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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我在白雾中看到的是先帝的灵魂?”萧真虽然无法解释这时氏一族的祝由术,但内心却并不信鬼神论,可遇到先帝的事太过诡异。
“先帝的灵魂已不在这里,白雾中留下的应该是他的意识。”时彦说道,这一点他很肯定。
“先帝的意识是因为同心锁的原因才留在这里的吗?”韩子然问。
时彦点了点头,问萧真道:“阿真姐,先帝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他似乎看不到我。”萧真将三个月前那次梦镜跟时彦详细的说了一下。
时彦微张着嘴,好半天才闭上,喃喃道:“这不可能啊。”
“二次的白雾中,先帝都没有看到我,但我却能看到他们。”
时彦陷入了沉思。
萧真与韩子然都没有打扰他,这种事,只有时彦能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彦也是无奈的看着俩人道:“这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查过典籍,在几百年前,祖上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但宿主是能够与意识沟通的。你这样的情况,我得再去查查典籍。”
“我会一直在白雾中见到先帝吗?”萧真问道。
“你一年才进了白雾中二次,”时彦说道:“这说明你会进入白雾之中应该是某种巧合。我会先回谷中查查阿真姐的这种情况。”时彦说着起身朝着萧真与韩子然做了一揖:“我先走了。”
来去匆匆,三个月的寻找,结果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也只是喝了一杯茶而已。
萧真与韩子然送时彦到了村口,看那马车在夜幕之下驰远了之后,两人这才彼此对视着。
“自从咱们与这时氏一族扯上了联系, 一切都变得诡异了。”萧真叹了口气说。
“是啊。但不管如何,至少也是知道了并没有害处,也算是松了口气。”韩子然拉过妻子的手朝家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萧真的脑海里闪过的是那天在雾中看到先帝的情景,当先帝看到小时候的她时,神情是冰冷且怨恨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已在最后她答应要帮助太子时两清了。
韩子然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萧真看了他一眼,目光也落在他的左手上,子然的手修长而白晰,就跟葱段似的,很是好看,突然,她咦了声,抓过了子然的手细细的看着他的掌纹,眸光微微睁大,好半响她抬头看他:“为什么你的手没有掌纹?”
韩子然对上妻子讶异的视线,说道:“在我们的新婚之夜第二天,我的掌纹突然间消失了。我听算命的说起过,手掌上的纹路代表着人的命脉,时彦曾说过,我的命脉发生了改变。阿真,我一直认为,这也许就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的主要原因。”
萧真愣看了他好久,才摇头:“不,这条路,是我们的选择,不管命运到最后是否在它的轨道上,不管咱们的选择最终是成为了这条轨道,还是偏离了,是好是坏,我们都能肩负起这份责任来,子然,”萧真握住了他的手,肯定的道:“我从未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过。”
韩子然嘴角微微上扬,深情的看着妻子:“我也是。”
听丈夫这么说,萧真心里松了口气,脑子聪明的人,书看得多的人,这么诡异的事情总会让他们多想的,毕竟在术中,子然曾经就挺多想的。
萧真的性子本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属,因此这一晚之后,也就不再去追究白雾和先帝的事了,其实时彦的话中有太多需要深究,她有很多不解之处,但也知道问了不见得会有结果。不管白雾是否会再出现,她也不打算让它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终于在即将入夏之时,学堂建好了。
村里的人知道了孩子们可以免费读书,读书读满了三个月就可以有一套学服可以领,都送了自个孩子前来上学。因此开学的第一天,学堂门口就站满了几个村的老百姓们。
萧家人自然也在其中。
萧念爬在梯子上等待着韩子然一声令下就把学堂的牌匾给掀开,低头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心里很是美滋滋的,只觉得自姑姑和姑父来到了家里后,周围变化真是太快了。
以前每天早上都是喝着稀粥,如今每隔几天姑父就会下厨烧姑姑最爱吃的馒头,还有各种他看都没看过的菜肴。还有他们衣着上的补丁也是越来越少了,姑姑上山打猎物,总是打的多,换到的银子自然也就多了。
还有现在的读书,有姑父在,他的儿子以后说不定会是个秀才呢。
“揭匾。”一位年长者喊了声。
萧念赶紧将牌匾上的红布揭开,‘黄塘岭学堂’五个飘逸漂亮的字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村人们都拍起手来。
“韩夫子的字写得真好啊。”
“虽然我不识字,但也知道写得好。”
“儿啊,你读了书之后,写字也要像韩夫子这般漂亮才行。”
人群中的萧真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字呵呵傻笑着,这不是子然写的好吗?这是她写的好吗?不过她的字跟子然的一模一样,别说村人,就算子然自己也分不出来呢。
学堂一开学,韩子然就忙了起来,与先前萧真喜欢泡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不同,这一回她也是在学堂当起了夫子,专教孩子们打猎。
老百姓一听学堂里还有打猎课,那些原先不愿孩子来上课的村人也把孩子送了来。
到了深秋之时,黄塘岭学堂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孩子,其中好几个还都是外村来读的孩子,有的孩子每天要走个一两公里才能到家。
对于这些远路的孩子,韩子然想了二天,就将第三间堂屋变成了孩子们睡觉的地方,让他们好直接住在学堂里。至于床,则是萧真亲自上山伐木做。
村子里的人一听这些床是给孩子们用的,都自发的过来帮忙了。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之时,风尘朴朴的白皓到了。
“哟,白夫子来得还真是快啊。”萧真从木工中走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额上已经有了许些细纹的白大人。
“我就知道你们闲不住。”白皓哼哼二声,直接将包裹丢到了萧真怀里,橹起袖子就干。
“你不休息一会?”不远处,韩子然带笑的声音传来。
“还没那么老。”白皓高喊回了一句。
萧真将包裹交给在给工头们倒水的七月:“放我屋里就好。”
七月点点头,接过包袱,拿起水壶回去了。
萧真转身看着身后忙碌的众人,目光落在了搬着木头的白皓和工匠们在说话的韩子然身上,微笑的看了良久,喃喃说:“这个地方将来恐怕是不得了啊。”
白皓是韩子然叫来这里做夫子的,孩子越来越多,他自己一个人教不过来,而先前的几位夫子连个秀才也不是,子然自然不能让他们耽误了孩子们,因此才想到了白皓。
白皓看到书信的那一刻,就让飞鸽带来了他肯定的回复,一个月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对于韩子然的朋友,萧家人当然是热情款待,更别说他还是孩子们的夫子,对于读书人,老百姓总是带了几分好感的。
用完晚饭,萧真端了山上摘的一些野果给在院子里的两人拿去,发现两人并不是在院子里,而是进了屋正在讨论着什么。
推门进去,就见白皓指着墙上挂着的学堂地形图说道:“三间堂屋,也太少了,以咱们的格局,这片地方都得是学堂的范围。”
萧真看着白皓所指的这片地方,微囧,那范围,可相当于半个皇宫啊。她也不打扰,将果子放在桌上,又给两人点上了一根烛子好让房间更亮些,之后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两。
白皓和韩子然都是美男子,只不过一个总是温润如春风般,特别是笑起来时眉目弯弯,很容易让和他相处的人不设防,而后者的美,那是让人过目难忘的,就是冷了点,不太好亲近。可这不管是性格还是气势都不同的两人却是知已好友,哪怕子然失去了记忆,初见白皓就对他非常的信任的。
果然,韩子然马上就赞同了白皓的看法。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得,她还是书信喜丫,让她准备好银子吧,这边恐怕得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