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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花的空位很快被一个叫小月的女孩儿补上,芳龄十八,青春可人的俏模样存心要往死里挤兑我们。一想到自己已是师奶级人物还在一个槽里与小字辈争食吃,自卑的直想撞墙。虎牙妹也扛不住了,与胖财主打得火热,恨不能摇身变成猿猴攀在他躯干上不下来。

    果然有一天她挽着胖财主的手臂豪迈的演说:“哥们儿,我和徐奎今晚订婚。今天你们就放开了吃,喝,我们请客!”胖财主在一旁猪八戒似的淫笑:“今天大喜的日子,尽管点,我全包了!唱完歌谁也不许走,咱们在包间里玩它个通宵!”

    我一听就急了忙表白:“明天我还得上班,通宵就免了,我先干为敬,祝两位百年好合!”说完把酒灌进肠子里以示刚烈。

    “不成!铅华,咱俩平常也没时间沟通,正打算今儿好好唠唠,这点面子总得赏吧?”说话间斜着小眼睛冲我放电。

    “徐老板,”我忙叫停,再电下去非得吐不可,“我可不敢扫你的兴,只是不赶回去整理稿子准被炒鱿鱼,我可没有虎牙妹的运气找得到象你这样的靠山呀!”

    胖财主被我恭维的差点找不着自己,脸上的肉笑得飞起来:“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中听,好,就放你一马,玩到半夜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绝,一只手冷不防被他握住:“不许说不,不然我抓着你不放。”“好。”我脱口而出,然后抽出手后退三步。心里惊魂卜定,他若早用这招再可怕的任务也只好认了。

    胖财主四十出头,靠开矿发家。走的也是暴富者的老路:脚踢糟糠,臂搂新欢。亏得有钱吊住了他的人气,不然想找个容貌齐整的难于上青天。可他胖归胖,一遇到美色手脚灵利的如同北山神猿,精确度不次雷达。

    我是最不喜热闹的人,可偏生要在风月场混,足见人算不如天算。环视周遭,个个条正面秀,胖财主用他的钱揽住一屋子美色,谁要再说金钱不过粪土我第一个不饶他!

    “咱们这么干喝也没意思,行个令,输的人罚他——”胖财主色迷迷的眼球滴溜溜地转,“罚他讲个笑话!”

    “好啊!”众美人附和,万没想到提议如此温馨。

    我正奇怪着今儿个他怎么转了性不再泛黄,听他接道:“各位,笑话嘛当然要逗人发笑,有人没笑就是失败,讲笑话的人要上前拥抱没笑的,一个没笑抱一个,全没笑就挨个抱!”说完不住的淫笑,理想中没人逃得脱他的魔掌。

    我反倒放下了心,没有什么比人突然转性更可怕的了。千万不要去庆幸某某人重新做人,重新做的人定比之前的还要糟。

    “哎,想抱美女直说啊,拐什么弯子!”虎牙妹嗔骂着打过去一直拳,打得胖财主的肉晃了整整一个世纪。

    “冤枉呀!”花拳秀腿当然打击不到他的兴致,“我不过是想让大家乐一乐,谁叫你输来着。老规矩,逢七不说,忘拍手的,接的慢的都要罚。我先来,1”

    下面的流芳忙接下去:“2”以她的智商可视小九九为天书,第一个失身的怕就是她。

    谁料抢着要失身的大有人在,还在十个数之内呢胖财主就发生智障,大大方方地把“七”喊了出来。“失误了,失误了,好,我愿赌服输,说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才开个头,下面的美女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胖财主这才明了原来旁人也有个大脑,讪讪地讲完了笑话,憋着气再战。

    三字头的开始,流芳就慌了手脚,一个跟头跌在了三十五上。潜意识里她也知道错了,所以说完后一个巴掌随过去,倒象是庆祝自己的失败似的。——这是女人的通病,逢三色变。

    徐老板心花怒放,两只小肉手噼呖啪啦拍个不休:“讲笑话,来,看谁不笑。”说完紧绷着脸,扮僵尸。

    流芳先喝了一杯酒,红着脸道:“从前有一个财主非常小气,从不请客。有一天邻居家请客借财主的院子招待,路人误以为是财主家请客便上前问仆人:你家主人今天请客?仆人呸了一口道:要我家主人请客,等下辈子吧!财主听了急忙跑出来骂下人:谁要你许他日子!”

    屋子里一片喜气。这是《笑林》里的一则笑话,老虽老还算俏皮。待大家笑过后胖财主指着自己的脸道:“看好了,我可没笑袄?”

    也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押着流芳到胖财主面前,胖财主结结实实地搂过去,两只手不住的揉搓美人的后背,还嫌不过瘾,恨不能当场放倒一张床。人由色迷我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虎牙妹居然笑得分外卖力,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接下来美女们一一失手,惨遭胖子蹂躏。到最后只我一人保得贞洁,看时间不早了我只好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你们玩好。“老板喊停道:“不成!今儿大家都讲过笑话,你要全身而退那怎么成。不然我有个提议,你要走可以,要么干了我手里这瓶酒,”他晃了晃手里的老白干,少说也得有五十度,“要么就认输一次,讲个笑话。如何?”

    众人跟着瞎起哄。我冷笑道:“好啊,就算我输。不过我讲的笑话徐老板是一定要笑的。”

    “我若不笑呢?”

    “可以下赌。”

    “好!赌什么?”

    “赌一副镯子,给虎牙妹。”她嚷嚷着喜欢都一个月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谁也不吃亏。

    这当本来喧闹的一群突地静下来,流芳掐我的手以平息内心的不安。我干了一杯酒,道:“有一个老太眼睛瞎了,她有三个儿媳妇,最小的那个顶孝顺。可其她的二个不仅虐待婆婆还陷害小儿媳妇。老太太终于把小儿媳告到衙门,小儿媳满肚子委屈,在大庭上哭开了: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呀,我是最孝顺的媳妇。不然我们三个一起趴在地上,不孝(笑)的那一个叫他立刻变成畜牲!”

    大约有三秒钟的空档,之后笑声雷动。虎牙妹拍手笑道:“铅华姐,我今天算服了你了,不愧是读书人!”然后去掐未婚夫的脸蛋,“怎么样,服了吧?”

    胖财主皮笑肉不笑地道:“算你行,今儿我是栽啦。得,我送你回家。”

    我待要拒绝又怕当真惹恼了他,只好拎起包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