悠阿姨!悠悠阿姨越来越水了呢!”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花花,就会哄阿姨开心。可怜的孩子!”林悠悠见到小路,却是想起了小路的爹娘,不由得眼眶红了,一把将小路拉进怀里。
“娘,你不疼子衿了啊!”施子衿见娘亲林悠悠抱着小路,顿时便假装吃醋,酸溜溜的说道。
“你这孩子!走,进去说话!”林悠悠瞪了一眼施子衿,却是不再管她,反而拉着小路的手,走进了大厅,施家姐妹自是在后跟着。
不久之后,施琅也是回到芳草园,加上施老夫人钱氏,施家年方三岁的幼子施陵川,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在一起吃饭。施陵川却是没见过小路的,见奶奶和爹娘都是不停的给小路夹菜,倒是冷落了自己,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几个大人好一阵哄,这才平息了施陵川的哭声。
饭后,林悠悠便让施家姐妹带着施陵川出去玩了,反而将小路留了下来。四人来到庭院中的凉亭坐下,自是有家丁送上一壶铁观音,饭后来上一泡铁观音,自是能去腻消油,一解困顿。待得清茶入腹,钱氏却是率先开口,详细的问起了小路这六年来所遭遇的一切。
就在施琅一家远赴京城的第二年夏天,因为三叔大婚,小路便随着父母回到了南安乡下,三叔要迎娶的却是一家大户人家白家的女儿。
在拜堂之后,好玩的小路却是跟着村里的几个孩子,跑到驸岭的水库玩水去了。待得小路在日落前回到家中,却是见一大群捕快正围在家门口,四处都是村里老老少少的哭声。冲进大厅的小路,只见全家十几口人,包括几十名贺客,都是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整个府上被翻得乱七八糟,而新娘和送嫁的二十几号白家的人,则都是不见了踪影。小路哭喊着扑倒在爹娘和家人的尸身上,直到哭晕了过去。
这一件足足有五十余人丧命的大案惊动了刺桐城太守蔡襄,查来查去,却是查不出个端倪来。在捕快赶到白家的时候,白家早已人去楼空,几十口人都是不见了踪影,而对于五十余人的死因,却只知道是中毒而死,连所中何毒,都是无法查清。
这一件轰动刺桐城的灭门惨案,自此却是成了一桩悬案,而小路,却是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