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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虻山龙盘虎踞于斗玄大陆运天国西隅,其山势险峻,四季分明,尤其多有毒虫猛兽出没,常人不敢随意出入。大虻山有主峰大虻峰,四周环绕着祝年峰、望云峰、石菇峰、小虻峰、登马峰与万兽峰,玄月宗各大长老、主事居于其中。
日落西山,柔和的霞光正照着登马峰下的一间屋舍。屋舍前,一名邋遢老头斜躺在摇椅上悠哉游哉地看着书,另一只手还不忘从身旁矮凳上的一个盘子中摸了摸,盘中尽是残骨剩渣,邋遢老头一脸惋惜,意犹未尽地喃声道:“这可是屠师弟养的最后一只鹅了,看来以后再也吃不上烧鹅啦。”说完后便将那沾着油膩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了一阵。
距屋舍旁五十丈开外的山崖挂着一座瀑布,瀑布倾洪而下,气势磅礴地落入石潭中,潭水清澈,深不见底。
杨承站在石潭边,他抬头仰望瀑布,微风中夹带着许些水雾迎面扑向杨承,一阵清凉沁人心田,即而眯眼微睁望向夕阳,瀑布与夕阳交织处泛起五彩斑斓的光晕。杨承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石潭,不停地往下潜。
“十丈,十一,十二丈……十五丈……”杨承默念,潜水已经成了他每天必练的功课。
杨承刚到玄月宗的那天起就被邋遢老头扔进石潭,险些将杨承淹死。邋遢老头对杨承说,潭水立夏刺骨,入冬暧身,潜水是练气、锻体的必修功课,杨承天天练习潜水,短短两个月肉身强度便提升了一个台阶。
邋遢老头斜眼看向石潭,略带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捧起手中的书。
此时,一只形状像猿猴长着一双白耳的狌狌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一把夺过邋遢老头手中的书,兴奋地“吱吱”咧嘴笑嚷着,还不时地挥舞着手中的书,像是有意要挑畔这邋遢老头,又像是带着讥讽之意。
邋遢老头一时气结,破口骂道:“该死的泼物,还我书来!”
狌狌抓耳挠腮,朝邋遢老头呲牙,扮了个鬼脸。邋遢老道气得两眼直翻,索性脱下一只又脏又臭的布鞋对着狌狌猛砸过去。狌狌灵巧躲过,布鞋径直砸向石潭,刚巧被那浮出水面的杨承顶在头上,杨承几乎被那只又脏又臭的布鞋差点熏晕,胡乱一把将布鞋丢回岸上,没好气地对着邋遢老头说道:“臭老头,好好的一潭水都被你这破臭布鞋给弄脏了。”
邋遢老头干咳一声,连忙赔笑道:“徒弟呀,这么快就练完功了,呵呵,给师父说说潜多深啦。”
杨承懒得搭理那邋遢老头,兀自光游向岸边,狌狌却是在一旁兴灾乐祸地手舞足蹈怪笑起来,一把蹿到杨承身旁讨好地扬起手中的书挥了挥。杨承瞥了眼,不屑道:“臭老头看的多半是那小儿不宜的破书,我才不看,免得我这纯洁的心灵受了玷污。”
邋遢老头一脸黑线,讪笑着,随即又瞪向狌狌:“泼物,快将书还我。”
狌狌偏是不依,将夹于书中的一幅画抽出在杨承眼前晃了晃。邋遢老头似乎有些着急了,朝狌狌喝道:“泼物,还不快快将东西还我,等下看我如何收拾你!”
“咦?”
杨承接过画定眼一瞧:“这画中女子怎地与我娘亲有些神似?臭老头,你……你……你不会是真喜欢上我……咳……我娘亲了吧?”
邋遢老头慌忙摇头:“哪有的事,你娘亲是有夫之妇,我怎会动那歪心思,再说这画中女子只是与你娘亲有些神似而已,天底下与你娘亲神似之人多了去啦,徒弟,你可不能乱说啊。”
杨承撇嘴道:“量你也不敢,半月前在杨家堡发生的事你可得记住了,我娘乃是重名节之人,小心又要将你沉塘。”
邋遢老头想起半个月前在杨家堡发生的事额头就直冒汗。
半月前,邋遢老头与杨承去给柳诗茹祝寿,邋遢老头看着柳诗茹便是两眼放光,一副痴愣的样子,让柳诗茹很是厌恶,本想着这邋遢老头是自己儿子的师父,也就忍了,不曾想这邋遢老头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柳诗茹,柳诗茹实在忍无可忍,恼怒之下命新来的几名家丁将这邋遢老头吊起来打了个半死。若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柳诗茹非得亲自上去踹上几脚不可。
那几名新来的家丁为了讨好柳诗茹,竟将邋遢老头捆起来沉入水塘中,过了三天才将其拉出,除了头上挂着几根水草,邋遢老头没事人似的呵呵怪笑,那几名新来的家丁一看这邋遢老道果然有些道行,吓得立刻作鸟兽散,连赏钱都不敢问柳诗茹讨要了。
杨承看着额头冒汗的邋遢老头不禁一笑,却又见狌狌抽出第二幅画给杨承看,杨承立刻大叫一声:“这不是白仙子吗?哇!师父,你这画工相当了得呀,画得跟真人似的。”
邋遢老头彻底慌了,一个箭步上去捂住杨承的嘴,扯起脖子四下张望,声音略带微颤道:“小祖宗,你小点声行不行?若让那白狼听到可不得了。”
杨承一脸不喜,邋遢老头那只沾满油腻的手呛得他几乎眩晕,赶紧将那只臭手拍走,喘了几口粗气:“臭老头,你想憋死我吗?咳咳咳,整个大虻山也有你怕的人?哎……我看也只有白仙子能治住你。”
邋遢老头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得嘿嘿傻笑。
杨承往矮凳上的盘中望去,见只剩下些残骨残渣,也是一脸婉惜道:“怎么就不给我留点,这可是屠师叔养的最后一只鹅了,以后可就没得烧鹅吃啰。”
邋遢老头吐着舌头:“都怪师父管不住嘴,好像也没吃几口,怎么就没了?”
邋遢老头旋即又说道:“徒弟呀,要不是你那么能吃,师父我也不至于去惦记你屠师叔那几只烧鹅了,偌大一个登马峰能吃的几乎都被你吃光了,不能吃的好像也被你吃了……为了不让你这个徒弟饿着,师父不得不去到其它山头偷些东西来,坏人都让师父当了。哎……徒弟呀,师父现在就剩下一把宝剑和一头坐骑了,你可千万别再打师父的主意了,你想吃啥,跟师父说一声,师父帮你弄去,千万别再打师父的主意了。”
杨承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赔笑道:“师父啊,你这一辈子也就只收了我一个徒弟,整座登马峰就你我师徒二人,本就分配的食物不多,不像其他师叔、师伯们门下有众多徒子徒孙,资源丰富,咱们师徒二人在这山中过得凄苦哇。除了每天大眼瞪小眼的,不就是想着点吃吗?”
邋遢老头不以为然:“徒弟,这不很好吗?这么大一座山就咱爷俩,想干嘛干嘛,人多有什么好?师父还乐意当个光杆司令呢。”
杨承冷笑:“就你这德性,谁愿意拜你门下呀?要不是我年少无知,断然也不会拜你为师的。”
邋遢老头陡地正色道:“想要成为我的徒弟,那还得上我的眼才行,要不然,我一辈子宁愿做个光杆司令。”
杨承呵呵一笑,俏皮道:“看来我得感激师父您呀,如此抬爱,不胜荣幸呀。哎……可惜无酒,不然,徒儿自当敬师父一杯。”
邋遢老头一听酒字,不觉两眼放光,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杨承彻底被逗乐了:“师父,您不会真想喝酒了吧?呵呵……只是咱们这山头可是山穷水尽了,恐怕还得劳烦师父出去走一遭了。“
“呃……为师的确想喝酒了。呵呵,一提到酒,为师就想起你掌门师伯那三坛百年老酒,那可是好酒哇,啧啧!”
“师父呀,您莫不是想去偷掌门师伯的酒了吧?呃呃,人家都说你是大虻山一大公害,我看此言不虚,你前脚把屠师叔养的鹅祸害没了,后脚就打上掌门师伯那百年老酒的主意了。哎……老头,就因为有你这个师父,我受了多少白眼你知道吗?”杨承挂着满脸的委屈,有了这样的师父,对于杨承来说,名节已成奢望了。
邋遢老头也不在乎徒弟委不委屈,自顾道:“要能喝上你掌门师伯那百年老酒就好了,可惜他把那三坛百年老酒当个宝似的,尤其对我防得那叫一个严实,害得我每次去他那就想到那三坛酒酒,却又喝不到,肚子里的酒虫闹腾的厉害,这不折磨人吗?索性再不去他那了,免得被人提防。”
“师父,您真想喝掌门师伯那三坛百年老酒?要不,徒弟去给您弄来?省得您老心存遗憾不是?”杨承摸了摸下巴饶有意味地看着邋遢老头。
“徒弟,你说你能将那三坛百年老酒弄来?此话当真?若是当真,你以后想吃啥师父都给你弄来。”邋遢老头两眼放着精光。
“当真,三坛都给你弄来。”杨承拍着胸脯回道。
“哎呀……”邋遢老头摸着脑袋叹道:“你掌门师伯那三坛百年老酒一直是他家那小丫头保管着,那小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泼辣刁蛮,霸道得很,连为师也都惧她三分呐。”
“王诗敏师姐也就大我三岁,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厉害到哪去?师父,您就等着徒弟给您弄三坛百年老酒来,到时准能让您喝个痛快。”杨承心有不服,叫嚣道。
邋遢老头看着徒弟一脸的感动和赞许,只是在感动与赞许的掩盖下有一股诡异的笑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