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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打乔治笙来后,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只不过盛浅予那桌吃的很快,话没说几句,菜也没吃几口,不多时盛宸舟便主动出声说:“我们先走了,你们慢吃。”
乔治笙看向盛宸舟,面色如常道:“我不送你们了。”
宋喜知道盛浅予一定会生气受伤,本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岂料她还笑着对乔治笙说了句:“改天有时间一起吃饭。”
说完,不等乔治笙回答,她微笑转身,跟人一同出去。
戴安娜和韩春萌心里都直骂街,丫也太能扛了吧?这都不是能装,而是能扛,当着宋喜的面儿,笑着约乔治笙一起吃饭,关键是以朋友的身份,这叫乔治笙怎么回绝?关键宋喜也不能说什么,不然显得小心眼儿拿不出手。
这招儿,简直高!
一行四人出了门,叶祖题说顺路送俞靖瑶回去,盛宸舟上了盛浅予的车,他单住,她先送他回家。
路上车内很是安静,盛宸舟沉吟良久,某一时刻,开口说道:“没外人,想哭就哭吧。”
盛浅予下意识的勾起唇角,笑着回道:“谁想哭了?”
可是话音落下,从心底深处猛地钻出一股酸涩,用她来不及压制的速度,迅速涌上喉咙和鼻尖,视线刹那间模糊,盛浅予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刹在路边,双手紧紧扣着方向盘,她微张着唇瓣,似是极力控制,可眼泪却不听话的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终于,坠出眼眶。
盛宸舟拿起车中纸盒,抽了张纸递给她,盛浅予垂着视线,颤抖着唇瓣道:“凭什么?”
凭什么坐在乔治笙身边的人不是她?
凭什么要一帮不认识的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指桑骂槐?
凭什么,乔治笙要叫别人老婆?
盛宸舟掰开她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把纸巾塞给她,出声说:“他们结婚了。”
盛浅予几乎半秒钟都没停留,压着嗓子道:“假的!”
“哥,他们不是真的结婚,治笙跟她结婚一定是事出有因,不然怎么会隐婚?”
盛宸舟冷静的说:“乔治笙的身份,隐婚比公开好。”
盛浅予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努力压着喉管处的酸涩,她拼命解释,不光是要盛宸舟相信,也要自己坚信。
她说:“治笙在他爸去世之前,给我发过短信,说他爸可能不行了,叫我回来,我手机丢了,没看见……”
像是毁极了,盛浅予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的缝隙中挤出来的,天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阴差阳错,让她跟乔治笙变成了今天这样。
她在英国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国内的卡,联系人只有乔治笙自己,虽然她知道,在她回国之前,这部手机都不会响起,可她还是每天带在身边,一天看几十次。当她发现手机丢了的时候,身边同学说,不夸张的讲,她整个人都要疯了,手机是小,在英国没办法补办国内的卡,她生怕错过什么,所以用尽所有办法和关系,恨不能把整个大学区和伦敦都翻过来,过程艰难不说,等她找到那部手机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没有人知道那时盛浅予的心情,她明白,乔治笙不会那么巧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可她生怕错过,隔着千山万水,仿佛有了那部手机,她就还能联系上他。
事实证明,老天爷真的很喜欢捉弄人,她在英国两年多,他都没联系过她一次,而她弄丢了一次手机,偏巧,就是乔治笙叫她回来的时候。
盛浅予一手捏着方向盘,另一手攥着纸,颤声道:“治笙一定以为我故意不理他,所以才会带宋喜参加葬礼……他不是不爱我,只是跟我赌气罢了。”
这事儿,盛宸舟还真是第一次听,若是这样,以乔治笙的脾气,用宋喜气盛浅予,不稀奇。
“那他今天这么说,就是故意要气你?”盛宸舟问。
盛浅予毫不迟疑的回答:“他一直都是这样。”
盛宸舟眨了下眼睛,一副理解不了的样子,顿了几秒才道:“有你们这么闹的吗?”
说罢,不待盛浅予回答,他紧接着说:“他用结婚跟你赌气,你在这边哭,宋喜呢?宋喜知不知道乔治笙在利用她气你?还是…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
盛浅予抬起手,拿着纸巾擦眼泪,情绪忽然趋向平静,出声道:“不清楚。”
盛宸舟眉头轻蹙:“你们不是小孩子了,感情是拿来互相伤害的吗?”
盛浅予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前方,唇瓣轻启:“哥,你知道我这几年没有一天过的真正开心过,当初为了我爸,我去英国是自愿的,我不怨任何人,但我跟治笙就这么生生被分开三年多,我付出了多少,我牺牲了多少,我等了这么久……没人可以让我放弃,连我自己都不可以。”
盛宸舟沉默不语,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当初没有任何矛盾和误会的一对小情侣,就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分隔两方,怕被有心人抓到盛家与乔家的把柄,甚至都不让两人联系,连一通电话都不可以,这跟强迫他们疯掉有什么区别?
盛浅予是个懂事儿的孩子,虽然她才二十岁出头,可也明白什么叫成年人的世界,身家利益总要放在前头,那种大喊一声为了爱情,马上振臂就可以不要家庭的勇气,她没有,在现实中也不大可能,更何况她没有出生在普通人家,她没能力也没资格抛弃盛家。
是盛家给了她生命,给了她所有,给了她足够配得上乔治笙喜欢的一切优点,而她,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抛弃盛家?
盛宸舟心底也很沉闷,生在这样的家庭,就跟古代的王公贵族一样,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半晌,他开口道:“那你想怎么做,去找宋喜说实情,还是我去联系一下乔治笙?”
盛浅予回道:“都不要,治笙那样的人,你越是激他,反而会把他推得更远。”
盛宸舟道:“听说二叔找了他几次,他还借故不见,二叔挺不高兴的。”
盛浅予道:“我跟我爸说了,他欠我一段完整的恋爱,我欠治笙三年多的空白,我不怪他结婚,也不怪他找别的女人气我,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只要我爱他一天,我就会对他好一天,你们谁都别欺负他!”
盛宸舟有些无奈:“乔治笙,夜城闻名的小阎王,他不欺负别人已经不错了,谁敢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