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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么,恨么?”
不,她不恨的,她没有资格恨的!
她只是后悔,她只是错了,爷爷说过,错了不要紧,只要能改,就行!只是,爷爷,娇娇错了,娇娇也改了,甚至是陪尽了作为代价,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放过自己呢……爷爷,娇娇好难过,为什么你都不来看娇娇呢?
哥哥,娇娇错了,再唤娇娇一声好不好,娇娇以后,以后再也不任性了……陈、陈政不要了,那些裴艾的东西,娇娇不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娇的眼泪已经泛滥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脑中的爷爷,想要唤住脑中的哥哥,只是,抓了又抓,还是,什么都没有……
天色很好,万里无云,远处有一个身影,呼喊着发疯似的奔过来,甚至在绊倒的时候,滚动的时候,方向都是这片血地。www.Pinwenba.com
只是,裴娇的世界已经沉浸在黑暗,她再也看不见。
“悔?”黑暗里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秋叶,却又带了雪的寒凉。
裴娇张了张嘴,明明什么话都没说,那人却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开口道:“吾可允你重生。”
突地一下,光芒大胜,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是冰天雪地,一个半大的人,背着她站着,宛若雕塑。
“雪色。”
话音一落,之前一直在裴娇耳畔想起的声音再度想起来,“嘿嘿,小妹妹运气真好!”
紧接着,一个火红色的声音“哧”地一声出现在雪白的世界里,那人笑嘻嘻的看着裴娇,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面容,带着噬骨醉人的笑。
原以为那郑煜的面容已经是极致,美得妖冶,让女人都甘拜下风,不想,不想竟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一挑眉,一勾唇间,都能将美和媚,妖冶和勾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滴心头血。”
“小妹妹,这三滴心头血可不是那俗物,人的三魂六魄中的隐于心头精血之中,而精血不过十来滴罢了。你若是没了这三滴精血,虽说于阳寿无碍,但是生生世世可就得缠绵病榻,就此期期艾艾,黛玉般葬花过日……”
一直背着的身影突然开口,道:“赤。”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明明轻飘飘的话没有丝毫力量,但是,一直巴拉巴拉说话的人,极其自觉的禁了口,然一双妖冶的眼睛依旧滴溜溜的转着。
“我答应。”不过是变成个病秧子,若能重来一次,病秧子岂不更好!这样,总不会再有心思争夺,更不会因此连累爷爷和哥哥。
雪色闻言,缓缓转了身,只见一张精致而稚嫩的白脸,空洞而又溟蒙的眼睛,白睫毛扇动着谁也看不清的弧度,还有那身宽大的雪色袍子,如雪的长发,那散落在发丝上的唯一的一抹长长的水晶的吊坠,晃悠在那人的左脸侧,好似摇曳着时光的声音。
“取血后,虽无赤所言严重,然,轮回转世十世内,病魔易入体,唯有药物相系。”
“吾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答应。”裴娇几乎是迫不及待。
雪色扬了扬手,裴娇已经落入那倒流的时光中,虽是红尘微粒,却注定将乱了这一盘天人之棋。
“唉!好不容易见到个小妹妹,又走了。”赤皱了皱鼻子,有些愤愤,嘀咕道,“可恶,这么迫不及待的走。哼,难道不知道出了我们雪域这里就会忘了我们血色妖姬的么?”
突地蓝光乍现,一个古典的蓝衣美女,眉目清冷,斜斜睨了赤一眼,跟上了雪色的步伐。
“明日医院”作为M市最为顶级的医院,无论是内外科的医资力量,还是国内外尖端的技术都囊括其中。是以,它不仅仅是众多豪门世家的专属医院,更是众多海外归国的洋医生就业选择的NO1。
今日,天外有云朵朵,天高气爽,方入秋,故而医院里大路两旁一排排法国梧桐树挂着半青不黄的叶子,随风荡漾。
偌大的医院,乳白色的墙壁,带着丝刻板的冰冷,“滴滴滴”响着的某样仪器声,还有那不知哪个病房前偶尔传来的啜泣和抚慰声音,伴随着偶尔走过的女护士小高跟的“哒哒”声,让人无故觉得浑身发冷。
每个医院都有几间特殊的病房,称为VIP,明日医院也不例外。
此刻,代号为000的VIP病房里,乳白色的墙壁用浅蓝色的墙纸代替,冰冷的白炽灯用暖黄色的灯罩掩住,散着昏黄而又温暖的光芒。
一张King size的豪华大床上,一个身上盖着蓝色羽绒的女孩子,五官轮廓如同水墨般似有若无,却又让人不自觉地沉迷,然面色微微苍白,抿住的双唇干涸,沁着几不可见的血丝。
此刻,她正蹙着眉睡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好似正在挣扎着什么。
倏地,床上的人一阵颤动之后,尔后徐徐睁开了双目。
这是一双略显空洞的双目,纵然是猫眼的轮廓,然而却好似缺了灵魂般,灰扑扑的,半点光泽也无,就这么无力的看向整个世界。
裴娇愣了愣,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获救了?
难道,又是那人?
只是,当裴娇的双目左右转了转,将整个房间内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收入眼底,猫眼中却闪过几分狐疑,尔后便是一阵欣喜。
这是明日医院里自己的专属病房!
只是,这病房早在哥哥出了车祸后,裴氏就没了自己的位置,而这明日医院划清了界限。
那,这是……重生!
脑中这两个一闪现,裴娇就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容中带了几分凄惶,好似在外游荡遭欺辱了许久的猫,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家的红楼高墙、锦衣玉食,但是,被拔了的爪子,被卸了的牙齿,如何也都找不回来了。
抬手捂了捂自己右边的胸口,那里“咚咚”的一声一声正平缓地跳动着生命的旋律,极轻,但是却格外悦耳。
彼时,那被子弹穿透的疼痛,那一滴一滴的血流出去的感觉,好似流沙,她抓都抓不住,这般的疼痛而又无力。
想起当年自己的订婚宴,还有裴艾的鸠占鹊巢,一串串措手不及的阴谋,冰冷阴森的监狱,别人盛世的婚礼,还有……还有那无声的抢鸣,自己无人所知的垂死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