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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零章 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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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尚书从中书出来,回到工部衙门,一个人坐着喝了两三杯茶,让人去请姚参议。

    姚参议进来,罗尚书屏退诸小厮,和姚参议低低道:“这一科,已经定了,点了明振邦主考,你悄悄问问老闪,让他自定吧。”

    姚参议眼里闪过道亮光,答应了,又笑道:“老闪这福运不错。”

    罗尚书嗯了一声,带着笑意,端起了茶杯。

    姚参议出了工部衙门,直奔闪家在京城的宅院,去找闪参议。

    从去年进了京城后,因为有要参加春闱的打算,为了避嫌,闪参议就没再跟到工部衙门,而是从进了京城起,就闭门读书。

    送走姚参议,闪参议回到书房,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天蓝云白,风清日丽,景色一片大好。

    明尚书是个讲情份的,罗尚书可帮了他不少忙,帮这些忙,多数都是他经的手……

    ……………………

    永宁伯府得到这一科是明尚书主考的信儿,比罗尚书就晚了好几天,不过永宁伯府不用考虑要不要考这场春闱这样的事。

    大爷李文杉是必定要考的,他场场都考,至于李文山,他原本是打定了这一场不考的主意的,可这一场点了明尚书主考。

    李文山坐在书房里,桌子上摊着郭胜的信,对面坐着秦先生。

    秦先生的神情凝重无比,他也看着桌子上郭胜那封信,这封信,他看了十七八遍了,越看,越觉得纠结无比,拿不定主意。

    郭胜态度极其坚决,极力反对李文山考这一场春闱,因为李文山的文章学问,较之秋闱水准,都差了不少,这一场再下场,就显的过于急功近利了,从长远来想,这样对李文山不利。

    可郭胜写这信时,不知道今年这春闱主考,点了明尚书,也不知道明尚书的大公子递了话。

    这是极其难得的机会,这一步上去,李文山这一生,再蹉跎也有限了,多少人才华才干样样不缺,却卡在科举不第这上面,只能一辈子蹉跎,比如他秦庆……

    “五爷,这是上天给予的机会,不能不受。”纠结了半晌,秦先生咬牙道。文章学问远如五爷,而中了举的,可不能算少,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可郭先生……”李文山指着桌子上的信,“先生,我也觉得,我这文章学问,确实差得远,是该多读几年书。”

    “五爷的学问文章,差不差,得看跟谁比,跟那些真正的饱学之士,确实差了不少,可五爷往后,是要走仕途,理国是,这些,可不是文章学问能有用的,早入仕途,多多历练,经多见广,才最要紧。”

    秦先生拿定了主意,“五爷想想,生员之考,和秋闱那两篇时文,要不是五爷跟在五爷身边,查看民情,走了福建这一趟,能得了唐尚书青眼?文章以立意为重,五爷您,更不能以文章学问来论之,做官,和做学问,大不一样。”

    这话说的很是,李文山烦恼的用力揉着额头,唉,要是阿夏在就好了,问一句就行了,现在,到哪儿去问……

    对啊!李文山福至心灵,还是有人问的,王爷……陆将军!这事不好直接问王爷,可陆将军那里,是可以问的,问了陆将军,也就是问了王爷!

    他离开横山县时,阿夏就交待过,凡事自己作主,万一有自己不能裁决的事,就去问王爷。

    “我去问问陆将军,听听他是什么意思。”李文山看着秦先生道。

    秦先生连声赞同,“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定下来,也是要跟王爷那头打个招呼的,那你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文山出了永宁伯府,直奔秦王府,越过大门,直奔西侧门。

    陆仪统管王府宿卫,侍卫处在西侧门。

    这会儿,陆仪正站在侍卫处门口,看着王府侍卫操练排阵,看到李文山,笑着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李文山几步走到陆仪旁边,看着几个对打的侍卫,陆仪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那趟拳练的怎么样了?找个人练几趟?”

    “练熟了,回头再说,我找你有事。”李文山这会儿没有和人对阵练拳的心思。

    “什么事?能在这里说吗?”陆仪侧过身,看着一脸纠结的李文山。

    “能,就是这一科春闱的事。听说点了明尚书?”李文山放低了声音。

    “嗯。”陆仪眼神微凝,看着李文山。

    “秦先生说,机会难得,昨天晚上,明大公子把大哥叫过去喝了一场酒,大哥回来的时候,高兴得很,后来,大伯娘把我叫过去,让我好好准备准备,这一科一定要好好考。”李文山声音压的更低。

    陆仪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郭先生写了信,说我学问文章就是离秋闱,都差了不少,让我不要急于求成,嘱咐我静下心好好读几年书。”李文山再说郭胜的意见。

    陆仪又嗯了一声。

    “你说,这一科,到底考不考?”见陆仪光嗯,一个字不说,李文山只好直接问。

    “你自己怎么想?”陆仪看着李文山问道。

    李文山摊手,“我不就是没主意,才来找你讨教。”

    “你自己怎么能没主意?你是个有主意的。”陆仪似笑非笑,“静下心,好好想想,要是没有秦先生,没有郭先生,没有今年谁主考这事,凭你自己的心,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打算,就怎么做。”

    李文山瞪着陆仪,这不是跟他掏浆糊么……嗯,好象不是,上回唐尚书也说过一回,这叫本心……那他的本心呢?

    李文山呆呆的想出了神,陆仪看了他一会儿,往旁边挪了挪,指着被打趴在地上的侍卫,勾勾手指,示意他爬起来再打。

    李文山呆了好一会儿,哈了一声,抖了几下长衫,跳两步站到陆仪旁边,背着手看着摇摇晃晃爬起来,又扑上去的侍卫,“我觉得我的学问文章差得远,得好好读几年书才行。我瞧他这功夫,跟我差不多,新招进来的?让我跟他打一场?”

    陆仪笑着点头,示意刚刚打胜的侍卫退下,李文山甩了长衫,嗷嗷两声壮了胆气,冲上去,被那个在他看来跟他差不多的侍卫,打的爬起来倒下,倒下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