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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东西放好后他一个人拄着拐来到了厕所,准备在这里……
不行好臭啊!!!简直没有更臭的,憋着一口气他决定换个地方。
寝室是排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中间有一间许久未曾用过的活动室,门一直锁着,因为人类的懒惰,老鼠得寸进尺进而充分利用这里作为人类活动领域的据点。趁无人注意,李玄伸手一划顿时面前裂开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他瞬间闪身进去。
然后李玄深刻领悟到了没有最臭只有更臭,除了屎的骚臭还有老鼠尸体的闷臭,他误会厕所了。
但是至少这里比厕所更加隐蔽,为了锻炼自己身体的适应能力,他迅速决定就是这里了。
他取出了一块纱布,刚刚去治疗室时剪的,纱布上浸了淡黄偏红色的血迹,他将纱布放在蒙上厚厚灰尘的长木桌上,做这些到底为了谁不重要,但是他的意愿,他决定的事一定要达成。
回想起自己在真武府天机阁时的学习经历,李玄慢慢闭上了眼睛。
四周是毫不寻常的场景,没有法阵,没有特殊的地点,但是就在这些冗长而重复的平凡中,有一种无法进化的蛮荒沉寂,万古长存而流动不息的生物,见证了一切兴亡衰落,既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未来,过去,它游弋于一切之外,所以知晓一切――混沌。
活动室的空间仿佛被一个奇异的场域隔离,而照成这一切的不是任何特别的东西,就是与任何存在息息相关而无所不再的平凡空间的意志。
一道幽冥深邃的声音在被隔离的活动室响起:“来者何人。”,它不能被白白唤醒,事实上它只是用身上比寄生虫还多的每一寸身躯涵有的“真相”来获取捕食的机会。但是这样的机会只有完成委托后的一次。
“环绕尘世的巨蛇耶梦加德,吾乃上古之神赤水天尊,献上吾之血脉,诘问心中疑惑,望问有所答。”
“许。”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吾所遇之灵球是何目的。”
“寻找缺失的部分。他们乃挑战天机失败的丧阶者,寻找遗落在各个界域的本体来获得给养。”
“那他们的本体会怎么样?”
“所有或者部分,会被吸收。”混沌的声音依旧长缓,而他知道它已经躬起了身躯,蓄势待发。
“哦。那么,我想问,怎样才能……”
混沌侧耳倾听。
“怎样才能使你被我吃掉之后再吃我?”
李玄仿佛听到了混沌的喉咙的吞哽声,目的被戳穿,它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淡定了。
混沌有问必答。“张开汝之口。”
只见空间中出现了灰色朦胧影子,而影子中迤逦爬行出一条三指粗的光滑细蛇――那是与李玄交易的混沌的意志。
李玄张开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黑洞洞的喉咙,示意他准备好了。
蛇身稍微盘区,刹那间一条灰影逼近,飞至李玄嘴里,李玄手捂着喉咙,蛇尾还未完全进去,他能感受到蛇的鳞片与黏膜摩擦的感觉,一时间连气管都被压得窒息了。
终于,蛇长长的身体挤进了李玄的胃里,李玄趴在落满灰尘的木桌上,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好吧,他承认,当初学习混沌召唤法的时候他只学了召唤的方法,至于将混沌弄来了之后怎么解决――他缺课了,他保证他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教科书式解决方法肯定也不过是另外一种骗术,谁问个问题就乐意被吃掉呢。
不过胃里的黑洞碎片不知道能不能中和那条混沌之蛇,确实有点冒险。
他必需立刻离开这里,免得被新的混沌发现。混沌是不会消失的――因为它(们)永远也不会否定自己的存在。
胃里似乎平静了之后,李玄回到寝室,扔掉了鞋子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准备整理一下一天的思绪……忽然胃里开始反酸。
“唔。”
必需吞下去。
“咕。”
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忍!李玄手抓着铁栏杆。
这时,刚刚端着洗脚水回来的王小炎看着李玄关切地道:“怎么伤成这样?想吐就吐,没关系的。”
吐出来人界就没了!
忽然门风风火火地一开,只见刘乐凝着眉头进来。
“十一点,我要关灯了。”
“哎哎哎,我的脚还没洗完!”
刘乐面不改色,似乎对于噪音很心烦。睨着蚊帐里的李玄说:“要吐外面去,不要影响我睡眠。”
王小炎面色一僵,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王一本着话少事少麻烦少的原则缩进蚊帐里根本不开腔。
突然李玄觉得他不该欺负那十个球人界话不好的,他应该耐心地告诉他们这个“柳约”的常驻自习室地点和作息时间,帮助他们省时节力精准操作。
事实证明人的忍耐力往往比想象的强,而同时结果会证明你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胃里的黑洞碎片会中和掉混沌,但是他早上浑身冷汗地打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发现空空如也,里面连接着他胃的黑洞碎片被吃得干干净净。
幸好看起来那条蛇也吃撑了,处于被黑洞满足后的沉睡期。不过,在翻找时,李玄忽然停了下来。他的手甚至开始发抖。
插在黑包旁的保温杯不见了。
心头怒火瞬间喷薄至全身,他立即将黑包狠狠一扔。那个可恶的艺术家!
那天他们同时收手,并且互相承诺互不再侵犯,谁能想到那个狡猾的女人居然挟持了他的保温杯!
今天他托王小炎请病假,所以没有去上学,也不准备再管那个刘乐了。看在王小炎昨天的份上,他决定等刘乐消失如果王小炎要一边哭一边擤鼻子的话,他也可以多容忍几天。
这时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真是烦得要踢门了!
“请问,李玄同学在吗?我是他的班长,听说他生病了来探望他。”
听到这个熟悉得声音,李玄心中一凉,他捂着自己的胃:昨天没有把你吐出来是我不对,现在我们一起加油行不行?
然而胃里竟然风平浪静得如同他一日三餐规律作息有序一般。
丧钟般的敲门声继续锲而不舍地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