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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挑战,喜欢不断给自己增加难度,所以,重复之前演过的角色是我很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在《重案六组2》开拍之前,我就和制片方说,自己不想再出演季洁这个角色了,刚开始,他们也同意了我这个要求,考虑请别的女演员来扮演季洁,但最后反复考虑各方面的意见和因素,觉得还是我饰演季洁最合适。
听到这个决定,我心里“咯噔”一下,如何突破第一部的感觉,如何让观众看着不厌烦,当时我想了很多,千头万绪的。还没等我思想斗争有个结果,就又被导演送到了刑警队去体验生活去了。
再次深入警队,我知道演好季洁光有角色的大致轮廓是不够的,还必须深入挖掘季洁的内心世界,让她更加鲜活,更加生动起来。拍《重案六组1》时的那点生活底子太薄了,为了能够在原来季洁形象的基础上,塑造出一个更年轻、更职业、更有性格特点的新世纪女刑警,我深入到刑警队的第一线,参加实战,有的经历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2002年冬天,我、张潮、孙菲菲、吕萧正在分局各个警队值班,突然接到通知到某派出所开会。一进门就感到气氛有些紧张,大家不敢多嘴,坐在角落里等待分配任务。散会了,我们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执行什么任务,只是跟着各自的小组长分别上车离开。
汽车来到了一个三环路边上的一个小区。下车之后,我跟着便衣进了一个餐馆,上到二楼,直接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或坐或站满满十几个人,其他几个演员也已经在里面聚齐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漫长而无聊,大家只是“呆”着,没有任何事做,没有水喝,没有零食,没有报纸杂志更不允许打电话。我试图出门买包瓜子,忍了忍又坐下,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天黑透之后,支队长突然进门,跟几个小组长耳语几句,没有更多的话,大家齐刷刷起身出门,我明白,这是开始布哨了。
我跟着三个男便衣走到位于小区中间的一栋楼旁边,钻进事先停放在那里的一辆轿车里。我坐在驾驶员的位子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后的三个侦查员一动不动,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我得知我们这次任务是要抓捕前来进行毒品交易的毒贩。
我们这辆车位于这个包围圈的二哨位置,是嫌犯的必经之路。三哨是核心位置——交易地点,张潮、王挺随侦查员已经埋伏在附近。而一哨的孙菲菲、吕萧则在包围圈的最外延,三环路的公共汽车站,那么冷的天,两个可怜的孩儿冻惨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两个小时了,对讲机里还是没有任何行动的消息。
一个让我抓狂的问题出现了——我要上厕所!
俗话说人有三急,饿了还可以忍着,可如果被尿憋急了,那可真够受的。但是又不可能现在出去找洗手间,因为这辆车在这儿停了太长时间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甚至连玩耍的孩子近在咫尺也没有发现,如果我突然开车门出去,很可能暴露目标,造成抓捕行动的失败。旁边三个男警察可能看出我当时的难受劲儿,就尽量压低声音说一些分散我注意力的话。我一边忍,一边暗中祈祷,毒贩啊毒贩,你快点儿来吧,你再不来我就要尿裤子了……毒贩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突然对讲机里传出第一组民警的声音:到位了!意思是说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擒获了。
身后的三个刑警跳下车,迅速向那里跑去,我也紧随其后,到了抓捕现场,我发现被手铐铐在一起一对男女正蹲在地上,看着屋子里的警察在忙碌,我也想帮忙,就想搜一下那个女犯罪嫌疑人的身,就把手伸向了她的裤袋,但还没等手触摸到,支队长就在我手上狠狠打了一下,“你不要命了?”
我愣住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支队长告诉我,现在的贩毒分子十有八九都吸毒,而且还可能患有艾滋病,他们的衣袋里一般都装有注射器,针尖上可能会携带病毒。以前分局的一位民警在搜毒贩身的时候,被带有艾滋病病毒的针尖刺破了手掌,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听完支队长的一番话,我惊出一身冷汗,后怕得不行。任务结束后,支队长宣布收队,回去吃饭,和我蹲守在一辆车里的民警提醒我: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吧。
我嘿嘿笑着,不想去了,被吓回去了。
后来,我把这个故事编到《重案六组2》中,警花田蕊抓捕过程中被毒贩(田珉饰)咬了一口,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姑娘在等待艾滋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表现出害怕、紧张、担心博得了广大观众的同情,很多观众说从没想到刑警的工作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其实《重案六组》剧中的案例,大多数是现实中发生过的,除了电视里网上公开的案例,很多都是从我们师傅嘴里套出来的。在拍《重案六组》的这10多年时间里,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跟刑警一起出现场,深夜抓捕、押审犯人,在这期间,我结识了很多很多优秀的刑警,他们是我的师傅,我的榜样。为了得到最精彩的故事,我们经常跟我们的刑警师傅聊天、套磁、喝大酒,一旦他把你当成朋友和哥们儿,他就会把他这一生中办过的最漂亮最难忘的案子讲给你听。
耳濡目染,我从努力地塑造季洁的职业味儿,渐渐地变成了游刃有余地把握季洁的分寸感。
在现实生活中,朋友们也都说我越来越像一个刑警了。一些初次见面的朋友会问:“你们领导会让你出来拍戏啊?不会影响工作吗?”
我笑:“我是个专业演员,我的工作就是拍戏。”
“别逗了,你不是警察吗?”
嘿,居然还有人不信我是个演员,算了,我只能顶着一脑袋的黑线,将这种误解理解为对方是在跟季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