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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打开门,让我进去看你一眼,就一眼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放心不下。”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而此刻,顾北城却觉得,如果别墅中的女子肯开门放他进去,那么,就是让他跪下来,他也是愿意的。
当他爱上她的那一刻,才恍然发现,曾经以为很重要的底线,自尊,骄傲,都抵不过她的一句开心。
“吱呀---”一声,就在顾北城急躁的想要用脚踹门的时候,门把手一转,大门从里面慢慢的开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净小巧到有些苍白的小脚,脚踝微微有些蜷缩,这在心理学上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状态,再往上看,少女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白衣,齐腰的长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着,眼角眉梢间皆是疲惫的神情。
顾北城还来不及心疼,冯暖暖便抬起一双无甚情绪的眼睛冰冷地望着他,嘴里说着让他瞬间心碎的话语。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暖暖,我...”企图说些什么挽回,话到嘴边,这才发现,他竟无话可说,毕竟如果不是他,这件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原谅吗?他已不敢再奢求,只是...
“可不可以,让我呆在你身边陪着你,哪怕你把我当成空气般的存在,我也希望能在这个阶段陪在你身边。”未曾发觉自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话语中的期盼,却是无法遮掩的。
冯暖暖抬头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分之一生命的男子,突然觉得很可笑,对他而言,自己到底算什么?是邻家妹妹还是一场游戏中的筹码?如今他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态站在这里?是同情,还是愧疚?这些她都不想再去思考,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份爱,她都没有勇气再追逐下去了。
“顾北诚,我累了。”说这话的时候冯暖暖语气很是轻柔,却不难听出那声音背后的哀伤。
一颗心早已疲惫不堪,让她拿什么再去爱?所以,就这样吧。
“暖暖,你是在怨我吗?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我也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顾北城慌了,情急之下便用手臂去抵住那快要被关上的门缝,差点,就被夹了手指,所幸,冯暖暖还是不忍心的松了放在门把上的手。
眉头紧紧的皱着,冯暖暖有些生气的道,“顾北城,想清楚了,明明,是你推开我,现在却又说我推开你,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同情心,更不需要你所谓的愧疚,如果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那么我道歉,我再说一遍,顾北城你仔细听清楚了,我们完了,你不要再来见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从今往后,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你也再没有任何牵扯。”说到最后,冯暖暖的声音中多出了几分自嘲的脆弱,只见她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满目惊愕的男子,缓缓开口道,
“顾北城,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更从来没有爱上过你。”如果这样的话,也许现在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说到底,是她,是她害了自己的父母。
“砰---”大门从里面关住。
顾北城甚至能听到门闸上锁的声音,可是此刻的他,脑海中回荡的,全部都是冯暖暖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根针刺在了心上,颤抖的痛,可是,他在意的却是冯暖暖刚才的态度。
她说,不想再见到自己。
她说,如果可以,宁愿从来没遇见过自己。
她说,从今以后再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
她....不要自己了吗?
双拳紧紧的握着,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凝滞,那一双明净的大眼之中,此刻好似笼罩了一层经年散不去的蒙蒙雾气,明明想要愤怒,想要狂躁的,指尖却在触碰到那扇冰凉的门前无力放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渐渐响起离去的脚步声,冯暖暖背靠着大门将自己整个身子蜷缩地蹲下,低低的抽泣,泪水打湿了整个地面,良久,她才从双臂之中慢慢将头抬起,视线锁定在不远处角落上的一只敞开的行李箱上。
对不起,我能给你最大的原谅,就是离开你。
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冯暖暖猛然从回忆中惊醒,眼神茫然的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房间中那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之上,似是久离的大雁归了巢,不知所措的内心在这一刻慢慢沉淀下来。
“冯小姐,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你要不要出来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会尽可能的按照你的要求改进。”
门外响起先前那个穿着西装革服中年男子的声音,冯暖暖先是挥来挥手,继而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之间隔了一扇门,便开口叫道,“不用了,你们走吧。”
将装修公司的人打发走,冯暖暖这才提着浑身的疲惫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让头脑清醒一点,出来后又随意的用手机点了一份外卖,中间接了个越洋电话,吃完外卖后,已经深夜九点的时间了。
夜凉如水,微风夹着清冷的气息从窗外飘进,眼前的蓝色窗帘扬了起来,冯暖暖眼神愣了愣,突然有一种预感,而那种预感促使她慢慢接近了窗口,隔着那一层窗帘的屏障,如她所想,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此刻正在路灯光线的晕染下停驻着,好似从下午开始,便在同一个位置未曾离开过。
冯暖暖知道,顾北城一定看见她了,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当年她说出那样的话后便不迟而别的去了国外,如今七年的时间过去,想起过往种种,她如今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了,只是,命运真的很捉弄人,明明最不想见到,偏偏她回国的第一天,就让她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看他那个样子,难道经常像今天这样开车过来吗?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那样做,他又不喜欢自己,曾经的交往也只是建立在游戏的基础上罢了,已经被戏弄过一次了,冯暖暖,醒醒吧,不要再让自己抱那些不该有的期望了,你和他之间,早已经结束了。”双手用力的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起来,突然想到顾北城小时候与自己是邻居,哪怕上了高中后他们全家都搬离了这个小区,按理说他们原先的那栋别墅应该没卖出去,若是这样的话,也许他恰巧回这边有事,然后意外看见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