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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亦足回到住处,那些小兄弟们还都没有回来呢。回来的路上,他还顺手打了几只兔子,好给这些半大孩子们打牙祭。这里的物产真是丰富,简直就是棒打獐子瓢舀鱼啊。
余亦足心念一动,一只硕大的铁锅出现了,数个瓶瓶罐罐散在地上,油盐酱醋一应俱全。烧鹅最好吃,可是做法比较考验手艺,干脆清炖吧。余亦足捡了几块石头垫成一个简易灶,木屋附近有很多废弃木材,直接搬来一把当柴火。凝聚一道火符打到锅底,腾地冒出火焰。
会了法术,就是方便啊。比前世的打火机还好用。
他先是烧了些开水,扒毛去脏,收拾得妥妥得。他手劲也大,不用刀,直接用手把生鹅撕成十几块,扔到锅里。葱、姜、蒜、花椒、八角等胡乱扔到里边。
不过半刻钟,锅里已经冒出浓郁的肉香。余亦足从来也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肉,忍不住要流口水了。不过他也知道火候根本不够,耐着性子生生炖了一个时辰。这才慢慢收了汤汁,熄了火。
这天色还早着呢,中午也没吃东西,索性再去找米老头。他就端着铁锅,直奔山坡而去。
刚刚到了木屋门口,还没等敲门,米老头就从屋里出来了。衰老的身体又冒出了些许生气。鼻子一皱,喜笑颜开:“好小子,你行动也很迅速嘛。真是雷厉风行,有点悟性啊。哈哈。”然后看了一眼余亦足身上的衣服:“不是叫你换衣服么?穿得跟乞丐一样,哪像个修仙者。”
余亦足恬着脸笑着说:“我现在还只是个候选弟子啊,再说了,我就是个乞丐,也没钱买新衣服啊。”
米老头横了他一眼:“我信你的鬼话。”他盯着余亦足看了一会,便进了屋里。
余亦足正自纳闷呢,米老头又从屋里出来,拿出一身道袍,扔给他,“换上!”
“在这儿换?”
“废话。这里又没有人。马上换。”米老头一瞪眼。
余亦足才不听他的呢,捡了个角落把衣服换上。还不错,非常合身啊。
米老头看到余亦足穿着一身小道袍走了出来,点了点头:“这才像话么,长得也不丑,换了衣服就像换了个人,好一个小道长。修道之人,连仪表都不讲究,怎么能修出道果啊。”
余亦足无可无不可。
这一老一少,在一株老槐的树阴下,席地而坐。一人拿了一根鹅腿,就这么大口啃了起来。米老头看上去垂垂老矣,吃起肉来,却毫不逊色于余亦足。啃一口肉,灌了一大口酒,“花衣的小叶娘十三四呀,啷格里格啷......好肥鹅,好酒......小兄弟,你要不要来一口?”
余亦足摇了摇头:“这酒还不算好,太寡淡,还有些酸气,不好。”这酒和前世的米酒相似,确实淡了些。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还挺能装。你还懂酒?”米老头乐得自己一个人喝。
这一阵风卷残云,十几斤重的大鹅,都进了两人的肚皮,就连汤汁,也被米老头喝了下去,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满足地说:“不错,十几年了,第一次吃个饱饭。”这话里透着一股子萧索
忽然,远处传来汪汪的狗叫声,又有少女的声音在大声说:“铁牙,是这里吗?”
米老头忽然脸色一变,忽得站起来,原地团团转了两圈,焦急的搓着双手:“小子,待会来人了,你就说根本不认识我,明白?”
“啊?“余亦足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啊这老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明眸皓齿地小道士,细看原来是个女娃娃,牵着一只长腿细腰的黑狗,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冠。
那黑狗猛窜了过来,冲着余亦足汪汪直叫。
余亦足一看,吓了一跳,手脚麻利地爬上旁边的老槐树,坐到树叉上,还自惊魂未定。原来他在小的时候,偷人家果园里的苹果,被主人家的狗一直追出二里地,落下的心理阴影。
小姑娘站在下面,横眉冷对,指着:“喂,小偷,快下来。怎么敢偷吃我家养的天鹅!看我抓到你,不把你......把你......叫我爹爹打你的手掌心。”小姑娘发了会狠,把自己认为最严重的惩罚来威胁对方。
余亦足吓了一跳,什么?天鹅?那可是保护动物啊。擦,这异世界似乎没有动物保护法。不过吃了人家养的宠物,恐怕也要赔钱的吧?怪不得那米老头吓到躲了起来。
“喂,女娃子,我可不知道那鹅是你养的啊,它头上又没写着字。你总得讲道理吧。”余亦足骑在树上,对她说。
“那你也不能打杀,还炖了吃了。杀生吃肉,已经犯了仙霞山的弟子规哩,把你送到执法堂去!”小女孩应该是仙霞山的弟子,要不然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还是候选弟子呢,这些门规也没人告诉我啊。不知者不罪,执法堂也不能随便罚我吧。”余亦足笑了笑。
“哼,你可穿着亲传弟子的道袍呢,这个可抵赖不了。你师父呢?我要告诉你师父,看他不把你揍扁!”小女孩做出凶凶的样子来。
“嗯,嗯?什么亲传弟子的道袍?”余亦足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懵了。
小女孩还要说话,旁边的女冠拉了她一把,温言细语地说:“好了,采莲。我来问你这位师兄几句话。”
女冠抬起头,笑了笑,容颜竟是极美。余亦足当场有些看楞了。
“见到尊长,骑在树上可不算尊重。下来吧。”余亦足听了,准备下来,看了一眼黑狗,又有些怯意,重新坐回去了。
“我保证不让铁牙咬你。”女冠莞尔一笑,风情万种。
“好好好。”余亦足出溜从树上下来,刻意离得黑狗远远的。其实以他现在的身手,便是头恶狼,也伤不到他的。只是心里怕。
女冠看了一眼木屋,转头说:“鹅是你打的?”她说的是打,而不是偷。
“是我。”余亦足点了点头。
“鹅呢?”
“炖了,吃了。”
“这么大一只鹅,你自己一个人就吃了?”
“对,我的饭量一向比较大。”总算余亦足还记得米老头的嘱咐。
“你师父是谁?”女冠道人追着问。
“我说了,我还是候选弟子呢。”
“候选弟子怎么可能穿道袍?你是谁?来自哪里?潜入到仙霞山有什么图谋?谁派你来的?怎么混进来的?”女冠道人咄咄逼人的追问。
“呃......这衣服是......”
“还敢瞎说。你一定是邪派弟子,前来刺探情报的,对不对?”女冠厉声道。忽然手中飞出一物,迎风化为一株巨大的桂树,如一幢大楼,高高地飞起,挟带起一阵狂风,朝着余亦足头上砸去。
小女孩在一旁惊讶地捂住嘴巴。
余亦足抬头一看,吓坏了——卧了个槽,这是要老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