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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张伯很是欣慰的脸上,被段小弛一句“老小子”差点咽不下口水,脸色气得宛如炒熟的猪肝,撸起袖口缠在手臂弯处,枯如竹枝的手向段小弛的前胸抓来,似乎要将他拎起扔出自己的视线,段小弛面无表情的高深太让他讨厌了。
段小弛见张伯抓来的手,眉头皱了皱,身影微微向左偏移一尺,右肩一侧,避过了五指如勾的手,右手瞬间抓住了张伯的手腕一带,带着张伯的身形从身前滑过几尺。
“哎哟!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欺负我老人家。”
张伯愣在几尺之外,气得笑骂了起来。
段小弛淡淡地道:“若没两下子,你早就把我扔到那棵藏着人的大树上了。”
此刻的大树顶上,一直在暗中的陈易海飞身而下,和李成欢站在一起,看着高人模样的夏飞雨道:“夏盟主,这就是你说的揭秘段家之事,看来想抓住段子明有点难啊。”
张伯眼神微眯地看着陈易海道:“都到齐了吗?恐怕你们几个这点实力,还是有点不够擒下段家父子。”
夏飞雨干咳一声,云淡风轻地道:“我散修联盟对段家父子的事儿突然没了兴趣,两位掌门请自便。”
说完两手一甩,对着门前的两个彪形大汉使了个眼神,背着双手走进了门庭之内。
那两个大汉随后跟着,把那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地推关上。
夏飞雨一走,李成欢和陈易海对视了一下,突然闪身疾射,背影在那飞橼庭榭间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市之中,走得干脆之极。
张伯重重地叹了口气,用衣袖抽了抽额头的冷汗轻声道:“马上回去,收拾东西离开此地。”
段父心有不甘地道:“可是,这几年的经营,岂不是毁于一旦?”
段小弛拉着父亲道:“听张伯的没错,马上离开夜市。”
张伯眼神一凝,盯着段小弛道:“你也感到了那些暗中之人?”
段小弛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就连夏飞雨、陈易海、李成欢都不愿招惹之人,来头一定非同小可。”
张伯不解道:“他们只是吓退了几人又离去,这是为何?”
段小弛蹙眉道:“也许在向我们示好,也许另有所图,在你抓我的那一刹那间,有人想出手,却被一支飞针吓退了。”
段父听得迷糊不已,心里坎坷地道:“那我们何时出夜市,雨涵、子亥、段松他们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怕散修联盟会对他们出手。”
段小弛揪起眉头,看着散修联盟的高大门庭,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先回去。”
张伯看着他的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提起惊慌不安的段父,匆匆地赶回住处。
段小弛见他们远去,走到昏迷不醒的刘欣荣面前,一脚踢着其身体飞向那朱红的大门。
“砰……”
刘欣荣砸在大门上,宛如一具冰冷的尸体跌落在门下。
段小弛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你早醒了,想办法给我叫开门,不然我就一直踢你撞门,直到撞开为止。”
地上的刘欣荣听到段小弛的话,知道装不下去了,急忙爬起来,用他那独特的嗓音高吼道:“我又不是散修联盟的人,迮么能叫得开门,段小弛,你不要欺人太甚。”
段小弛冷漠地道:“那是你的事,盏茶功夫叫不开,我动手。”
刘欣荣脸色变得很难看,打又打不过段小弛,散修联盟故意回避,那会开门。
他犹豫了良久,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在胸前高举过头顶,掌心向天时,全身大量黑气澎湃涌出,瞬间裹住了全身。
而在黑气中的双眼变成了血红的光芒,一股滔天的煞气崩出了体外,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寒芒,在空中凝聚成了血红的刀影,向刘欣荣的身体狂斩而下。
黑雾中刘欣荣的身影虚幻起来,在那刀影所过之处,瞬间一分为二,变成了一男一女,这还不算完,那一男一女同时手指连掐印结之间,又一分为二,出现了两男两女。
两男两女同时发出男女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宛如地狱恶鬼的凄戾惨叫,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炼狱之苦,夹着千万年的怨念,似乎将要重回人间勾命索魂。
四人轻声吟唱出了请大神般的歌谣,向天空疾射而起,冲到了散修联盟的总部顶端时,如一枚炫丽多彩的烟花爆炸开来,向东南西北四方疾射而去。
段小弛冷漠看着四人的逃离,冷哼道:“果然如此,原来你真的成了万山宗的人。”
四个人影的声音同时从天边传来,犹如卡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你迮么会知道万山宗,不可能。”
段小弛声音同时在四人的脑海响起道:“因为……这八年来,我一直在大山深处,和万山宗游斗了八年,而你的身上,有万山宗功法的气息。”
四人的声音尖笑道:“那你就等着万山宗的报复吧!!”
段小弛见四条身影在天边时,那二男二女突然向天空直上,迅速汇聚成一个点,宛如漩涡般地旋转了数圈,慢慢凝聚成了刘欣荣的身影。
段小弛冷哼了一声道:“阴阳大悲魔诀”。
刘欣荣看着自己的凝聚的身体,满意得张狂地大笑道:“段小弛,我会和你慢慢玩。”
刘欣荣说完,身体在天空慢慢变淡,消失在黑夜的苍穹下。
段小弛微微皱着眉头,回想起刘欣荣的吟唱声感觉有点耳熟,似乎在那听过,一时想不起来。
在他来回踱步间,家乡村落的大枫叶闪现在脑海,猛然想起来了。
那是孩童时和刘欣荣打架之前,刘欣荣曾在大枫树下吟唱过,只是当时他还小,以为对方是在朗诵私塾的书本。
段小弛甩了甩头,看着散修联盟紧闭的门,大步走到门前,准备破门而入,一声琴音在夜市上空响起,打破了深夜的沉默。
他脸色变幻了一下,像是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阁楼,那份难得的安静,心里一阵感叹,放弃了找夏飞雨的想法,慢慢地转身,听着安宁的琴声消失在夜色中。
夜市二层的阁楼里
玉儿缓缓放下了纤纤玉指,对着身边的安然垂坐的老妇道:“师尊,你确定段小弛真的会大闹夜市吗?”
老妇身体轻轻靠在红色实木的扶椅上,紧闭着的双眼缓缓地跳动了一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在那缓慢的呼吸间,嘴巴微动道:“不知道啊,看不透此人,如果夏飞雨再有不轨之心的话,怕会真的触怒了他。”
玉儿捋了捋如瀑的青丝,眼中布满了柔情,琼鼻微微皱起道:“他们让郭光跃前去段家闹事,恐怕已是激怒他了。”
老妇像是太累了,微闭着的眼敛垂下,有气无力地道:只希望夏飞雨能压制住郭光跃,别再想着去找麻烦,不然以如今段小弛的性格,绝不会心慈手软。”
玉儿从琴旁站起,走到白色的纱帘旁,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天幕下,感觉有些狰狞,宛如有几头凶猛的洪荒巨兽在虎视耽耽地注视着万山之中的荒野城。
她忧虑的叹了口气道:“利益面前,谁能置身事外,李成欢和陈易海何尝没有吞并夜市之心,如今再加上一个看不透的段小弛突然出现,其间的摩擦可要升温了。”
老妇听出了玉儿的担心,淡淡地道:“他不想惹事,可别人会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