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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老顾拿着一块擦眼睛布正在认真的擦拭一支口琴,一边擦一边用嘴吹上面看不见的灰尘。他是这家“by the way”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一位音乐爱好者。酒吧的墙面上挂着很多他到处搜集的各种乐器,有吉他,有笛子,有萨克斯等等。这时已经是晚上9:30了,外面下着雨,酒吧里面零零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老顾自然也比较清闲。
“小伙子进来坐一会儿吧”老顾放下手中的口琴对着已经站在酒吧门外有段时间的一个小伙子说到,他正在酒吧的招牌下避雨。“没事,雨快停了,俺马上就走”小伙子肩膀上扛着一个很大的麻袋,应该是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先进来吧,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再待在外面你的行李就淋湿了”老顾走到酒吧门口笑着说到。“俺,俺就在门口站一会儿,雨小了俺马上就走”小伙子看着自己“行李箱”上面密密的一层水珠,同意了老顾的邀请。
酒吧的门口有点窄,他不得不把麻袋从肩膀上拿下来,转变一下方向,横向变成竖向,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酒吧,然后就停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往酒吧里面看了看,酒吧内不是很大,零散的放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擦的一尘不染,很干净。他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的这双有点破旧的运动鞋,不禁收了收脚,显得很拘谨。生怕弄脏了酒馆的一丝一毫。
“快过来坐吧,地板脏了没关系”老顾指着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说到。“俺就不坐了,站着就行”小伙子还是很坚持。“坐一会儿不要钱的,我给你倒杯茶,喝一口暖暖身子”老顾似乎也看出来小伙子有顾虑,直接走过去把他拉到一张桌子边坐了下去。这个寒酸拘谨的小伙子让他想到了30多年前刚到SH打拼的自己。
一缕若隐若现的茶香轻轻的弥漫开来。小伙子看着这个精致的茶杯都不敢用手去碰,就那么一直看着,哪怕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喉头耸动了。“别看了,再不喝就凉了”老顾看着有些呆呆出神的小伙子说。“多谢老板”小伙子终于按捺不住,抓起茶杯一口气把这杯茶干了。“痛快,要不要再来一杯”看着小伙子有些鲁莽的喝茶动作,老顾不由得心头一乐。就这样,老顾一杯接一杯的给小伙子续着,小伙子也渐渐没那么拘束了。从和小伙子简单的聊天中,老顾了解到他叫刘小鸣,他爹找算卦的给他取的名字,取义:一鸣惊人。今年虚岁刚满18,因为学习不好就不上学了,从老家HN出来投奔在SH做工头的表哥。第一次来大SH不知道路怎么走,大晚上的地铁也坐错了,联系表哥的通讯工具,一部过时的杂牌手机也没电了。确实有点小倒霉。
一壶好茶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很快喝完了。这时外面的雨势稍微有些缓了下来,小鸣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执拗,坚持现在就要走。既然挽留不住,老顾就告诉小鸣离这里最近的地铁站怎么走,并给他的表哥打了电话,让他们到地铁站汇合。但愿他可以一直保持着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看着小鸣慢慢消失在雨夜里的身影老顾心里面也默默的祝福了他一下。
重新回到吧台,老顾拿起已经擦得一尘不染的口琴,吹起一首不知名的小曲,清扬的音乐静静的在酒吧飘荡,在座的客人好像都习惯了,有的凝神倾听,有的继续闷头喝酒。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哒,哒,哒”的皮鞋声。“老顾,给我来一杯威士忌,要度数最高的!”还未走到吧台一位身穿职业套裙的美女就冲老顾喊道。“换点别的吧,都这么晚了,喝这么烈的酒,喝醉了你怎么回去”显然这位美女是by the way 的常客,老顾也认识“老娘心情不爽,就一定要喝的爽,就来烈的!”这个美女铁了心就是要喝烈酒。老顾摇了摇头拿出一个比较小的酒杯,倒了1/3的威士忌进去,在吧台上垫了一张纸巾把酒杯放了上去。美女抬手抓起酒杯仰头就灌了下去。
“满上”美女顿了顿酒杯对老顾说到。“你喝慢一点又没人跟你抢”老顾还是只倒了杯子的1/3。“William就是个人渣!”酒过三巡后美女情绪似乎还是很激动,愤愤的骂道。“老顾你知道吗,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那个留过洋的假洋鬼子,纪宏明,他居然敢给我提出分手,说老娘没有女人味,老娘这浑身上下哪儿不是女人味!”几杯威士忌下肚后,美女心中的愤怒仿佛是脱了缰的野马,奔腾不息,呐喊不止。“小茹,消消气,和那种人分手,你应该高兴才对”老顾在旁边劝到。“那我这180天零6小时23分钟的青春岂不是白费了,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渣的,我一定要告他,让他赔偿老娘损失的青春!然后找一个更帅的,更有钱的,气死他!”小茹边咬牙切齿的说着,边用自己的小拳头砸着吧台。
半个小时过去了,美女还在骂着她口中的渣男。“他凭什么要跟我分手……我,我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工作有工作……要分手也是应该我先提出来的……”小茹骂着骂着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最后干脆哭了起来,先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接着似乎伤心的泪水太多,一滴接一滴,连成了线,顺着她光滑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流。老顾把垫在杯子下面的纸巾递给小茹,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小茹因为失恋来这里借酒消愁了。其实小茹也算是个条件不错的好姑娘,高学历,高收入,高颜值,额,还有高年龄!简而言之就是大龄剩女。就是这脾气有点“大女子主义”,平常霸道惯了,她的前几任男朋友都是受不了她的霸道才和她分手的。
等小茹擦干了眼泪,还想继续接着喝。“今天你已经喝的不少了,再喝就真的喝趴下了”老顾没有给小茹倒酒,而是指了指已经空了的一个酒瓶说到。“这样吧,我免费送你一个套餐”看着还赖着不走的小茹老顾故作神秘的说到。他打开吧台下面的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三个黑色的瓶子。“这是我刚研制的分手专用酒‘断、舍、离’今天免费给你尝尝”他又拿出三个小酒杯,每一杯倒上1/3的“断舍离”,然后推到小茹手边。小茹拿起其中一个酒杯到自己眼前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新奇的,酒的颜色是透明的。她没有再一口闷,而是轻轻抿了一口,“好涩啊,这是什么啊”小茹皱着眉说到,“你再尝尝其他两杯酒”,老顾仿佛早就料到了小茹的反应,指了指另外两杯酒说到。小茹照样一杯酒小抿一口,其他两杯酒一杯味道是苦的,一杯是酸的。“小茹,人的一生会尝到千百种滋味,但是最难以下咽无非也就是苦酸涩三种,所以,尽早放下已经发生的不快吧,要不你会错过更多美好的滋味啊”老顾端详着其中一杯酒若有所思的对小茹说。“老顾,你说得对,我没必要为这种人渣伤心难过,我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我现在就和过去断舍离!”说着把一套的断舍离全部喝完。然后潇洒的结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