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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匪贼手持大刀,骑着马走了出来:“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既然坐得起马车,又有随从,也并非贫穷人家,留下你们的粮食和钱财,我们可以不杀你们。否则,弟兄们刀剑无眼,搭上性命,得不偿失。”
闻言穿着粗布便衣的侍卫们忙靠近马车,一个个拔出了佩刀,自动将马车护在中间,做着防守的架势,警惕地盯着来者不善的匪贼们。
高敛和碧华抱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匪贼,口中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
拓跋宏见冯润还没有进马车里去,再次皱眉:“你怎么不听话!赶快进去!”
冯润摇摇头,迎上拓跋宏的目光,道:“相公,你仔细观察观察他们,他们是构不成威胁的,我真的没有必要进去。”
一声“相公”荡起了拓跋宏的心,他转头观察起了来人,低声说:“你是说……”
冯润亦是低声回道:“没错,他们应该和平日里的匪贼不同,他们的身上没有戾气,也不够凶悍。想来也是收成不好,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出来做贼匪的。”
冯润的话,令拓跋宏的心头一酸:“想不到朕的天下竟然如此不堪,竟逼得良民从匪……”
冯润安慰:“相公,看得出他们都是良民,只可招安,不可逼杀。”
拓跋宏红着眼睛点点头。
为首的匪贼见他们两个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有些不耐烦了,抬起手用刀指向他们扫了一圈催促道:“你们嘀嘀咕咕有完没完!兄弟们不想截命!你们若想保命,就乖乖把身上我粮食和钱财全部交出来!”
“你们有家人吗?”拓跋宏站起来跳下马车,大步走到匪贼头领的那个男人面前,观察着他,只见他皮肤黝黑,眼睛大而明亮,没有血色的唇色可以看出他的营养不良。侍卫们见状,忙跟上去三四人,保护着他的安全。
那头领是个青年男人,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差异:“少废话!你倒是交还是不交!若是不交,兄弟们可就抢了,到时候伤了死了,可怨不得兄弟们!”
闻言,冯润“咯咯”笑了出来。
悦耳如银铃的声音吸引了青年男人的注意,他抬头眯着眼睛看去:“你笑什么!”
“我说,你是第一次抢劫吗?”说完,抿嘴又笑了起来。
青年男人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他打量起了面前被人保护着的一男一女,见他们虽然着装朴素,可是长相不凡,均是细皮嫩肉,浑身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质,他不禁皱了眉。
围着他们的其他匪贼急了,皱眉嚷嚷道:“还啰嗦什么!大家都饿了几天了,马也饿了好多天,干脆抢算了!”说着,就要上去抢。
“慢着!不许轻举妄动!”为首的青年男人吼道。
“和他们有什么好啰嗦的!”
“我说都不许动!”说着,看向拓跋宏,用刀指着他,侍卫们见状,也将刀指向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毫不畏惧:“我看得出,你们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书香门第。生活不易,兄弟们确实是第一次出来抢,但不想伤及性命。”
拓跋宏叹了口气:“马车上的是我娘子,相信你们也都是有家人的人。我们,确实有一些干粮和银两,可若是全给了你们,和你们直接杀了我们抢有什么区别。”
青年男人,目光扫了一圈同伴,为难地咬咬牙,“没办法,兄弟们也是迫不得已。”
冯润见状,也跳下马车,淡定地走到拓跋宏身边。碧华见状唤了声“夫人”,也跟了上来。
冯润:“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干粮和银子分你们一半,这样你们既能解了一时温饱,我们一家子也不至于饿死在半路上。”
拓跋宏和青年男人瞬间都被冯润的胆识惊住。
见青年男人沉默,她继续打着心理战术:“现下天下不太平,谁也不愿意过苦日子,谁又不是因为没有粮食迫不得已地做出些违心的事儿,既然如此,相公和我也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我们愿意分一半的干粮和银子给你们。”
拓跋宏点点头,接着她的话:“刀剑无眼,你们的马也饿得骨瘦如柴,你们虽然人多,但确定能打得过我们吗?若两败俱伤,也是划不来的。”
见青年男人一干人还有犹豫,拓跋宏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先做出让步,便下令:“你们都把刀收回去,全部退到马车前!”
侍卫们犹豫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该怎么办。
冯润:“都听少爷的话,收了刀退过去,大家都是义士,都想着怎么活下去,何必动刀。”
“义士”是对有行侠仗义江湖人的尊称,冯润这么说,已经是一种抬高和尊重。
青年男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所动容。周围的其他匪贼也觉得这对夫妻说得有道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侍卫们见状,一一收刀退到了马车前。尽管退了过去,他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手放在刀柄上,准备着一有状况就拔出来作战。
“兄弟们,你觉得呢?”为首的青年男人问。
刚刚不耐烦嚷嚷的男人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何必把人逼上绝路。”
闻言,冯润抓住拓跋宏的手,拓跋宏回头看过去。
冯润:“相公,干粮和银子都在马车椅子上,让人拿来就是。”
拓跋宏了然,拍拍冯润的手背放下,回头道:“高敛,拿干粮和银子。”
一听声音,众匪贼眼睛都亮了,他们互相交流着目光,暗暗兴奋。
“我亲自拿吧。”冯润松开拓跋宏的手,往回走进了马车。
她将刚刚装进箱子的干粮又拿出来了两包,和留在外面的一包干粮和一小袋银子一起拿了出来。
青年男人感受到诚意,二话不说收了刀,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收刀下马。
冯润走到青年男人面前,把干粮和银子递过去:“壮士,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干粮和银子,大家都力求温饱,眼下只能帮到这儿了。”言下之意,她这是出手相帮,并非主动投降。
青年男人无声地抱拳,喉头哽咽了一声,抱拳表示敬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接过几个包袱翻身上马,冲众人喊了声:“走!”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更没有提出搜马车,一个个跟着翻身上马离开。
碧华靠在马车上的小脸已经是苍白一片,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眼看着那一队人马走远,她忙反应过来,跑到冯润面前,瞬间抱住了她,口中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冯润心中一软,拍拍她的背:“没事,都散了,那些人也都是些可怜人。”
高敛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怕的,有少爷和夫人在,不会有事的。”
碧华从冯润怀中抬起头来,略微有些窘迫,狠狠地瞪了高敛一眼:“你胆大!不是你求菩萨求佛祖的时候~”
高敛:“我……我……”
拓跋宏“噗嗤”笑了出来,他摇着头:“你们两个都半斤八两,别比来比去了。”
闻言,二人不再说什么,纷纷彼此瞪了一眼,然后“哼!”地一声,双手环胸别过脸去。
拓跋宏和冯润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拓跋宏拉过冯润的手问:“娘子,你刚刚为何有那么大的把握,他们不会真的抢?又如何肯定他们不会到咱们马车上搜?”
冯润扬眉一笑,一双水灵灵的杏目冲着他调皮地眨了眨,格外娇俏可爱:“你猜?”
说完,转身朝马车走去,拓跋宏跟了上去,碧华和高敛也互相看了一眼,互不搭理地跟上。
…………
冯润进了马车,拓跋宏也紧跟着进了马车。
进马车的瞬间,拓跋宏怔住:“干粮和银子呢?”
冯润坐下,拍了拍粗布铺盖着的箱子得意道:“在这儿呢~”
拓跋宏也坐了下来:“真有你的~”
“那是~”
马车再次开始行走了起来,两人坐在车中,由于道路的不平稳,跟着微微摇晃了起来。
“刚刚看你的样子,为夫的心里还真是没底。”
冯润想到刚刚的场景,收起了笑容幽幽道:“其实,我刚刚的心里也没底,我没有很大的把握,也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上马车搜,我只是在赌……”
“既然你敢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拓跋宏若有所思。
冯润反问:“难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吗?”
拓跋宏一边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一边说:“他们手中虽然有兵器,却迟迟不抢,书中写的匪贼都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不会说太多的话,他们竟然说不想伤及性命,显然目的是粮食和银子。还有就是,他们有马骑,虽然马匹都不够强壮,显然也是经不起奔波折腾的,若真的抢起来,说不好会得不偿失。”
冯润投去赞赏的目光:“相公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怪不得你那么放心地走过去,刀指着你都不怕,还让侍卫们收刀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