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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终于跃出了海面,霞光瞬间洒满天空和海面。
从海天交界线处,射出一束光,仿佛舞台的聚光灯,打在茫茫大海中的一男一女身上。
海坤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女人,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异常暗沉,浓烈。
在日本海滩的帐篷里,他第一次闻到她身上这种味道,就觉得很熟悉。可他说不出这是什么香味,也没有印象他在其他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
女人闭上眼睛,鲜妍红润的唇,覆在他唇上的那一刻,他呼吸的通道仿佛也瞬间被合上。
浓烈的香味,仿佛蒸发成气体的烈酒,透过唇齿间的缝隙,飘入他口中,穿过喉咙,一直灌入他胸腔内,浸染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身体的反应又像之前那样完全不受控制……
季鱼吻住他的唇,男人抓着她手臂的手,猛然一紧。原本拍着她脊背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开,迅速滑落到她腰上,把她往外推。
他推开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季鱼还是被他身前的桅杆戳到了。
季鱼条件反射一般,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双臂却仍然圈着他的脖子。
她本想碰一下他的唇就放开,一时好奇,又用舌尖舔了一下。
她刚舔上去,感觉还是凉凉的,但他的唇好像也被施了魔法,下一秒就变得滚烫,烫着她的舌尖,一直烫到她心里。
季鱼那颗一直木头一样没什么知觉的心,隐约好像感觉到了这种热度。
只是,她感觉手臂和腰猛然受了更大的力,她确信,他再加一点力,她的手臂和腰都会被他拧断。
“疼……”她不得不放开他。
他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眼神却像是在控诉,她占了他便宜。
季鱼咬咬牙,理直气壮地解释。
“船长,我给你总结一下啊。你撕了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体,还亲了我。”她晃了晃手中的衣服。
“现在,我也切了你的衣服,不小心看了你的身体,也小小地碰了一下你的嘴。所以,你其实也没亏。咱们两清了。”
这种不亏不欠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季鱼心情莫名愉悦,向他挥挥手,表示再见,转身准备游回去。她刚潜入水中,脚踝被身后的男人拽住,往回一拉。
转眼,她又回到了他面前。
“你一个自由潜水世界冠军,还会呛水,你好意思在这里跟我两清?”海坤已经从片刻前浸泡过的烈酒坛里抽身出来,恢复了一惯的强硬。
他双手扣住她的两只脚踝,像拎鱼的尾巴,往上提,另一只手伸到她脖子下面,同时往上使力,把她举出水面,直接扔到了小艇里面。
“嘶……”季鱼在小艇里滚了半圈,倒抽一口冷气。
她知道他力气大,可被他这么轻轻一扔,才知道这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她骨头都散架了,浑身每一处都疼,比她昨天从床`上摔下来还疼。
季鱼趴在小艇上,揉着酸痛的腰,揉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他速度也够快的,已经穿好了衣服,回到消停上,拿起木浆准备往回划。看到她手中的衣服,眉宇皱成了川字。
“扔掉。”
“不扔。”季鱼往后一躺,把衣服枕在了头下面。
“你要这破衣服干什么?”
“你管我。这破衣服是我捡的,已经属于我,刚好我没衣服穿。”三天不换衣服,这种事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海坤扔下木浆,要来抢衣服。
季鱼迅速爬起来,把衣服抱在怀里,背对着他:“不许抢我的东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君子,不是小人啊!”
海坤拿她没办法,就算他再扔一次,她肯定又会捡回来,遂没再同她抢,兀自坐下来划船。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季鱼平常也不怎么爱说话,可眼下,她有点害怕这种寂静。
一静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她从今天早晨醒来,一直到海里,看到那一切。唇角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船长,你为什么不做海警了?”她开始没话找话。
“不为什么。不想做就不做。”
“不对,你一定很想继续做,只是做不了。为什么?你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季鱼昨天也问了郑淙这个问题,但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海坤停下手中的木浆,直视着她:“再啰嗦,你就自己游回去。”
季鱼转头就跳入水中,像鱼一样,浮动着身体,往前游出好几米,回头挑衅他:“船长,我们比赛,看谁先回到船上。你要是输了,你就必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说完,开始拼命地往回游。
季最喜欢这种有一件事让她特别想去做的感觉,她会很兴奋,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当然也会拼尽全力,把这件事做好。
但到目前为止,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事,唯有潜水。
现在终于遇到了第二件这样的事。
季鱼游回到鲲鹏号的时候,甲板上已经像昨天一样,开始列队操练了。
教练是海坤自己,他已经换上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站在队伍前面,喊着嘹亮威严的指令。
她经过队伍的时候,他虽然没转头看她一眼,可她分明能感觉到,他在无声地向她示威。
想快过他,下辈子吧!
季鱼咬牙,回到房间,和昨天一样,洗澡,洗衣服,吃了点东西,便躺在床`上等衣服干。
她决定,礼服和制服哪样先干,就穿哪样。
但这套制服,直接穿在她身上好像不太合适。她应该怎么改一改呢?
她想着想着,结果就睡着了。
季鱼睡得有点沉,又做了那个疯狂的梦。
这一次,所有的感觉更清晰更真实,虽然还是没正面看到男人的脸,可从他身体的触感和气息,她能想到他是谁。
她一定是疯了,直接把海坤代入到她的梦里!
最可怕的是,许是他们认识这三天接触频繁,甚至太过密切,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在梦里上演。
他们在海边沙滩上的帐篷里,从他撕她的衣服开始,后面继续。
他们的吻,也不再只是停留在唇上。
他的舌,闯入她嘴里,奋力驰骋,掀起另一场厮杀。
他把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扯掉了。
他压着她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阻拦,压在她小腹上的那一坨重量,真的像扯满帆的桅杆,直接插`进了她身体里。
……
季鱼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精疲力尽。
甲板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发号令。
是海坤的声音。
“第一小分队,对阵小艇,李秋带队;第二分队,留守大船,听郑淙指挥。其余的人,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敌方主船。”
“其余的人,不就你自己?船长你能不能换个玩法,怎么老是来这不要命的一套?”这是郑淙的声音。
“少废话,开始行动!”
“……”
季鱼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感觉不像是平时训练演习,迅速跳下床,摸了下礼服,已经干了,直接穿上,把制服暂时收了起来。
她打开门,海坤已经不见了。
甲板上的人奔来跑去,个个行色匆匆。
郑淙在指挥,驾船的驾船,扯帆的扯帆,防守的防守。
季鱼快步跑到船沿,望向大海。
有四艘小艇正远离鲲鹏号,划向远处另一艘黄色的大船。船上的旗号迎风飘扬,上面是一个三戟叉的形状。
船舷上有四个字,季鱼看得很清楚:
波塞冬号。
她正想找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郑淙突然跑过来,冲她大吼:“快回船舱去,我们追踪到一艘捕鲸船,这里很危险!”
“……”季鱼还没开口,被郑淙直接推往船舱的方向。
他只把她推到门口,就被人叫走了。
季鱼没有回房间,跑到船尾,发现还有另一艘小艇驶向波塞冬号,上面有三个人,两个人划艇,另外一个人站着,这个背影她已经很熟悉。
海坤。
波塞冬号正拖着一张大网,里面有很多鱼,有大鱼在喷水。
是鲸!
两艘大船各自派出的小艇,在两船中央的海域相遇,开始了一场混战。
季鱼虽然不懂军队作战布局这种深奥的理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海坤把鲲鹏号上的人兵分了三路,他自己要去救被网拖住的鱼。
他们的小艇还没靠近拖网,从波塞冬号另一侧又出现三只小艇,像狼群一样,突然涌现,每一只小艇上面都有四个人,齐齐围向海坤他们只有三个人的小艇。
鲲鹏号上面人不多,一直留下来的就海坤、郑淙、泥鳅和枇杷四个人,其他的人来来去去,最多的时候不过三四十人。
这两天她看到参加训练的人也不过二十来人,还分成了三队!
更可怕的事情来了。
季鱼听到了枪声,从鲲鹏号另一侧传来,她绕过去一看,发现另有一排小艇围攻上来,郑淙指挥留守的四五个人在应战。
靠!
他们这不是以少欺多吗?
季鱼看到这样的情形,气不过,心里直接爆粗。
这样的情形,她不可能坐得住,看着海面,寻思着能做点什么。
季鱼想了大概一分钟,最后拿定了主意,她转身回房间,去找她用过的那把匕首。
门关上不久,一颗子弹,穿门射入。
这一幕,刚好落在郑淙眼里,他脸色瞬间苍白,对着门大吼。
“季鱼,趴下!”
“……”
郑淙刚要跑向船舱,一颗子弹“嗖”地飞过来,他迅速趴下。
很快,子弹接二连三地射过来,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张网,把他罩住了。
“水手哥,接住!”从底舱跑出来一个人,贴着甲板滚过来,扔给他一把□□。
郑淙接住枪,对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接连三枪,一边寻找障碍物做掩护,想要滚到船舱门口去。
无奈,甲板上总共就六七个人,围着船一圈,严防死守住。
枪林弹雨中,他们几乎寸步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