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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有点发懵,阿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什么叫“补偿我”?对我来说,就算阿爹时常阴着一张脸,偶尔打我、骂我,但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我最亲的人、最疼爱我的人,他生我养我,他是我阿爹呀!我放下勺子,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阿爹……不该动手打你,不该背弃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阿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慢慢垂下了眸子。
这句话、这个神态有点叫我手足无措,就像五年前阿爹抱住我失声痛哭时,我只是像一个小木偶一样不停地用衣袖给他擦眼泪。
我伸出手握住了阿爹的手,轻轻说道:“阿爹,你不要这个样子啦,其实我心里不怨你的。”
阿爹抬起眼望着我,说道:“你原谅阿爹了?”
“嗯!”我点点头说道,“阿爹就是阿爹,即使有什么做得不对,也依然是我阿爹。”
阿爹一脸动容地看着我,问道:“这句话能一直有效吗?”
我忽然被他这样孩子气的问话逗笑了,便伸出一根小指头,说道:“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原本我只是想和阿爹开个玩笑,没想到阿爹竟然真的伸出他的小拇指勾在我的手指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拉吧,这样就算我死了也能睡得安宁点。”
这话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啐道:“呸呸,阿爹尽瞎说。”
阿爹却如释重负一般,咧嘴笑了。
刚回青野寨就和阿爹吵了一架,没想到这吵了之后和阿爹相处的日子反而变得顺当了些。那世和寨的两个少爷自打我回寨那一日后便没再来过。不过说实话,他们不来我的日子也寂寞了些。青野寨只有我一个女娃,除了寒青和我年纪相长之外,其他的都是叔叔级、伯伯级、姑姑级、婆婆级人物。
我在山寨里过着相当有规律的生活,早上起来后练基本功,吃过早饭后做功课,下午和阿爹学刀法、跟杨叔学射箭,晚上自由活动。不过这“自由活动”说起来虽好听,但实际上我也干不了啥,因为过完白天之后,我晚上基本上不能动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练,我的刀法和箭法总算有那么一点点样子了。
八月的大青山日头依然很毒辣,而我每天的日程是变不了的,好在操练场周围种着一些高大的合huan树,辟下了一片阴凉地。当日头正厉害时,我就在那片阴凉地里练刀法,等日头稍弱时,我就去开阔地练箭法。
这天我睡过午觉起来后便拿着阿爹送的软刀去操练场练刀法。这个时候我的刀法虽远远比不上阿爹的那样“快、准、狠”,但最起码那把软刀在我手里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摆来摆去的了。
我穿着长袖稠衫,青色稠裤,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的稠巾,看上去……嘿嘿,有点像一个打柴的。我在操练场练了半晌,阿爹并没有来,应该是在书房有事耽搁了。我又拿着那把软刀在空中随意挥了几挥,不知为何,最近几天我总觉得自己没大长进,看来是需要阿爹多多指点我几下了。
我收了刀,坐在树荫下休息。木山哥哥忽然跑来了,看上去是要去找阿爹的样子。他见操练场没有阿爹,便问道:“丫头,寨主呢?”
“没来,应该是在书房。”
他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一路小跑。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我心下有些好奇,便问道:“木山哥哥,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他头也没回,答道:“未央寨寨主来了,在寨门外等着呢。”
末央来了!我忽然觉得周身一僵,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我心里乱窜。许久没提这个名字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把他忘了。我又不由得想起上次他骑着马离开时,看我的那种淡漠的眼神。这个人可真叫我看不透,忽冷忽热,仿佛他一个人在主宰着一切,别人只能跟着他的节奏来。这样的人我最讨厌了,因为我讨厌被别人主宰。
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很危险可怕的人,可是现在,这个危险可怕的人要来干吗?我的小脑瓜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的想法把我的脑袋瓜挤得水泄不通。我努力镇静地告诉自己,没事,万事有阿爹在,阿爹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可阿爹怎么处理?末央这次来应该是打着“上门拜访”的旗号,这样“彬彬有礼”的行为阿爹会拒绝吗?常识告诉我,阿爹也会做出彬彬有礼的回应。
当初袁欣荣和袁欣华上门来拜访时,阿爹不也见了他们吗?更何况,阿爹对末央很有好感!不说见他了,把他留在这儿过几天的可能性都存在。肿么办,肿么办,不能等阿爹来好好处理了,我先去拦着再说。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提着软刀朝寨门口走去,我决定了,要把他吓唬回去!哼哼。
几个月不见,他倒没怎么变,依然是那副让我讨厌的样子。大黑马立在寨门前,他站在大黑马旁边,一身藏青色,嘴角勾笑地望着我。
本姑娘虽然有些花痴,但休想用那一副笑脸来迷惑我。最近我狠狠地正了正心,已经练就了诸如“心如止水”“坐怀不乱”等本事。我提着软刀堵在寨门口,一脸肃然地说道:“末寨主,我阿爹今天事务繁忙,现在正在会客,不方便见你。”
他听后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说道:“两个多月不见,我可想你得紧。”
我把软刀递给身旁一脸震惊的寒青,冷冷道:“寒青,去给我换把大的来。”
寒青接过刀,一溜烟跑了。
他一声轻笑,说道:“你就这样迎接你未来的夫婿?”
我晕!他也忒不要脸了吧。我气得咬咬牙,没说话,心里却想,寒青倒是快点来呀,我好在末央面前展示展示我的刀法,告诉他我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终于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有“次拉兹拉”的声音。我回过头去,果然看到是寒青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那把大刀,不,是大大大刀!
那把大刀在寨子里只有阿爹和杨叔有这个本事挥得动,其他人只有摸得份儿。而眼下寒青将拖着大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张脸累得黑红黑红的。
我努力镇静地告诉自己,袁青野,别怕别怕,不要失了分寸,你……可以举起那把刀的。
不不,就算我再长个十来岁我也未必举得动。怎么办?寒青已经走到我跟前,一脸狡黠地看着我,将那把大刀的刀柄塞到我手上。
寒青这是故意要看我笑话的吧!早知道我一定早早跟他和解,不跟他做对。
我握着大刀的刀柄,感觉自己的手臂在轻颤。眼前末央像是看好戏一般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寒青已经溜之大吉。
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些什么?日头正毒辣着,我握着刀柄的手臂已越来越酸。
忽然一不留神,刀柄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我一声惊呼,脚就像长在地上了一样,眼睛却不由得闭紧了,我想此时此刻我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此情此景,不正好印证了那句话---人总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发生,我惶惑不定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藏青色,一股清香的男子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头顶上响起他散漫戏谑地声音,“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我仰起头,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近在眼前,凑近看他的时候,感觉他更像一个狂放不羁的孩子,英挺的眉宇间不仅有傲气,也有几分稚气。
他微微颔首看着我,说实话,样子也是好看的紧,这样的人真的是360度无死角呀,如果他不是一个“流mang”的话,我想我还是挺喜欢这么看着他的。能这样抛开一切进行审美的机会并不多,我还是多看看吧……
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可意会的笑容,脸越凑越近,下一刻我便觉得自己的额头被撞了一下,我立马从审美活动中清醒过来。
未加思索,我忽然把头朝他胸膛上撞了过去,我的额头可是很硬的哟……但他纹丝未动,反倒是我自己给反弹回来退了一步。他一定不是人,他是铜墙铁壁做的!
末央握着刀柄,“唰”地一下将大刀立在了地上,一股尘土慢慢悠悠地地腾起又落下。“要不要我教教你?”他笑着说道。
“不用!”我立马回道。这把大刀可是我用来吓唬他的武器,怎么现在反而到他手中了?
一串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末央放下大刀,拱起双手寒暄道:“袁寨主好!许久未见,袁寨主神采更胜从前呀。”这一刻,他又恢复了那副谦恭有礼的斯文模样。
“哪里哪里?末寨主亲自来访,袁某不敢当、不敢当。”阿爹几步走到我身旁,也拱起双手笑着说道。
我慢吞吞地转过身,慢慢挪动着脚步,打算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青野!”阿爹叫道,“见过末寨主了吗?”
我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又一步步挪回去。
“我和袁姑娘刚刚已经见过面了,”末央忽然开口说道,“袁姑娘……咳咳,还向我展示了一下刀法,末某一看就知袁姑娘是可造之才呀。”
切切……我就不信你会把刚刚发生的事说出去,披好你“斯文有礼”的外衣吧!什么“可造之才”?你就可劲儿损我吧。
“青野,你怎么这样没礼貌?再怎么说也要先把客人迎进去,站在这寨门前成何体统?末寨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日后若有机会你再向他讨教也不迟。”阿爹对我说道。
切!即使他能上天入地,我也不会向他讨教。我低着头,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
“让末寨主久等了,请进请进。”阿爹伸出一只手臂招呼道。
我跟在阿爹身后,阿爹忽然回过头,轻声斥道:“还不赶紧把那把大刀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