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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竹内派了个监视眼线早川芽衣整个白天的守着,可石川半夜里可真没闲着,什么大马掌、小铃铛、牵马绳诸如此类紧着往自己小屋里捣腾,他怕弄出声惊醒了不知夜间身在哪屋的早川,值得蹑手蹑脚犹如做贼般一件一件的搬运。
白天装模作样的遛马识马性,晚上当起了搬运工的石川两天下来,眼眶就已经明显的翻起了青黑。
“歇一天,歇一天,今天说什么也得睡上一整个白天,那早川总不能闯进屋来掀自己被窝儿对吧?大不了老子就说自己病了,她还能把一个光屁股的男人活拖出去?”,石川自顾自的想着。
日上三竿,墙上的钟表准确的指在了九点整的位置。
“哗~~~”,障子木门被人由右向左的轻轻划开,一个身穿和服的影子立在了木门之外。
石川刻意的醒着,他并没有熟睡过去,因为他知道只要躲过这个时间点儿,也许那早川小姐就一整天不会找自己麻烦。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石川紧闭着双眼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突然,自己身上的被子缓缓的、缓缓的被扯到了一边,就在只剩腰部还盖着的时候,石川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坐起身,死死的拉住身上的被子。
“你干什么?”,他瞪大着眼睛,却不料刚好与俯身揭被子的早川芽衣撞了个脸对脸。
这是石川长这么大除了家人外第一次与陌生女人如此接近,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立刻被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慌忙的用手摸着四周散落的上衣和裤子,就这样在一个女人的注视下一件件的套在了身上。
“你能先出去吗,我要穿裤子了”,他红着脸低声的对仍在他眼前一动不动的早川芽衣说道;
没有回答,甚至那女人连眼都都没眨一下;
“无礼的女人,你这样儿我可喊耍流氓了啊”;情急之下石川的确想不好该说什么,他原本想说“再这样就喊人”,可想了想这幽谷之内哪还有其他人?
憋红着脸草草提上了裤子,他连看一眼早川芽衣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朴实的中国研究生就仿佛倒像是自己做错事一般低着头走出了自家的房门。
天空的日头并没有带来多少的温度,晚冬的北海道依旧很寒冷,由海岸吹上来的海风如刀子般割在石川的脸上,他不止一次的双手捂着头,而他身后的早川芽衣,却好似没事人一般,紧随着他走向了马厩。
“今天我要去遛马,你别跟来了”,石川眼见着自己又要被折磨一个整天,灵机一动,打算牵着玄牝去山的另一端找寻已半年没见的秦褚,或者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但至少他是中国人,有个同胞在身边,心里也许会踏实很多。
早川芽衣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看到任何同意的迹象。
“你这是默认同意了啊”,石川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的说了一句。
“嗒嗒嗒”的马蹄声随着石川的脚步向山顶飘去,他又一次爬上了那处捡到月牙指环的地方,眺望着山脚下的几处遛马场,那里人头攒动,熙攘声络绎不绝,十数匹赛马被围在场地中央,不是传来恢恢的嘶鸣,像是会社在搞什么特殊的活动。
但这并没有让石川分心,他仍然在向住宿区走着,按照半年前秦褚的描述,他应该就住在那里,现在需要祈祷的只是秦褚还在这家会社,还没有结束他的勤工俭学。
“秦褚?”,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摇了摇头;
“是的,秦褚,中国人,嗯,有这么高.......”,他边说着,边用手比量了一个比自己稍高些的手势。
“不知道,这里是简驻区,但这里没有中国人,您再问问别人吧,很抱歉没有帮上您的忙”,说着,那男人向石川鞠了个躬,又向石川身后一脸木然的早川芽衣偷瞄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但石川并没有放弃,他转过几座木屋,向一个脖子缠有白毛巾的年轻人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您认识一个住在这里叫秦褚的中国人吗?”,他的语气非常恭敬,甚至不忘鞠躬问候。
“什么?中国人?哈哈哈,你来这里找中国人?”,那白毛巾小伙子似乎非常意外,像是被人问出了件十分滑稽的事情。
“嘿,大家来看,居然有人跑这里来找中国人,哈哈”,他边喊着,手抓着白毛巾的一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喂,小子,这是简驻区,只有卖苦力的北海道人,你要找中国人那得去有钱人呆的地方,啊?哈哈”,不远处一个坐在草料堆上的中年男人嘴对嘴的用水壶饮了口水,大声的嘲笑着石川。
“是啊,再懒惰的中国人也不会跑来干粗活儿的,他们宁肯在城市里刷盘子,也要陪在漂亮女人们的身边,北海道?北海道哪里还有女人啊哈哈哈”。
就这十几秒钟的时间,那白毛巾小伙子的周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显然是积怨已久,石川早就听说过,这种情况不仅仅存在于RB,甚至包括了很多国家。
但被当中嘲笑、尤其是在嘲笑自己的同胞的石川却有些按耐不住,就在他要争辩几句时,忽然,原本漫天的嘲笑声戛然而止,玄牝向前挪了挪身,将原本站在玄牝身后的早川芽衣显露了出来。
“对不起阁下,我不知道您带了女眷,十分对不起”,那原本坐在草垛上的中年汉子慌忙站起身,赶忙鞠躬向石川道歉。
而另几个嘴角仍带有讥讽之色的男人也纷纷弯下了腰,似乎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一般,搞得石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只想问各位有谁知道一个叫秦褚的中国人,他可能是半年前住进来的”;
“阁下,很抱歉,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简驻区一共只有几十户,常年就只有我们这些为牧场提供草料和干草的苦人,很多年来都没有外人来这,没有帮助到您和家眷我们十分羞愧”,说着,他重重的向下鞠了个躬,并久久没有起身,直至石川还礼,这群满头是汗的北海道苦力们才转身离去。
石川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态度如此大的转变,但却也懒得多想,秦褚不在这儿,而且听那中年男人的话来看,秦褚自始至终都不曾来过这里,他去了哪?
低头沉思的石川牵着玄牝向幽谷的方向萧然的走着,他的耳边仍然回荡着半年前秦褚对他说的话,以及那些苦力们刚刚漫天的嘲笑声。
忽然,一连串的马嘶和踏蹄声由远处传来,石川抬头一看心说糟糕,在他刚刚低头走路时,却不知怎的走偏了方向,绕到了马场附近,正是上次被那副黑眼镜教训一通的地方。
“喂,是石川君吗?”,一个非常活泼的声音传进了石川的耳朵,那声音很清脆,像铜铃敲击一般令他停住了脚步。
“真的是石川君,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哦?这位是.......”,叫住石川的人,正是西村里咲,此时的她,正面带笑容的向石川身后的芽衣打着招呼。
可即便是活泼开朗的西村,也没能换来早川芽衣的任何反应,甚至点点头这样的基本礼节都欠奉。
碰了一鼻子灰的西村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视线重新回到了石川身上,轻轻的拉起石川的袖角:“快来,今天可是大阪杯在静内町的良骏初选赛,连柴田政人这样的全RB优秀骑师都来了呢,你也是来看比赛的吧?”。
西村里咲没等石川搭话,就已经拉着他的袖子没头没脑的登上了马道附近的一处小山顶。
看着这些与幽谷里完全两样的热闹景象,耳边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儿轻声鸣叫,身边又多了个一时都闲不住的西村里咲,石川似乎忘却了些许烦恼,全部的目光,都被马场出发点木栏围住的十三匹骏马吸引而去,甚至忘却了就站在他背后那身穿和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早川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