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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很久,好像梦到了很多东西,各种光怪陆离的颜色,异像,杂乱的浮现在眼前。是过了很久一样,凌乱跳跃的记忆碎片,还有一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闪烁着。
他在咖啡厅地板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着,周围烧起了火,而他却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一切向他靠过来。
他能感觉到那种热浪,来自他自己,充斥着身体里,连呼吸时鼻孔的气息都冒着火,烧得难受。心脏像锻炼钢铁时抽动的风机一样,每一次跳动,都让他热一分,都要狠狠地抽来氧气供给燃烧,还伴随着叮当的爆炸声,轰鸣在脑海里。
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醒过来,快醒过来,但是他动也动不了,明明头脑清晰,可是身体好像被切断了神经联系,只是清楚的感受周围的环境,他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不能待在这儿,但是无能为力。
李信已经意识到这不是现实的世界了,也许现实的他睡着,也许死了,所以才会变得地狱般难受。
不管是人死了,还是在做梦,一切都来源于曾经的印象,人类是无法凭空捏造出一份记忆让大脑为之加工成为眼前的这一切的,何况这场大火如此真实,真实感带来的无助和恐惧,都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我此生必定找到凶手,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将之碎尸万段!”
这是,这是……谁的声音?!
“世人可辱我,欺我,恶我,安可辱我家人,欺我家人,恶我家人?!”
“今生决不罢休!!!”
这是谁?这是谁啊!
李信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纵使心中千百万次呐喊,心潮难平,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够听着男人发下的毒誓,无能无力。
“小信好像已经失去能力了,,建国……”这是女人的声音!
“没了吗?”男人的言语之似有不屑,接着大笑起来,又似乎是不甘。
“我知道的——这种能力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一旦拥有它,便会让人心神不宁,否定自己,陷入无边的苦楚,它当是最强的能力,它当是最噬主的能力。”
“就算,就算是没有旁人的猜妒,仅凭自身的顺当,也永远不够。因为人会追求完美,而绝对的完美是不存在的。”
男人话锋一转,却是又道:
“可我会教导他,陪伴他,鼓励他,我会把我这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他前半生的每个跌倒都会有我,度过每一个坎坷,克服每一个困难,给他说着道理,给他……”
男人的声音哽咽起来,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未完的话,却让听见的李信泪流满面。
“可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有了。”
“不,你有的。”女人再次出声。
“就算他从此变成一个普通人,你的每一个陪伴和教导仍然不是白费,因为小信也会作为一个普通人慢慢成长,路上……路上也会有苦难,坎坷,跌倒……你和我仍然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伴他前行……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能力者,普通人,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活得很好,甚至获得更好。”
“我不想再让他陷入这些风波了,建国,这个圈子,太过功利赤裸,你我都知道。”
“普通人……”男人喃喃道,“做一个普通人么?”
“便是做一个普通人,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不去承担那些责任,不去见识那些丑恶,不去徘徊生死边缘的普通人!”
“好……好……”
“那就不让他知道这一切。”男人肯定道,“你说的对,这样才是最好的……好多年了,我,我也累了。”
“置身事外,普普通通,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想要做的么?”
“方萍,我发誓,他一定会好好的。”
记忆好像串联了起来,很小的时候,小到还是懵懂的时候,有段时间的记忆没有了,但李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从来不对此做出过怀疑,因为他以为自己生下来便是一个被抛弃的多余,现在来看,原来他不是随随便便从石头里面出来的,他曾经也是一个有家,有安定生活的人,就如世间大多数人一样。
李信流着泪,就像是重新历经了自己的整个人生,翻出了最深处的记忆,但他的心脏却狠狠抽动着,让他痛的发狂。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这般动人的话?
为什么又要抛弃我?一走了之?
能力?什么狗屁能力?我,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求得一个答案。
委屈和悲愤袭来,伴随着声音的缓慢消失达到了顶点,即使知道不可能,李信也想大声质问,他想要问出那一个答案,再也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再也不要迷惘至此,家无所归!
但男人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小,几近消失了,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记忆都要开始重新隐藏,让他再次变成一个一无所知的傻瓜,彻彻底底的傻瓜,李信感到什么力量在阻碍着他说话,形容不出来,却不是普通的神经隔离,他敏锐的知道是更加玄妙的东西!但是他不甘这样结束,他不甘得到这样的结局,此时不论是什么东西都不能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啊啊啊啊啊!!!”李信在心里怒吼,他再也不会错失机会,他今后一定会活得很好,却是要做一个明白人!那力量被压迫到极点,再也抑不住他的反抗,一声大吼,追着还未完全消失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要丢下不管我!!!”
突然像甘泉冲刷了身边的火焰,无穷无尽的火焰消失了,融化了的水墨画般软软的伏下来,和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像,符文,通通被突然出现的流水,不,是江河冲刷了个干净,有种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填充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重获新生般,灵魂都欢快起来。
声音传递了过去,微微的听到一声惊讶声,像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个男人惊诧的样子了!
“我听见了来自未来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