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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晴央笑起来像极了那艳阳下的芙蓉花,光彩夺目。她看着燕云逸嗔怪道,“四哥哥又在消遣我了,我不过是近来养身体,闲来无事多读了几本书,如今在你们面前卖弄一番,你倒是不留情面地戳穿我。你叫我如何是好?”
燕晴栾闻言倒是笑了,“妹妹也是谦虚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是不懂的。四弟向来心直口快,你也莫要怪他。”
“姐姐说的是。我哪里会怪四哥哥,我俩不过是相互玩笑罢了。”燕晴央笑盈盈地应道。
燕云逸这时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笑道,“你们倒都是多心的,我只是夸赞小妹懂得多,你们一个个的便偏要多想。”
燕晴央吩咐身后的弄影去添一壶新茶,并叫她去跟小二要一个温酒尊来。
“小妹这是想喝酒?”燕云逸挑眉问道。
燕晴央笑着摇摇头道,“哪里,不过是想用温酒尊来给茶壶保温罢了,茶汤置凉口感发涩,性寒于胃,但若重新再煮,先前精心煮好的茶都是浪费掉了。所以将茶水温着,既不浪费也能保持口感。”
燕云逸了然,看着手中的茶盏点头道,“这倒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燕云禾这时挑起新话题,“说起来楼外楼的布局,我其实倒是心中有一问。纵观整个东都城,也没有哪家酒楼能有面子将楼建在日湖中的,湖滨路靠湖一侧严禁商用,这是当年顺尊皇帝时便定下的规矩。”
燕晴栾闻言点点头,应和道,“我之前也觉着奇怪,倒是二哥先讲出来了。这样看来,这楼外楼的幕后之人,必是大有来头。”
燕晴央倒是不懂这些,所以先前并未多想。不过这样听来,倒确实有些蹊跷了。不知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面子破了这样的规矩,被官府允许在这湖上建酒楼。
燕云逸倒是没有再接话,似笑非笑地听着他们闲聊,眼睛时不时地瞟向窗外。
有一行人的脚步声传来,燕晴央心里暗道,这弄影去要个温酒尊怎么还带了其他人来。
从脚步声中听得出,除了弄影,来人皆是会武之人。其中一人行走方式与燕云逸倒是颇为相似,落脚轻浅,却步步稳重。
“小姐,我回来了。”弄影率先推门而入,端着一壶热茶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二,手里拿着燕晴央要的温酒尊。
燕晴央的注意力放在了接下来跟在后面的几个人身上。领头的是一个身着褐色劲装年轻男子,头发用一根红色缎带绑在脑后,小麦肤色,浓眉大眼,身材健壮。身后跟着四个侍卫一样的随从。
年轻男子笑着阔步走进来,握拳揖礼,“在下江正庭久仰燕家各位公子小姐大名,不知这天权坞的摆设是否合各位的心意?”
燕云禾率先站起来回礼,只是他从未见过眼前的男子,有点一头雾水,“不知这位公子是?”
年轻男子闻言先是脸上一窘,又看了看一屋子人疑惑的眼神之后,放声爽朗大笑起来,转头竟看向燕云逸,笑骂道,“你这个小子,还躲在后面做甚!我当是你一早便介绍过我,如今我看出来了,你这是偏要让我在你兄弟姐妹面前丢脸不成?”
此时燕云逸才懒懒散散地站起来,摇着扇子一脸无奈地斜睨着江正庭应道,“我哪里知道你今日会在。”
燕晴央递了一个眼神给弄影,弄影心中知道自家小姐要问什么,便从后面靠过来,贴着燕晴央悄声说道,“我刚才让小二拿个温酒尊给天权坞,结果这位公子听到便上来问我是不是燕家的婢女,我本是不愿意搭理他的,可是他说他是四少爷的朋友,我便不好推辞,领着他们过来了。”
燕晴央点点头,示意让弄影退下。
燕云禾见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也转头看向燕云逸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你的朋友?”
燕云逸这才慢悠悠地应道,“说朋友嘛,倒是算不上。”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起眼睛挑衅地看向江正庭,看到江正庭皱起眉头脸色微变,张开嘴好像想说些什么,才又继续道,“不过要说是师兄嘛,倒是算得上一个。”
“你这个臭小子!我瞧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天底下能治的了你的,大概也就师傅他老人家了!”江正庭忍不住指着吊儿郎当的燕云逸骂道。
燕云逸看江正庭急了,连师傅都搬出来吓唬他了,这才敛起肆意,笑着对燕云禾、燕晴栾和燕晴央介绍道,“这位是武学宗师江之焕老先生的独子江正庭,曾经与我一同拜在师傅门下,他长我两岁,便自称是我师兄。”
江正庭听了更急了,“我怎么就是自称了!”
“怎么不是自称,我比你拜师早,本应是你师兄。谁知你跑去师傅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不愿意做我的师弟,师傅那自诩仙人一般的人怎么受得了你哭的脏兮兮的,便打发让你做了师兄。至于我嘛,师兄师弟什么的,都是称呼罢了,无所谓的。”
燕晴央听到这里,看着燕云逸一本正经编排自己师兄和师傅的模样,又看着江正庭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江正庭看到燕晴央都笑了,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燕晴栾嗔怪地看了一眼燕晴央,“江少侠莫怪罪,我小妹妹在家里被我们宠惯了,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您海涵。”
“三姐,你跟他用不着那么多礼,我正庭师兄是个粗人,你这样跟他讲话,保不准他都听不懂的。”燕云逸凑到江正庭身边,又挑了话头揶揄他。
燕云禾连忙邀请江正庭入座,笑道,“原来是江少侠,云禾对鄂州江家久仰大名啊!”接着他看了一眼燕云逸,又看向江正庭继续说道,“我这个弟弟啊,想必江少侠也知道的,性子向来便是这样无法无天的。”
江正庭对着燕云逸翻了一个白眼,却还是挨着他坐下,“罢了罢了,我虽然比他年长,却是叫他欺负惯了。懒得与他计较。”
燕云逸闻言笑了笑没再说话,却是亲自站起来为江正庭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