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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闻言，脸露喜色，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姬无叙下一句话就让他尴尬了起来。
只见姬无叙伸出手，笑眯眯的看着林云。
“林云大哥，既然破剑还给你了，那么那些钱你是不是得还给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正常。
“咳咳……”林云有些难堪，他扭捏着，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无叙兄弟啊，那些钱我暂时不能还给你……”
“为啥？”姬无叙愣住了。
为啥？因为钱都被龙女拿走了啊！！！
你说他当初怎么就没有留一手呢？
林云心里咆哮着，肠子都悔青了。
表面上，他还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着早就编好的说辞。
“因为来的匆忙，钱我放店里没带，你先把破剑给我，我回去后就把钱给你带来。”
说实话，这个理由漏洞百出，常人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可是，姬无叙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怎么滴，硬是相信了林云这套说辞。
他看了林云一眼，洒然一笑。
随手将破剑丢给林云。
“哈哈哈，没事没事，林云大哥只管回去拿钱就是，破剑你先带回去，那些钱，暂时而言对我用处不大。”
说到这，他顿了顿，说道。
“说起来，林云大哥与其将钱还给我还不如帮我物色几把好剑，林云大哥的眼力，我还是相信的。”
这话说的，把林云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姬无叙纯真的笑脸，林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愧疚感。回想地球的人，哪个有姬无叙这么单纯啊，一个个跟人精的似的，像姬无叙这么毫无保留相信别人的人，真的不多了。
“无叙兄弟，我……”
林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无叙族弟，姬常求见。”
姬常？
听到这个名字，林云和姬无叙神色都为之一变。
“他来这里干嘛？”林云古怪的看着姬无叙。
后者茫然的摇了摇头。
“既然来了，总不能让别人在外面傻站着吧？还希望林云大哥帮我出去叫一声，让他进来。”
“无妨，正好我也要走。”
说罢，林云就走了出去。
院落之外，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
相比之前，姬常的面容没有丝毫的精气神，而是呈现一种病弱的苍白，那身冲天的剑意也支离破碎，近似于无。林云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感慨万千，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那么狂妄少年英雄，竟然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云走到姬常身边，缓缓道。
“他让你进去。”
姬常抬起头，看了林云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
看着姬常颓废的背影，林云没有说话。
“世间分两种天才，一种受挫不起，沦为废人；一种越挫越勇，成就上道。就不知道这小子是哪一种了。”
小樱那悠然自得的声音突然响起，顺带着把姬常评头论足了一通。
“你这家伙，能不能别一声不吭的就冒出来啊？很让人措手不及的好吧！”林云没好气的吐槽着“而且，你那高人一等的口气，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我只是在客观的事实上做出客观的分析而已，说的话也非常的正确，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听出高人一等四个字的？”小樱的毒舌连消带打的把林云噎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况且，什么叫一声不吭的冒出来？嗯？我每次出现不都是先说话吗？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意识体，你还想让我做出怎样的肢体动作来提醒你，我要出现了？”
为了防止被喷的颜面尽失，林云非常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见林云怂了，小樱也没有继续抓着不放。
它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破剑上。
“现在破剑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做？”
说实话，一开始它也没有想到，破剑居然这么容易的就拿回来了。在它的设想中，应该是姬无叙将林云赶出屋子才对，就这么还给了林云，节奏有点不对啊。
“找个人卖了呗。”
林云说着还拿起破剑端详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破剑还真能扛，那个姬常的银色软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这破剑居然能跟姬常刚那么久，难以理解。”
“这你得看是谁用。”小樱散淡的说道“如果是你这种庸人来用，肯定连绳子都砍不断，可若是让姬无叙那种剑道天才来用，哪怕是一根草，都是绝世神兵。”
“什么叫我这种人？”林云虚着眼，用一种‘韩红听了都要打人’的语气吐槽着“我可不认为，任何人都能成为店长，我能够站在这里跟你这个无良系统吹比，自然是有一点点特殊的。”
“你倒是蛮有自知自明的嘛。”小樱怪异的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林云露出一个同样怪异的笑容，那表情，贱的就像一个做了坏事的熊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在林云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衣少年神色冰冷，胸口姬家的标识非常显眼。他看着林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位兄弟，少主有请，还望跟我走一趟。”
少主？
姬天歌？
“啧啧……”心中响起小樱幸灾乐祸的笑声“看来，有人见不得姬无叙啊！”
林云心中一动，表面上一脸淡然。
“若是我不去如何？”
白衣少年神色依旧，语气冰凉，仿佛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少主只要我带你过去，可没有说，带的是人，还是尸体。”
“你威胁我？”林云眉头一挑，语气随即变得玩味起来。
那表情，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在面对一个小毛孩的威胁一样，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他盯着白衣少年片刻，最后微微一笑。
“带路。”
第十三章这把剑，你有没有想法？
跟着白衣少年一路走过青石板的小路，再经过一个华丽的楼宇，一个堂皇奢华的殿楼出现在林云眼前，相比之姬无叙的草庐，姬天歌的住处不知道高贵了多少。
经过守卫，白衣少年将林云径直带往里楼，在一个朱门前停下，神色恭敬的朝里面沉声道。
“少主，人我带到了。”
从里面传来姬天歌淡然的声音。
“让他进来。”
白衣少年闻言将朱门轻轻拉开一角，后退一步，给林云一个虚请的手势，面容冰冷。
“请。”
林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还未请教，小兄弟何许人也？”
白衣少年盯着林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姬让。”
姬让？
林云轻轻一笑，进了房间。
屋内，一片幽静，一袭白衣背对着，旁边摆着一把造型颇异的长剑。
姬天歌林云略有耳闻，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道天才，其剑法举世无双。传闻中姬天歌使双手剑，左手为重剑，重剑无锋力拔山兮气盖世；右手为轻剑，轻剑难寻万发自然匿天息。
那把长剑，林云估摸着，是不是两把剑中的一把。
和平易近人的姬无叙不同，姬天歌显得孤僻自傲了许多。那是一种位列高处，倍感孤寂的高手才会拥有的漠然。这并非本性，而是环境使然，剑意如此。
这种漠然，给了林云极大的压迫感。
虽然林云眼中，姬天歌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强大的气势或者威压，可恰恰如此，威不外敛，才更加让人忌惮。
姬天歌和林云并无交集，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姬无叙。姬天歌找他过来，也不知道是善还是恶。
就在林云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时，反倒是姬天歌开口了。
他缓缓道，背对着林云，这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那把破剑是你卖给姬无叙的？”
林云看不清姬天歌的表情，也听不透他的语气，一时竟有些迟疑。他顿了顿，脑海飞速转动，最后点了点头。
“不错。”
他沉声道，借此发问。
“不知道，姬少主，可有什么不妥？”
林云本想试出姬天歌的意思，可后者分明没有接他话茬的想法。得到林云的答案，姬天歌轻笑一声，又问道。
“那么，他又为何要买一把破剑？”
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无从提起。
林云不经想骂娘。
我tm怎么知道那小子想买一把破剑？随便忽悠几句就买了，我也很意外的好吧！
这些话，他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看着背着身子的姬天歌，林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偷偷的问道。
“小樱，问你个事，这家伙是剑修对吧？”
小樱的声音悠哉游哉的穿了过来。
“我可不认为这家伙会买那把破剑。”’
这句话，无疑是对林云问题的一种解答。
林云心中一定，古怪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并不大，却瞒不过姬天歌，他的声音陡然变高，语气却依旧淡然。
“你笑什么？”
“我笑你眼拙，一把绝世神兵，竟然在你这里成了一把破剑。”林云故作高深的看着姬天歌，心中已经编篡出了一套合理的说辞，他也转过身，用一种嘲弄的口气缓缓道“看来，你果真是不如姬无叙。”
“哦？”
一声惊故响起，林云知道，姬天歌已经转过身来。
姬天歌一步一步走向林云，最终在距林云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回想了林云之前说的话，最后用古怪的语气，低声问道。
“我……不如他？”
“你哪里如他？”林云发出了一个更为尖锐的反问，也在这时猛地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盯盯的对上他的双眼，看到的却是处变不惊的淡然。
姬天歌沉默了。
他能感觉得到，林云体内并无玄气，也没有其他的力量。在他这个境界，没有人可以瞒过他的感知，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做不了假。再加上他并没有从林云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以及‘威胁’，所以，林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普通人。
可，若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心境？
一时间，姬天歌竟然看不透林云。
而这时，林云开口了。
“你无非是比他多了几年时间，多了些许境遇，多了一些虚妄的……玄气。仅此而已。若是把你所经历的给他，他能比你更强。”
林云反问一句。
“那么，你哪里如他？”
这些道理，姬天歌明白。
他能成就现在，就是因为他自知。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跟姬无叙一战。
“我确实不如他。”姬天歌轻笑一声，笑得无比洒脱，他目光从林云身上移到后者刚刚拿出的那把破剑上，眉头一挑“那么，这把破剑果真是把绝世宝剑？”
“不，若以锋利而言，这把剑确实是破剑无疑。”林云的回答让姬天歌非常意外，感受到后者疑惑的目光，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高深“可是，若是以其他角度而言，这把剑，则是举世无双的神兵。”
林云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让姬天歌心中一震的词。
“比如，你苦苦追寻却求之不得的……道。”
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
一言以蔽之。
能够解释清楚的，又岂是道？
道，虚无缥缈，可证天地，可明继往。
是天地的究极，是万物的起始。
若能证道，方是不朽。
姬天歌着实吃了一惊。
千年以来，苦苦寻觅道之究极者，多如牛毛，可真正说的清楚的能有几个？而眼下，林云却说所谓的道，就在这把破剑之中，这怎能让姬天歌不震惊？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林云，一字一顿。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林云微微一笑。
“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姬无叙又岂会放过这把剑？这把破剑又岂会在你手中？”姬天歌还是不信，可眼神已经开始流离，在他这个境界能够让他失神的已经不多了，而‘道’，不仅仅能让他失神，还能让他狂热。
“因为这把剑不属于他。”林云的回答非常简单。
简单到理所当然，让姬天歌无法反驳。
“之前，我以为这把剑属于他，所以就卖给了他，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所以就收了回来。”
顺着林云的意思，姬天歌神色古怪。
“照你这么说，这把剑属于我？”
“自然。”林云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就把剑给我吧。”
说着，姬天歌伸出手就要去拿，却被林云躲开。
林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
“为什么？”姬天歌愣住了。
既然这把剑属于他，为什么不行？
不得不说林云装逼的能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一套组合拳下来，直接把姬天歌骗得不要不要的。
“因为你说它是破剑。”
这句话，说的姬天歌是哑口无言。
“我的职责，是在必要的时候将必要的东西交给必要的人，可同样，你也必须去做一些必要的事情。”
林云随意往椅子上一坐，破剑就那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好像根本没想过姬天歌会不会夺剑。
事实上，姬天歌还真想过动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本来，这把剑我应该直接给你，可惜你说它是破剑，再想得到它，你就得付出一些代价。”说这话时，林云还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落在姬天歌眼中，却变成了高深莫测的嘲弄。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信。
可是，虽说不信，可不拿剑，却是不可能的。
为了所谓的道，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丝可能。
他当即道。
“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林云这时候心里已经快笑出声来了。
这种惊天动地的口才，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自己起来。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
最后，他说道。
“这就要看，你出得起多大的价码了。”
多大的价码？
姬天歌眉头一挑，手往虚空一抓，那把怪异长剑就应势飞到他手中。他随手将长剑往地上一插，看向一脸怪异的林云，神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