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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慌乱的拿起手里,往自己嘴里胡乱填塞了一堆纱布,仇瑜连滚带爬的冲下了口。
嘴巴里的蛇在疯狂的撕咬着纱布,时不时拿尖锐的牙齿还会划开伤痕累累的上下颚,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仇瑜现在只想快点去医院。
往常那冷冰冰的医生,冷冰冰的针筒和冷冰冰的点滴,此刻在仇瑜眼中宛如一年不见的慈祥的外婆一样。
“呃…”冲进车库前,仇瑜路过了一个小巷子,里面传出了一个仿佛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嘶吼般的低沉声音。
那声音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恐怖,仿佛是撕开胸膛,竭尽全力的最后呐喊一样。
侧目看去,仇瑜本就崩溃的心灵这一秒粉碎了。
巷子里,是一个人。
由于天还没亮,巷子又深,看不太清,但还是能看到马上一个倒在破败纸箱上的人。
而那个人的脖子上,正插着一把水果刀!
太黑了,看不清伤口,但易折光的刀子却告诉仇瑜,至少有一半都插进了他的咽喉。
血,把他雪白的衬衫染的通红,之所以知道那衬衫原本是白的,也只是因为他袖子还有点原来的颜色罢了。
“呜呜呜!!!”堵着嘴无法发声的仇瑜吓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巷子里的人。
巷子里,只剩半口气的人似乎也看到了自己,颤抖着伸出了手。
咽喉被割开,只能发出一些呃唔得声音,但颤抖的指尖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舌头变成了蛇,现在下楼还看到个死人?
我到底是怎么了?
胸口沉重的仿佛被压了一座山一样,仇瑜颤抖着爬了起来,逃一般的冲进了车库。
抱歉啊,虽然你很惨,但关我屁事?老子现在可没空管你,你要死就死好了!再说,我又不能说话,没法帮你打120。
发动汽车,油门到底,仇瑜宛如飙车般的驾车冲出了车库,在一阵烧胎的啾啾声中冲向医院。
叮咚!
qq响了。
驾车的仇瑜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却发现正是昨天那个人。
“大大,请你评价一下掏粪男孩好吗?”
滚!我现在没空理你!
似乎泄愤一般把手机甩在了副驾驶,仇瑜的右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
“仇先生,根据检查,您的口腔没有任何异常。”
医生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低了两个点。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仇瑜。
“唔?”嘴巴里的蛇似乎有点慌乱,这让仇瑜更加卖力的往嘴里塞纱布。
但表情应该能让医生猜出自己想问的吧?
“仇先生你不比紧张,根据检查,除了唾液分泌有些异常外,您的口腔建康的我都有些羡慕了,当然,下次检查的时候,我还是希望您的舌头能够配合一点不要乱动。”
唾液?建康?舌头配合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嘴巴里都快被咬烂了,你他妈的瞎了吗?
仇瑜希望这么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舌头变成了蛇,就算把纱布拿走,蛇不配合也说不出半个字。
但是,这般诊断怎么让人接受?
仇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愤怒?焦急?害怕?恐慌?
胸口仿佛被撕开般的痛苦。
他癫狂般的一把扯下了纱布,双手狠狠的拍在桌上!
砰!
医生的水杯都被拍的弹起了几毫米。
自由的蛇在嘴里肆无忌惮的啃咬起来,很快,口腔就被咬的鲜血淋漓。
但仇瑜哪里还管这些?
庸医,你的脑袋是脚丫子吗?睁开你眉毛下面的两颗鸡眼给老子看看清楚,这叫舌头吗?这是舌头吗?昨晚你的同X恋男友找错洞,捅你眼睛里了吗?
但是这些话终究没办法用嘴巴说出来。
仇瑜只能癫狂的指着自己嘴巴里的蛇,啊啊的叫着。
可能是太诡异的举动吧。
至始至终没看过仇瑜一眼,目光仿佛被满桌病例单锁定的医生终于抬起了头。
“仇先生,请您不要这样好吗?注意您的口水,还有,您这样冲我甩舌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口水?舌头?
我嘴巴里流出来的是血啊!我的舌头是蛇头啊!
难道是我疯了?还是我在做梦?
仇瑜试图去捏自己的大腿,但嘴巴里的蛇却抢先一步咬下了一块牙龈,撕裂的剧痛为他证明了自己没有做梦。
…
自那天之后,仇瑜找了许多医生。
对不起,仇先生,我们没查出您有什么异样。
对不起,仇先生,您的口腔一切正常。
对不起,仇先生,不管怎样,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嘴巴里的蛇一样,只有自己能看到,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疼痛。
蛇无论怎么撕咬,哪怕撕下一大块肉,伤口都会很快愈合。
不管它的话,那便是酷刑般的折磨,管它的话…谁能看到它?
仇瑜甚至试过用剪刀去剪,可那蛇狡猾的很,剪刀一靠近嘴巴,就缩进喉咙里。
有时候甚至为了威胁仇瑜,居然会去咬仇瑜的腭垂。
狡猾的畜生!
一年了,仇瑜的事业一落千丈。
因为没了舌头,他再也没法说话,再也没办法专心去做视频,唯一不需要说话的公众号和博客,更新频率也越来越慢,最终无奈关闭。
仇瑜发现,喝酒似乎能让这畜生消停一会,正好,这无法正视的现实让仇瑜不得不选择逃避。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仇瑜借酒浇愁,喷子的事业再也与他无缘。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蛇头出现前一天冒出来的死忠粉,一直不厌其烦,每天都会固定的来请仇瑜做一次评价。
“大大,请你评价一下安吉拉南比吧。”
“智障娘们一个,演技除了瞪她那双gao丸一样的眼珠外,怕是只会跟她老公装高潮了吧?要不是她老公黄大明罩着,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三流酒吧卖笑呢,托她那俩眼珠的福,我胆结石都被她吓通了。”
“大大,请你评价一下狗腻吧。”
“卖国贼,一脸卖国贼的奸样,酸不辣鸡的死狗,区区几个亿身价,没见过世面就真以为自己是上流人士了,真不知道他那长脸和屎壳郎推的粪球到底哪个更恶心。”
…
也许,是为了缅怀自己曾经的事业吧,仇瑜自己也不知道。
粉丝掉光的今天,仇瑜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粉丝还会搭理自己。
所有的医生都看便了,仇瑜已经绝望。
为了治病信用卡欠了一屁股债,房子都被贴上了封条,下个月就会被银行收走。
可试便了所有偏方,那畜生却整天在嘴里撕咬。
仇瑜终于耗尽了所有财产。
这天,下着雨,仇瑜提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一样在街边闲逛。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等反应过来,仇瑜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家不知名,没有招牌的酒吧门口。
摇晃了一下空的酒瓶,仇瑜往后一扔,没多想就进了酒吧。
酒吧很空,拉长的萨克斯音乐,却好像是吹桶生锈了一样,听起来有些尖锐,很怪。
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如果那个正在擦杯子的酒保不算的话。
“一扎啤酒,谢谢。”仇瑜用手机打了字给酒保看。
过度醉酒的状态,让仇瑜连距离三尺不到的酒保的脸都看不清。
“先生,您已经喝醉了。”酒保的声音很耳熟,又很陌生。
耳熟是感觉好像以前天天听到,陌生是感觉好像很久没听见过了。
“别管,拿酒!”仇瑜将钱包直接扔到了吧台上。
钱包已经没有钱了。
啊,忘了,我好像已经没有钱了。
仇瑜姑且还留存一丝最基本的理智。
喝霸王酒可不行。
抱歉。
只是在心里说了这两个字,仇瑜连钱包都不要,转身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
“先生,别走,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一杯吧。”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了酒保熟悉的声音。
这人怎么回事?脑子进王水了吗?刚才劝我不要喝,现在又要请我喝?
仇瑜也懒得管,既然有免费的酒,那当然是极好的,便回到了座位上。
一扎啤酒,冒着清新的气泡,大大的酒扎还结了一层冷凝水。
仇瑜伸手去拿,但只见刚碰到把手,那扎酒就被酒保伸手往回拉了几寸。
抓了个空的仇瑜抬起迷糊的眼,有些不满的看向酒保。
准确来说,是把头对准酒保的位置吧,因为太罪了,仇瑜的视线有些模糊。
然而,下一秒,酒保的话却让仇瑜的酒一下就清醒过来。
“蛇在嘴里,很不舒服吧?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让你取回你的舌头,但是代价是,这世上有一个人会因此而代你受罪,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