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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软出来的时候,七七的腮帮被棒棒糖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林深站在一旁,看了她一眼,那张俊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迟软唇角微弯:“警察叔叔,反正也顺路,一起走吧。”
林深没说话,转身离开。
脚步却下意识的放慢。
七七去抓他的衣摆,两只手伸着:“爸爸抱。”
林深驻足,垂眸。
……
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迟软走到他身旁,笑容狡黠:“我也要抱。”
后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别开了视线。
迟软也不恼,她只是想调戏调戏他而已,抱不抱无所谓。
路不算长,很快就到了,林深抱着七七上楼梯,好歹也是三楼,怀里抱着一个有些重量的小孩他的气息居然一点也没乱。
迟软看上去有些扫兴。
她打开门,七七听话的进去。
迟软抬脚,刚准备进去,林深叫住她:“你刚刚……”
迟软转身,等着他的下半句。
林深微抿了唇,神态看上去有些不太自然:“为什么一副失落的样子?”
迟软怔了片刻。
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七七还在里面,她抬手把大门关上。
走到林深身旁,踮脚,温软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廓。
语调放慢,却又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挑:“原本以为可以听到警察叔叔你累到喘气的声音,可是你的体力好像很好呀。”
说话间,她的指尖已经滑上了林深的衬衣领口,捏住纽扣,微偏,轻松的解开了。
一颗,两颗。
直到衬衣柔软的布料松软的搭落下来,露出线条好看的锁骨,因为她此时的遮挡而覆着一层浅薄的阴影,一路延伸,她甚至能感受到单薄的衬衣布料之下,紧实有力的肌肉,随着她的突然靠近而收紧。
迟软的手从他的锁骨滑向脖颈,一遍一遍,动作轻缓的划着圈,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避开喉结,却又像故意而为之一般,指甲似有若无的在喉结处剐蹭。
很硬,随着她的触碰会轻微滚动。
她亲眼看见他脖颈处的青筋显了出来。
在白皙的皮肤之下隐隐可见。
真性感啊。
迟软低头,将唇瓣从他的耳廓旁移到脖颈,轻轻含咬住。
她甚至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栗。
她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内心来。
想听他喘,想看他卸下这副禁欲的面具。
迟软不信,世界上真的会有柳下惠。
就算有,那个人也绝不可能是林深。
可是她好像错了。
她的唇从他的脖颈流连到锁骨,他不推开她,却也没有拥抱她。
没趣。
她抬起头,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白皙的皮肤上甚至还能看见她遗留在上面的口红印,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垂下眼睫,轻声问她:“怎么不继续了?”
模样和平时无异。
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
语调也平淡到好像在问,今天会下雨吗?
迟软有些挫败,自己居然连这点魅力都没有。
“饿了,晚安。”
话说完,她就转身回屋了。
大门被关上,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开。
差一点就问出口了。
——例假来了,手还能用吗?
还好忍住了。
他抬手,遮住眼睛,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有的人,总是撩人而不自知,再一脚把他踹开。
这种事,迟软做起来永远都这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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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躺在床上,反复的问迟软,她妈妈真的会来接她吗,她妈妈长什么样子,比迟软姐姐还要好看吗?
迟软躺坐在床上,将她揽到怀里,另一只手缓慢的翻动书页:“七七到时候见到妈妈就知道了。”
她难得这么温柔,七七点点头,又往她身上凑了凑。
迟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沐浴乳又像是自身的体香,闻着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七七很喜欢。
迟软翻页的手停下,继续给她讲刚才那个未完的故事。
“男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幽深的长廊上,耳旁掠过一道风,冒着不属于盛夏的凉意,他吓的一个哆嗦,摔在地上,等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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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的妈妈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看打扮和气场,应该也算是个有钱人,至少家境好点,七七过去以后才不会受苦。
七七躲在迟软的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没办法,这个所谓的妈妈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她甚至连她的声音都记不住。
李琴看到七七了,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流出来了。
她走过去把七七抱在怀里:“我的七七,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再陌生,这会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
七七回抱住她,学着迟软平时哄她睡觉的动作,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了,不哭啊,乖乖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格外懂事。
一番重逢以后,李琴和迟软道了谢。
迟软看了一眼飘在她们身后的阿离:“你们去阿离的坟前看一下吧。”
李琴神情微动,她别过头去,默默拭泪。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想要把阿离和七七接过去,可是阿离铁了心的不想和她联系。
她知道,她在怪自己,怪自己当初走的太坚决。
阿离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李琴只觉得自己双脚发软,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她体质不好,总是病痛缠身,好不容易将身子养到可以坐车经过颠簸的山路了。
她当下便一刻也等不得了。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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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软因为还有戏拍,就没跟着一起过去。
只是快收工的时候,她收到了七七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是他们上飞机前的合影,还有一段语音。
她稚嫩的嗓音和她说再见。
迟软刚回了个一路顺风,她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男人的声音一向中气十足,这些年的病痛也没办法折损一分一毫。
迟软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接通键。
“软软啊,还在拍戏吗?”
她坐在躺椅上,腿上搭了块薄毯,细白如葱的手指捏着书页,翻过去:“恩,有什么事吗?”
“嗬,没啥事,就是你初叔叔的生日要到了,我这不是在医院住院吗,去不了,所以想让你代替我去给初叔叔祝寿。”
她爸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现在也有二十五岁了,虽然在娱乐圈,这还是个刚起步没多久的年龄,可在那些老一辈人的眼中,二十五岁已经是大姑娘了,该结婚了。
更何况,迟软家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不怪她爸着急。
迟软无所谓,嫁谁不是嫁。
他们这个圈子,各自都有各自的秘密,彼此不打扰就行。
抬眸扫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什么时候?”
听到她答应了,迟宵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遮不住的喜悦:“明天晚上八点,盛皖酒店。”
“行。”
挂断电话后,迟软又给lisa打了个电话,让她帮自己订一张明天的机票。
公司最近给了个男团让lisa带,所以这次迟软过来乡下拍戏她才没有跟来。
不过也是一天一通电话查岗。
“订机票干嘛?”
迟软:“我爸一个朋友的生日,他让我回去一趟。”
Lisa家世优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将他们划分为无所事事,紫醉金迷的富二代。
即使再努力工作,靠父母的帽子一旦被戴上,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同处这个圈子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迟软这次回去意味着什么:“你想好了?”
为了拍这部戏,迟软特地去了美甲店把甲片全都卸了,修剪圆润的指甲,微微透着粉。
“我无所谓。”
她是真的无所谓。
在没遇到让她心动的人之前,谁都是一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充其量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Lisa见她看的这么开,也放心了:“行吧,我现在给你订。”
正好接下来的几天没迟软的戏份,迟软和陈是请了两天假,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早上九点的飞机。
迟软和林深在头等舱相遇。
迟软愣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挥手和他打招呼:“真巧呀。”
林深点头:“恩。”
面上,却没有迟软的那种惊讶,就好像提前知晓会遇到一样。
昨天夜晚她睡的不好,刚上飞机就戴着眼罩睡着了。
A城的天气到底没有乡下好。
下飞机后,迟软斜倚在灰色的行李箱上,墨镜下滑,搭在鼻梁上。
出发前lisa说会让人去接她,二十分钟过去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她抬手将墨镜往上推,完完全全的遮挡住眼睛。
拖着行李箱刚准备出去打车,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高个子少年举着牌子冲进来。
上面的迟软两个字应该是手写的,又大又丑,软字还写错了,用笔涂黑了以后重新在旁边补上的。
Lisa说给她招了个新助理,估计就是他了。
迟软觉得头有些疼。
他举着个牌子,眼睛跟雷达一样,在人群里扫视,最后停在戴着墨镜的迟软身上。
尚带稚嫩的脸上透着一丝喜悦,他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迟软姐,刚下飞机,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摆手:“不了。”
估计寿宴就要开始了,她得回去换身衣服。
蒋唯刚毕业,年轻的生命,哪里都是鲜活的。
他个头比迟软要高上一点,目测在一米八三左右。
比他矮。
林深的视线落在他的穿着打扮上。
也比他穷。
完全构不成威胁的一个人,偏偏越是这么想,手上却越发用力,似乎想找到一个宣泄口,把心中的怨气宣发出去一样。
电话另一端的人见良久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林深?”
林深轻恩一声:“姐。”
“最近气温低,你注意感冒,工作别太拼,知道吗?”
“恩,你也是,最近别熬夜了。”
挂断电话后,迟软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微垂眼睫,他不动声色的将情绪忍耐下去。