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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看言谨不像是开玩笑,立马说道:“难不成昨晚你们集体梦游了?”
沈泽说完朝着阿哑看了一眼,只见他的吊床绑的极高,要不是天稍微亮了点,根本发现不了。
见阿哑还在吊床上躺着,他就疑惑了起来。
“昨天···你做梦了没?”沈泽问道。
“梦···我忘了···”沈泽一听,这人忒不靠谱了,连忙拍起了其他人。
他们一个个的人都犹如好几天没睡觉了,等把他们叫醒,他们依然困倦着,用手本能的捂住眼睛。
沈泽和言谨一看,这怕不是又出现啥意外了,连忙去叫阿哑,结果靠近一看,阿哑根本不在吊床上。
吊床的被子里,是那个阿哑从井底背出来,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
沈泽一看,这吊床绑在半空中,起码有七八米往上,自己和言谨的身手,根本上不去,一时间没了办法。
沈泽连忙扯着言谨让他坐了下来,又是拿吃的又是递水的。
言谨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长长的嗝,便托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你他娘的,你要是想不起来,刚才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行行行,知道知道!”言谨说着又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突然左手握拳,右手出掌,用力的拍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
沈泽一看,二话没说就抽皮带,言谨立马摆出双手,连声说好。
“昨天,不知道是不是梦,但极其真实又极其模糊。”
“你他娘你自己说说你说的这是什么东西?”沈泽大骂道。
“真实在我的身上和我的位置,那要是梦,我估计现在还躺在吊床上晃着。”
“那模糊在哪?”
“模糊在这林子,昨夜那场景本来就跟假的似的,再一晕过去,起来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沈泽一听,的确,很多时候知道那是梦都是靠在醒来之后与真实世界的触感和交流,但这林子一直有股古怪的力量。
“假如在这迷离的林子里,大半夜遇到了一只熊,熊没吃你,但把你拍晕了,那第二天醒来有什么能证明昨夜那熊来过?”言谨问道。
“你还躺在原地,遇没遇到熊的区别就在于你睡着的时候,睁没睁眼。”
沈泽听言谨说完就沉默了,“那你昨天做的梦,是什么视角的?”
“视角?”言谨一脸疑惑。
“就是···你能看到你自己吗?还是和现在一样?”
言谨听罢,若有所思的抽了口烟。
“我的妈!好像我还真能看见我自己!”言谨立马站了起来,不安分的来回踱步。
“他娘的,要不是你一说,我都没注意到!”
“据我所了解,大多数梦都是第三人称的,也就是在梦里能看到自己,也有上帝视角的,就是从天上往下看什么的,但第一人称就比较少见了。”沈泽说道。
“那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什么梦?”沈泽问道。
“你呢?你做梦了吗?”言谨问道,他看沈泽的眼珠立马朝左下角看去,随后一抬头。
“可能,做没做梦我忘了,可能做了,也可能没做。”
言谨立马解自己的皮带。
“我他娘的做没做梦我都是躺在自己的吊床上的,你他娘的躺在地上,还不是你的问题?”
言谨一听,也没了脾气,慢慢坐下,随后张嘴说道:“你知道梦这种东西,醒来之后一般都是想起来多少是多少了。
沈泽点了点头,随后给言谨点了根烟,便静静地等着。
“哎?说来也怪,我那梦是从躺在吊床上开始的。”
昨天言谨躺到吊床上之后,一直纠结自己看东西左右反转的问题,难受着难受着就睡着了。
他突然感觉浑身发冷,起身一看,自己躺在吊床上,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周围更是漆黑一片,一点光源也没有,月光被茂密的树叶挡的死死的,他也不敢出声。
心说要是有个被子,他能裹着脑袋睡过去,可眼下啥都没有,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了,于是就起身,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拿出手电筒,朝周围照了照,立马发现一个问题。
人都不见了。
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这怎么突然人都没了。
“你知道的,做梦的时候不可能意识得到自己在做梦。”言谨突然停下,补充了这么一句。
但人没了归没了,可是言谨却想去找他们,于是在这林子里转了又转,结果就发现一个问题,这林子,压根就是一小片地方。
也就是老席虽然一直说这林子有多怪,又扯上区什么的,但这林子压根就是一条林子,也就是很长,但宽度一般,极其狭长。
阿哑就借着“玉簪问路”的幌子,一直在这林子里走,不愿意出去。
这时言谨就火了,心说这阿哑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装神弄鬼的。
于是就在原地等他们回来,结果等着等着自己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等醒来之后,发现人就又都回来了。
自己依然躺在吊床上,他一侧身,看见路十一在那烧火,那时候自己好像也忘了刚刚想的事,脑袋里只有自己左右颠倒的事了。
他问了几句,路十一就让他闭嘴。
“然后呢?”沈泽问道。
“然后好像那井里的东西出来了,一脚把我撂倒了,我就睡着了。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你突然把我给抽醒了。”言谨说道。
“那他娘的···哪个是梦?”沈泽问道。
“按你那么说,你有两次躺在这里,但现实应该只有一个。”沈泽说道。
“那第二次应该是假的吧,那时候我一侧身,我是在吊床上。”
“那第一次是假的呢?也能成立。”沈泽说道。
“无论你这两个经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按照你现在跟现实世界的交流来看,都可以成立。”
“那你呢?”言谨问道。
“我他娘的知道什么?我从井里上来之后就一直在睡觉。”沈泽说道。
“那···”言谨摸了摸他光秃秃的下巴。
“挨个抽一遍?”言谨指着那些睡觉的人问道。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阿哑呢?”沈泽说道,指了指那个绑的奇高的吊床。
“假设现在跟老席当年遇到的情况一样,这里除了你所有人的梦都相通了。那么阿哑当时遇到的状况应该跟你一样?”
言谨仔细想了想,随后一皱眉头。
“那就有两种可能了,第一就是我的一个段经历是真的,如果是那样,阿哑会在哪?”言谨问道。
“你他娘的第一段经历是你一个人,难不成阿哑也梦到自己是一个人了不成?”
“那阿哑会怎么做?”言谨回问道。
“他在车上对我们这些类属于封建迷信的东西嗤之以鼻,但进了这林子又比谁都迷信,很难讲他到底选择怎么办。”言谨说道。
“如果是第二段经历是真的,那他···”
“他说不定会选择和那个井里出来的东西死磕。”沈泽说道。
“这类人其实跟我们也差不到哪去,心路总有个执念。”
“我们?你是说咱俩还是你们算命的。”言谨问道。
“我们算命的。”沈泽回答道,随后抬起头朝天上看了一圈。
“按你们现在的位置来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梦里事件发生的中心点。”沈泽说道。
“会不会···”言谨转头看着那口井。
沈泽顿时一惊,“阿哑虽然身手够好,但在梦里也不会那么莽吧?”
“怎么办?”言谨问道。
“等!现在就我们两个,说实在的啥也干不了!”言谨说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有了!”沈泽突然打了个响指,“按你的说法,你两段经历的结局都是在这地上躺下了,那按道理,他们也是那么经历的,现在的位置就是他们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最后的位置。”
“所以你想···”言谨立马明白过来了。
“把他们的位置变一下。”沈泽说道。
他们把躺在地上的所有人搬回到了吊床上。
言谨扛着老席,感觉着老席虽然看着瘦,但可一点都不轻。等他抬完,已经气喘吁吁了。
“现在就差阿哑了。”沈泽说道。
“那个阿哑才是关键。”言谨补充道。
但一时间,他们也无事可做,便做到井边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生的事。
这时沈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心说从进入孟定以来,经历的怪事太多,一时间自己所有的常识似乎都被打破了。
自己虽然一直接触古古怪怪的事,但大多都是听人口述,其中的真真假假也无法判断。
就像荷马史诗一样,起初没法记录,就口口相传,传到现在,估计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样,但依然被称为西方神话的滥觞。
要是这样,那秦始皇到底存不存在就也是个谜了,也许是一些写史书的人瞎写的,结果传下来成了历史。
就像自己的爷爷一直说自己有三房老婆,起初是没人相信的,但到了他这一代,所有人就都信了,不管是调侃还是真相信,但他爷爷的确做到了篡改历史,而且是几十年间的历史。
那几千年前的历史,谁知道。
沈泽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思绪跑的太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腰。
一摸,立马感到一股极端的恐惧。
他把腰间的东西拿了出来,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手电筒。
他快速的回忆之前井底发生的所有事,自己的手电筒不是丢了吗?
当时在黑暗中被人夺去?
慢慢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微风一吹,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说···”沈泽转头冲向言谨。
“你手电筒呢?拿出来借我用用。”
“大白天的你要那玩意干嘛···”言谨说着把手朝腰间摸去,结果话没说完,立马呆住了。
他和沈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沈泽立马伸出手,看到手心掌纹无比干净。
“他娘的···”言谨也看了看手心。
“他妈的别告诉我井底下那些也是梦!”言谨大叫着。
“不是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沈泽和言谨立马吓得站了起来。
只见阿哑从一棵树的顶端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浑身脏乱不堪,手中拿着一个极为细长的东西。
“如果是梦的,我们早就死了。”阿哑淡淡的说道。
“你去干什么了?”沈泽问道。
“昨晚,你们做梦没有?”阿哑问道。
沈泽一听,看来之前的对话他没有听到,便安下心来。
“不确定···”言谨回答道。
“唔。”阿哑像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从树上跳了下来。
“记住,如果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哪段记忆特别不敢确定,一定要说出来,在这黑森林里,梦里和现实一样真实。你在哪躺下的,梦里你就从哪里起来,梦里你从哪里睡去的,醒来之后你就会出现在哪。”
“尤其是感觉,自己丢失了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