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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局的伸缩门紧闭着,旁边的传达室里倒还亮着灯。梁权走过去,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往里面看,里面坐着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梁权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那人听到声音往窗外看了一眼,提高声音说道:“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梁权道:“麻烦你开下门,我有急事。”里面的人却不再回答。梁权伸手将窗户推开,再次说道:“麻烦你开下门,我有急事。”那人回过头,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说着就要关上窗户。梁权道:“我有急事!”那人大声说道:“里面的人都回家了,有事也办不了!”说完咔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梁权低声骂了一句,隔着伸缩门往里面看看,里面办公大楼的房间基本上都黑着灯,那人说的应该也是实情。扭头看看冷然,冷然也正开着他。梁权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咱们再来吧。”随后又说:“一个晚上,出不了意外。”像是对冷然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再次来到分局门外。伸缩门开了一人多宽,在门旁边有个岗亭,一个年轻的武警身穿警服荷枪实弹地站在里面,木雕泥塑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岗亭旁边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登记簿,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但不是昨晚的那个。看到这个场面,梁权也不禁惴惴,走到离入口处三四步远便停下了脚步,看看岗亭内的武警,又看看桌子后面的中年男人,脸上堆起笑容,说道:“你好,我们想去里面看个人。”桌子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答话:“过来登记一下。”梁权回头看了一眼冷然,迈步走到桌子前面。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他们,拿起笔来,问道:“你们是来探望被拘留的嫌疑人吧?”梁权连连点头:“是,是。”那人问他:“他叫什么名字?”梁权如实说道:“肖乐天。”那人又问:“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梁权道:“我们是他的好朋友。”男人放下手里的笔:“朋友?不行,不行。想要探望被拘留的嫌疑人,必须是亲属关系才行,要不就是嫌疑人的律师,朋友是不能进去探望的。”梁权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强笑道:“您能不能通融下?”那人道:“这是规定,没办法通融。”说着摆了摆手,示意梁权退开。梁权无奈,只好和冷然一起走开。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梁权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狗仗人势!”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让咱们进,这可怎么办啊?”冷然道:“他就没有别的亲人吗?”梁权一愣,抬手在自己头重重锤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把肖宁给忘了?肖宁是小乐的弟弟,肯定能够进去。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里休养。走,咱们去找肖宁。”两人又来到肖宁家门外,梁权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高声道:“肖宁,我是你梁大哥,快开门!”喊完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肖宁来开门。梁权又接连敲了几遍门,里面始终没有动静。冷然道:“是不是没在家?”梁权道:“肖宁身体不好,一般都不出门的。用你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从赌场出来之后,梁权曾用自己的手机给肖乐天打过电话,但打不出去,不但打不出去,电话也打不进来。他以为是手机坏了,正准备要去修理。其实是金老板做得手脚,就是为了防止他联系上肖乐天。梁权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肖宁的号码给冷然看,冷然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一脸播了三次,都是如此。
梁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肖宁也出事了?不行,我得进去看看。”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根发卡来,插进锁眼里,来回拨弄几下,然后用肩膀一推,门便开了。他和肖乐天是一师之徒,都是梁三手从小培养起来的,开这种简单的门锁不在话下。梁权将发卡装进口袋,发现冷然正看着自己,忙解释道:“这个,是我从网上学的。”冷然没说话,迈步进了屋。梁权跟着走了进去,同时喊了两声:“肖宁!肖宁!”却没人应答。冷然来到咖啡桌前,弯下腰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积了薄薄一层灰尘的桌面上便露出一道痕迹。梁权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又回到客厅,对冷然说:“看样子,他们应该有几天没回来了。他们在这住了五六年了,不可能轻易搬走。怎么会这样?”冷然道:“咱们在这等等,或许他很快就会回来。”梁权道:“也只能这样了。”跟着又叹了口气:“我从赌场出来以后,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了,怎么会这样?”
两人在客厅里等着肖宁回来。梁权趁此机会,给冷然说起自己以往的那些英勇事迹,冷然面无表情的听着,也不答话,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后来可能是觉得烦了,就自己去肖乐天的房间休息去了。中午,两人去外面吃了顿饭,回来之后就发现原本锁好的门开了条缝。梁权就以为是肖宁回来了,推门走进客厅,同时说道:“肖宁,你可算回来了......”说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见有个人站在客厅里,面朝着窗户,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外面。听到有人进来,便扭过头来。梁权喝道:“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那人还没说话,旁边的冷然说道:“就是他把肖乐天抓进警局的。”梁权一听,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勉强笑道:“你,你是警察啊。”他和肖乐天一样,看到警察,本能地就觉得紧张。段文涛看看他们俩,问:“你们两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梁权道:“我们是来找肖宁的。你为什么也会在这?肖乐天都被你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