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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有人报了警,说发现村子里有一个人“累死”了。乡下没有什么规矩,报案者就在警局门口吐沫横飞的说了起来。在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警局门口,我听了个大概,死者失踪了将近半个月,最后在一个湖的中心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面目憔悴表情绝望,之所以说他是被“累死”的,是因为他浑身都散发出疲惫的感觉,从皮肤到神情,还有就是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能让他死去的理由。
报案者冲着警察摇头晃脑了一阵子,就被带了进去。还没等周围人散开,就又走了出来,跟警察打了个招呼,便赶起了牛车,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警局。
我见事情古怪,快速跟了过去,拦住了牛车主。车主身材消瘦,六月还带着一个与他不相称的华丽棉帽,让人生奇。“你那个案子,警察怎么说的?”牛车主没有搭话,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扯了扯袖子,就准备离开。
“我是记者。”我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证,把相机拿了出来。
车主来回打量了几遍,见我不像是说谎,便开始客气起来,“领导好,领导好。”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递了过来。
“谢谢,我不抽烟。你这个案子,警察是怎么说的?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车主听完叹了口气,慢慢点上了一根烟,看样子非常犹豫。
“来,抽我的吧。”虽然已经戒烟很久,但是为了社交,还是不得不在身上带着一些,大多数,烟都能很好的打开话题。
见我递出去的高档烟,车主把手里的烟往一掐,剩下的直接揣进了怀里,搓了搓手,接了过去,狠狠的抽上一口,满脸享受的样子。
“我请客,咱找个地方慢慢聊?”正是中午十二点,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吃饭,便匆匆来报了案。说着,我把整盒烟塞到了他手里,他这才答应下来。
“我叫言谨,大哥怎么称呼?”牛车主摆了摆手,“叫我老孟就行了,我是那边村子里的,今天出了命案,这才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那你怎么那么快就从警局出来了?既然是命案,不待做个笔供?”
“笔供?我们那个村子靠打猎赚钱,这几年死的人多了去了,警局都不想管了,随便说了几句,就让我回去等着。”
在镇上左转右转找不到好地方,等过一个街角,见我拿不下主意,老孟扯了扯我,“要不,咱去那吃行吗?”老孟所指的是一个钟楼,钟楼有七八层,红黑色的搭配显得非常古朴沉稳,在楼顶还能看到一口大钟静静的掉在上面。钟楼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这起码是个重点保护单位吧?怎么在里面吃饭?”老孟嘿嘿一笑,“咱这穷乡僻壤,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呢,这钟楼,早就被大户收下了,改成了饭店。”将信将疑的走进了钟楼,果然立马迎上来了两个身着古装的服务员,冲着我和老孟,行了一个古典的礼,老孟冲我得意的一笑,熟络的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在鼓楼里左转右转,鼓楼上的空间很小,尤其被天井隔开之后,但是利用的却非常合理,周围都是席地而坐的食客,用矮桌摆上食物,在这百年钟楼上,也别是一番文雅。
等上到了七楼,老孟领我进了一个雅间,说是雅间,其实就是八楼。在大钟旁边坐下,身后随之来了几个穿古装的服务员。还没等我张嘴,老孟冲着她们说了一句,“照以前的来一份。”,她们应了一声,缓缓退后离开。
我觉得惊奇,看老孟的样子,起码三代贫农,怎么在这算是高消费的地方,那么熟悉,连服务员好像跟他都很熟。
“怎么?你经常来这?”看我鄙夷的样子,老孟得意的喝了口酒,“别提了,都是以前的事情,要是搁两年前,我还是这的贵客呢,可惜这两年发生的事太多了。”
“都发生什么事了,说说看。”嗅到有新闻的味道,就不自觉的掏出了笔记本,老孟看了看我,按下了我手里的笔,“咱就当朋友聊天,这没什么好记的,说出去还不如曝光这钟楼吸引人眼球呢。”我见他很介意,就不好扫他的兴致,顺手就把笔夹在了笔记本里。
“两年前啊,我虽算不上腰缠万贯,但是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是这钟楼的常客,哪知一次河流改道,断了财路。”老孟豪饮了一杯酒,继续道,“看那片林子。”顺着老孟的手指看去,是一片月牙形的森林,森林中间有条深沟。广袤的森林旁边便是一道断崖,上面挂着一道亮银色的瀑布。
“当年我们全村都是靠捕鱼、运货为生的,但是后来河流改道,全村人一下子失去了支柱。大家大手大脚惯了,那些积蓄很快就花光了,这才开始想着找出路。有些有了些人脉的人,背井离乡出去生活了,一些人出去打工,只有少数像我这样的人,还呆在这。”
“你怎么不出去打工?现在的时代,出去干点什么,都比打猎种田钱来的更快吧。”
“唉,家里的原因,家里人需要照顾,何况村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如果再没几个男的,打猎、出货,都没办法。村子里除了我和村长,就没几个男人了。”
“那河流为什么改道?”关于河流改道导致流域城市衰落的例子世界上也有不少,其中比较有名的,大概就是莱茵河了。
“说来话长了,两年前的一个雨夜,我运完货,正准备下锚,突然一声响雷,吓得我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传来隆隆的巨响,几米高的巨浪呼啸而来,推着我的船急行了几百米,最后迎面撞上了林子,才停了下来。”老孟说着,摘下了棉帽,只见他的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散发着黑色的亮光,让人发憷。
“后来呢?这河是被那巨雷改了道?”人工改道在现实当中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般要在非常合适的地方用炸药才能实现,先不说巨雷的威力,巨雷劈到平地上,都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
“应该是,我这是命大,才捡回一条命。当时幸亏回来的早,停了船。在上游的人,可就惨了。”老孟连连叹息,深深闷了一口酒,才继续往下说。
“我们村子里有个叫琪圆的,他父母那时候正好回来,他那船走着走着,河流流向突然改了,他们愣生生的冲下了悬崖。”我望了望远处的瀑布,明白了当时的经过。
老孟说着,看了楼梯一眼,突然快速的戴上了帽子,整了整衣服。他刚把酒杯举起,身后就来了几个服务员。
“孟老板,今天怎么没见胆小村长他们和你一块儿来送香料啊。”服务员边说着,边把盘装小菜一碟碟放在矮桌上,有龙虾,也有不知名的昆虫。每道菜都晶莹剔透,犹如各色的宝石,最大的一盘,也不过巴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