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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脊背一僵,头皮阵阵发麻,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乔景莲。他勾着唇角,一手拿着刀叉,动作随意地把玩着,眸光却是直直地对上了顾彦深的。
两个男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骨子里似乎也透着一股相似的气场,不管是沉稳内敛,还是桀骜不驯,也都染上了“霸道”两个字。
子衿却是拧起秀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角,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还在期盼着顾彦深会十分傲娇地说一句“没兴趣”。只是,让她失望了——
顾彦深那深邃的眸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子衿那张表情僵硬的小脸儿上,一瞬间,就挑起眉头,爽快地说:“既然这么凑巧,这里都碰到了乔总经理,我没有意见,一起用餐的话,可以一起探讨一下目前我们和吴总合作的项目。”
他说着,招手,让服务员加了两个位置。
只是顾彦深和那个吴总要坐在那里似乎是有些尴尬——
子衿和乔景莲是对面而做的,原本是四人桌的位置,多两个人是没有问题,只是这两个人要坐哪里倒是有了问题。
吴总自然是不敢堂而皇之的坐在子衿的边上,那么剩下的顾彦深,坐下去就更不合适了。子衿也不是傻瓜,一看眼下这个情况,她秀眉就拧得更紧了一些,虽然是极度不愿意,不过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她站起身来,拿了自己的外套和手袋,往乔景莲边上走去过。
得体地说了句,“我换个位置,顾……总吴总,请坐。”
乔景莲剑眉一挑,对于子衿这样的作法,还算是满意,他甚至主动伸手,将子衿面前刚刚那盘没有动过的牛排推到了自己这一边。
不过子衿的心思并不在牛排上,她现在是在合计着,应该怎么样脱身比较好。
四个人重新落座,吴总坐在了乔景莲的面前,而顾彦深却是坐在了子衿的面前。
子衿心里是说不出的尴尬,边上一个乔景莲,对面一个顾彦深——她有一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感觉。
原本就没什么食欲的,这会儿坐如针毡的,更是连握着刀叉的欲.望都没了。
幸亏,这个吴总倒是个话唠,一坐下来,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说着两个公司合作的上的一些事情,对于这些,子衿似懂非懂,毕竟进乔氏没有多少时间,而且这个项目,她好像也没有插手过,所以这会儿插不上嘴。基本都是吴总在说,然后顾彦深时不时插几句,乔景莲也只有在顾彦深插话的时候,才会出声,其实听上去像是在附和着顾彦深的话,可是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乔景莲每个字眼都是挑理的,就是摆明了不服气顾彦深。
吴总当下就在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看来,外界传言这两兄弟不和,大概是真的。
不过也是,顾彦深其实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谁知道一回来,就坐上了乔氏总裁的位置,这乔景莲当了20几年的太子爷,人人都以为他才是乔氏唯一的继承人,现在却被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压在下面,当然也会不满了。
“……和乔氏以前也合作过,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顾总,对于这个项目,您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乔景莲看了一眼对面一脸奉承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弧度,“吴总,你之前算起来,应该是和我父亲合作的吧?现在乔氏都改朝换代了,顾总……呵,他可是从国外回来的,你和我父亲之间的那套合作方式,我看倒是未必会适合顾总。”
他下巴微微一仰,略带挑衅的眸光对上了顾彦深的,“顾总,你说,我说的对吧?”
顾彦深欣长的身躯深靠在座位上,两条长腿优雅地交叠着,闻言,俊容看不出多少表情,倒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放在了桌上,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手边的烟盒,视线忽然就看向对面的子衿,低沉的嗓音,十分绅士的问:“可以么?”
子衿其实一直都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顾彦深刚刚的动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么”简单的三个字,她就算不用抬头,似乎也预料到,他是在对自己说的。
她竟然鬼神使差地抬起眼帘来,一瞬间,略略有些慌乱的眼神,就撞入了那双深邃的眸子之中。
子衿的心尖一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刀叉,也不知道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
顾彦深挑眉,伸手给自己抽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点燃,眯着一只眼睛,隔着一片烟雾缭绕,他的视线,显得有些恍惚,又好似透着几分玩味。
片刻之后,才接下了乔景莲刚刚的那句话,低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合适不合适,这种东西,其实也不是旁人能够感觉的出来,不管是合作,还是别的事,两个人的默契,也只有,做过的人,才最清楚。”
…………
子衿只觉得后脑嗡一声,像是有人拿着铁锤朝着她重重地落下一锤,以至于让她的手也跟着一抖,捏在掌心之中的刀叉“啪”一声,掉在了手边的盘子上,她是真的太心慌,又慌乱地想要去拿起,谁知道,手腕不小心又碰到了一旁的水杯,满满一杯子的水,是刚刚服务员刚刚给她倒的,她还没有喝过一口,现在全都洒了,水顺着桌子边沿正好落在了她的退步,幸亏她今天穿了一条裤子,不过也够呛,那裤子都湿透了。
她连忙站起身来,小脸儿惨白一片,不远处的服务员看到了,也急急忙忙上来。
“小姐,您没事吧?”那服务员拿着纸巾想要帮她擦,只是那部位,是在子衿的大腿上,谁都下不去手。
现在这个季节,不算太冷,子衿就穿了一条很薄的长裤,还是白色的,水一渗透布料,那裤子底下的风光,顿时一览无遗。
子衿的脸色难看,她丢下了手中的餐布,拿过一旁的手袋,遮住了重要部位,摆了摆手才说:“我没事。”
又对桌子上的三个人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躯慌慌张张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吴总倒是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笑米米的刚准备再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脸色不是很好的乔景莲,手机也响了起来。
吴总拿着自己的手机,冲乔景莲笑了,“哎呀,真巧,我也正好有电话进来。”看了一眼,又说:“家里打来的,那个,不好意思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顾彦深没什么表情地点头,指间的烟还有一半,他举起手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视线,似乎是停在对面乔景莲的手机上,只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是不准备接电话,不过片刻之后,还是起身,走远了,去接电话了。
顾彦深吞吐着烟雾,晦暗不明的眸光看着不远处的乔景莲,见他走出了餐厅,这才将手中的烟蒂捏灭了,起身,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子衿有些烦躁的站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双腿间那一块水渍,拧着眉,一肚子的怨气。
她本来今天是想和乔景莲说一下关于离婚的事,结果又那么凑巧碰到了顾彦深,碰到了就算了,偏偏还要坐下来吃饭,吃饭就算了,偏偏那个可恶的男人,每次说话都要那么明显……
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心虚,可是换做别人,能不心虚么?一个是自己法定配偶人,另外一个却是……和自己有过几夜情的,丈夫的亲哥哥,她坐在那里,已经是极度尴尬和不安了,顾彦深还要那么说话。
可恶的男人,自己无耻就算了,想死偏偏要拉着自己一起!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裤子上的是水,相信只要吹干了。
这样的酒店,洗手间里,一般都配有用来吹干手的烘干机,不过距离有点高,子衿湿的地方是腿部,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腿拿上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裤子,这才送到了烘干机下面。
这是自动感应的烘干机,子衿的手一伸进去,机器就轰隆隆地开始工作。
子衿想着,自己刚刚是锁上了洗手间的门,所以这会儿穿着内.裤站在镜子面前,也没有提心吊胆。只是对面就是一面全身镜,她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内.裤,双.腿根部,还有那天晚上,和顾彦深激情过后,没有褪去的暧昧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
子衿的脑海里,很自然地闪过那天在酒店的画面,她心尖剧烈一颤,下意识地合并双腿,小脸一片绯红,手一抖,离开了感应区,烘干机也顿时停止工作。
连忙甩了甩头,想什么呢?子衿蹙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挤出脑海,拽着自己的裤子,低头,刚准备再去找感应区,谁知道原本紧闭的洗手间门口忽然传来砰一声——
子衿慌乱地转身,手中的裤子根本就来不及穿上,一转身,就见到顾彦深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
门在他身后关上,而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女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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