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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被毁一事,在极乐城中已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连带着之前男人所犯下的事,都一并被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薛姓,外号是神探的男人揭露了出来,可最终男人已死,身份成谜。
几天之后,临近了破元日,据说神猪太守为了安抚众城民情绪,准备大操大办一回,借此吸引更多三界中的游客来临,听此传闻后,整条街都装扮了起来,别说还真有点曾经过年的气氛,不过唯独宋老棍的当铺就惨了些。
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让人给强拆了,透过破败的门窗朝里头看去,满屋一片狼藉,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将各种碎屑粘在了地砖上,极难清理。
“奸计!无耻小人的奸计!”
那夜之后,白清睡着、长亭躺着,方然饿的吃了整整一宿才完事,似乎每次长衫鳞化之后,他都会很饿。
当铺关张了几日,如今才收拾这一片凌乱,几位木景阁沈公子派来的工匠,此时正在尽可能的修复门窗栅栏,方然和大富两人跟苦力一样,正埋头将碎屑扫出门,忽然听见宋老棍说话,便都回头看去。
“掌柜的,什么奸计?”大富扯着嗓门嚷道,似乎听这个来了精神。
宋老棍坐在当铺正中央,翘着腿悠闲的品了口茶,抬手拂去了桌上的木头碎片,将茶杯放下后,不屑道:“姓荀的那老东西的奸计!”
“这个,姓荀的又是哪位?”方然低声问了身旁大富一句,而大富却笑着挤眉回道:“咱源震祖师门下,在极乐城东街有两间当铺,咱掌柜这间算一个,另外一个,就是荀掌柜的当铺。哎,这两人是死对头,拼了命想搞死对方的那种。”最后一句话,是压低声音偷偷说的。
方然听偷笑,可此时宋老棍却略微不满的拍着桌子道:“什么荀掌柜!那老东西不配!放到以前老夫在混界的时候,他连给老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要人脉没人脉,要品鉴的眼神没眼神,要不是一副奴才相的跟源震祖师攀关系,他算个屁啊!他是!”
说完话后,宋老棍有些激动,本想喝口茶压压,结果却呛到了,咳嗽的不停,大富见状赶紧凑过去,帮他拍背顺气,还附和的说道:“都怪我这张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个把门的,可别把您真气着了!不至于!”
大富那是粗人,一掌拍下去,差点没把宋老棍给拍的拱在地上,稳住了身形后,不满的将大富踹开,冲方然摆摆手叫到身旁,然后低声说:“姓荀的老东西,把咱当铺的账本给偷了!”
“账本?”大富和方然异口同声,也是同时看向破碎的柜台位置,还别说,收拾东西的时候,真没瞧见账本。
“经过老夫神探般缜密推理,那个到处杀人的黑衣服,八成就是姓荀的雇来的,最终目的便是搅乱极乐城,然后趁着乱劲,把咱当铺的账本搞到手。”宋老棍眯着眼,一副识破奸计的模样。
你们这的神探真够廉价的,方然无奈的晃着头,那黑衣男人明显就是奔着白清来的,跟账本有一毛钱关系?这老东西是有迫害妄想症吧?
大富东瞧西看之后,挥了下手说:“掌柜的你肯定是想多了,当时咱回来的时候,乱糟糟的,说不定就是被看热闹的给顺手捡去了!”
随即,宋老棍满脸失望,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动点脑子吗?金符银子一分没少,唯独账本没了,而除了姓荀的之外,哪会有其他人放着银子不拿,偏偏将账本拿走的?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就在白爷蛰伏回画界领域睡觉的时候,才出的乱子?分明就是想抓老夫做假账的把柄,借此打压咱们,并最终把这间当铺也一并纳为己有!”
“那你做假账了吗?”方然直接问了出来。
可一问这个,宋老棍赶紧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方然小声点,又瞧了眼正在修缮门窗的工匠,然后低声说:“哎呦!方爷您别那么大声!在咱这极乐城里头开营生,都得做假账,不然等给神猪太守交完税,再给祖师爷上了供之后,那压根就剩不了几个子了!”
合着你们偷税漏税挪用公款都可以说的这么自然而然了,无非就是想趁着当掌柜有权的时候多捞一些,但这同时也像桌下的定时炸弹,迟早会有炸的一天,如今瞧着宋老棍应该快炸了。
“掌柜的,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既然你都知道账本在姓荀的那了,那咱们直接去抢回来不就完了?”大富一拍桌子,嚷嚷起来,他那嗓门大,吓的门口几个工匠一哆嗦,半扇窗户竟掉了下来。
宋老棍面色一冷,起身就锤他一拳,又跟着狠踹几脚,打的大富连连躲闪,抬手挡着说:“哎好好好!我小声点,小点声!”
“莽夫!要你何用?”宋老棍又坐回到原位上,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露出笑意,轻声道:“姓荀的老家伙,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白爷睡着短时间内醒不了,但如今账本在人家手里,万一这么一耽搁,让人家发现了账目对不上,那可就坏了!”
越听越感觉不对,方然正皱着眉寻思这老家伙想干什么时,就见宋老棍带着股贼笑说:“老夫在内门里有许多关系,可以让他们写一封门派内的推荐信函,只要拿着信去找姓荀的,他一定会将其安排在自己的当铺内,等到深入敌营之后,趁机将账本取回来,岂不妙哉?”
妙什么哉!这什么馊主意,直接把白清叫醒,去把账本拿回来,再继续睡不就完了吗?至于非得绕那么大一个圈吗?这老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寻思些什么玩意?
大富听明白了,一边奉承的拍宋老棍马屁,说他主意秒,一边拍了拍衣服,似乎是要准备当那个卧底,但宋老棍却踢开他,皱着眉道:“你这张老脸谁不认识啊?你去了,那不就穿帮了吗?还不如直接明抢得了!老夫想找一个稳重面生,并且底子干净有些品鉴基础的人去...”
说到此处,这两人几乎同时转脸望向了方然,看的方然耷拉下脸,心中暗骂道:“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